葉修想清楚後,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想要進入旭陽宗的禁地,不知童姑娘可否幫得了我。”
“原來你也要進入旭陽宗的禁地?!”君曉陌瞪大了眼睛。
“也?”葉修抓住了最關鍵的一個字,“難不成,童姑娘昨晚是去闖了旭陽宗的禁地嗎?”
君曉陌乾咳了一聲,摸摸鼻子,說道:“是啊……那個……”她看了一眼“君子”,不大能看出來對方的心思,而她又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去救人的,於是,她心念一轉,接着說道,“我聽說旭陽宗的禁地裡有不少的好東西,所以過來了。”
“只是這樣?”葉修皺起了眉頭。
“是這樣。”君曉陌睜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說服力一點。
“胡鬧!”葉修訓誡道,“禁地可以亂闖的嗎?!”
“那個……”君曉陌低下頭,嘟囔道,“我不是有了萬全的準備纔去的嘛……”
“有了萬全的準備還會受傷?”葉修冷笑。
“受傷是正常的啦……我總得試一試那個陣法嘛……”君曉陌繼續嘴硬。
葉修想起了小師妹,當初的小師妹正是因爲受人慫恿私闖禁地,所以纔到底身體出現了問題,被迫從一個修真者轉變成爲了修魔者的。沒想到,時隔十幾年,他又得遇一個如此不怕死的。
“好心害死貓你不知道嗎!”葉修不滿地訓道。
君曉陌擡起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也想進入禁地嗎?還說我呢!你再訓的話,我不告訴你進入禁地的方法了!”
葉修被君曉陌說得一噎,心氣緊:“我和你進入禁地的性質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了,都是要闖禁地嘛。”
“我進入禁地是要……”
“是要幹什麼?”君曉陌目光灼灼地看着葉修,眼裡閃着亮亮的光芒。
葉修愣了愣,沉默半晌,說道:“沒什麼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君曉陌對葉修轉移話題的行爲不滿地癟了癟嘴巴,嘟囔道:“想要我幫你,結果連這個都不肯告訴我。”
葉修怔愣了一下,抿脣想了一會兒,最後無奈道:“等一切都結束以後,我告訴你真相怎麼樣?”
他實在不能拿師兄弟們的安危來冒險,“秦珊珊”的身份實在太成謎了,來旭陽宗的目的也不明朗,他直覺“秦珊珊”還是隱瞞了一些東西,但出於尊重,“秦珊珊”不肯說的話,他也不會主動去問。
他只是希望,“秦珊珊”對凜天峰的人並沒有什麼惡意,否則的話,以後即便他能夠救出凜天峰的師兄弟們,真相大白那天,他和“秦珊珊”之間的友誼恐怕也不復存在了。
不怪葉修不會把“秦珊珊”聯繫到君曉陌身去,“秦珊珊”之前萬分篤定地說過自己已經活了三百多年,單這一點,葉修不會再懷疑“秦珊珊”會是君曉陌。
君曉陌得到了葉修的承諾以後,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勉爲其難’地幫一下你吧。”
葉修被君曉陌那“勉爲其難”四個字逗樂了,輕輕地挑了挑嘴角。
“不過,我話可是說在前面喲,要進入禁地的話並不容易,所以偶爾的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你可不能再小題大做了。”君曉陌倏然換成了一副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對葉修說道。
葉修的眉眼抽了抽,無語地看着君曉陌——他這是“小題大做”嗎?
嘆了一口氣,葉修對君曉陌說道:“好吧,但你不能自己一個人過去,既然我也需要進入禁地,那我和你一起行動。”
“不行。”君曉陌斷然地否決了,葉修蹙起了眉頭,不贊同地看着君曉陌。
君曉陌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說道,“不是我太自傲,而是以君大哥你的水平,在我沒有完全弄清楚那個陣法的性質並找到合適的方法進去之前,你還真的沒辦法從陣法裡全身而退。如果你和我一起行動的話,我還得分心來保護你,而如果我自己一個人行動的話,反倒可以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保證我自己的安全夠了。況且,還得留一個人在這裡掩人耳目呢。”
君曉陌說得很在理,但葉修還是覺得不妥。
“安啦安啦,我會給你一張特製的傳音符,等到我進去以後,你可以隨時通過這張傳音符找到我,不會被陣法屏蔽掉,這樣行了吧?倘若我真的遇到了什麼致命的危險,你也可以隨時跑過來英雄救美呀。”
君曉陌說着,對着葉修眨了眨眼睛。
葉修被君曉陌這一連串的話給堵得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反對了,沉默半晌,也只好無奈地同意了君曉陌的意見。
若是要徹底弄清楚旭陽宗禁地裡所設下的陣法,君曉陌便還需要進去兩次。
在葉修的勒令下,君曉陌在秦珊珊的洞府裡修養了好幾天,約莫過了一個多星期後,君曉陌覺得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決定展開第二次的行動,順便也給自己畫多了幾張保命的符籙。
與此同時,何彰所想要找的陣法師也終於姍姍地來到了旭陽宗裡。
無論在什麼時候,修真界的陣法師和符籙師都不多,因爲研究陣法意味着要放棄大部分提高自身實力和修煉等級的時間,這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一個捨本取末的行爲,如果不是修煉天賦太低的人,都不會選擇走陣法師和符籙師這兩條路。
然而,雖說陣法師和符籙師在修真界很少,但也正因爲人數少,所以,越高級的陣法師和符籙師,所受到的追捧也越多。哪怕是一個築基期的陣法師,只要他的陣術厲害,也能獲得元嬰期以的術士更多的榮譽和地位。
何彰現在所請到的這位陣法師在修真界陣法師實力排名裡只能算是等偏下的水平,但由於時間太緊,而一般實力強大的陣法師也往往神出鬼沒,壓根不會坐在那裡等你去請他,所以,他們也只能找一個水平還算勉強及格的了。
只是,第一眼看到那名被請回來的陣法師,何彰的眼皮跳了跳。
原因無他,對方的表情實在是太欠揍了,明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眼高於頂的樣子,即便看到他這位旭陽宗的門主,表情裡也沒有多少的敬意。
“門主,這位是陳泰光,也是陳氏陣法的第三十二代傳人。陳兄弟,這位是我們宗門的何門主。”
“陳兄弟你好。”畢竟對方是陣法師,何彰暫且放下了門主的驕傲,對陳泰光禮貌地抱了個鞠。
陳泰光只是挑着下巴,對何彰點了點頭算迴應了。
帶陳泰光回來的那名長老臉的表情有點尷尬,他在之前的相處之,已經發現對方這個毛病了,但他又沒什麼機會提醒何彰。
而且,他壓根沒想到,陳泰光居然連門主的面子都不給。
何彰被陳泰光的態度弄得一肚子的火氣,但他畢竟有求於人,所以,暫且還是把那一肚子的火氣給憋了下去。
“來人啊,帶陳兄弟下去洗一洗風塵。”何彰冷着一張臉對等候在外面的旭陽宗弟子喊道。
“誒,等等。”陳泰光舉起手,阻止了何彰,“我餓了,你們還是先弄一點好吃的東西給我吧,對了,記得要有肉,還是五品以的靈獸的肉,否則的話,吃起來沒味道。”
何彰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對小跑着進來的旭陽宗弟子說道:“聽到沒有,快去準備!。”
“可……可是,門主,我們宗門沒有什麼五品以的靈獸肉哪。”被吩咐到的旭陽宗弟子爲難地說道。
何彰還沒有說些什麼,陳泰光事先發話了:“果然,小宗門是小宗門,連五品靈獸的肉都拿不出來,嘖嘖。”
言語裡,充滿了對旭陽宗的不屑。
何彰和其他幾名旭陽宗長老的臉都出現了幾分隱怒——如果不是自己有求於人的話……
壓下心裡的怒意,何彰對那名旭陽宗弟子遷怒道:“現在沒有不會去找嗎?別告訴我你修煉了那麼久,連一個五品的靈獸都打不過!”
被呵斥的旭陽宗弟子心裡有點委屈,但既然發話的是門主,他也不敢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只好匆匆地鞠了一躬,急急忙忙地跑開了。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花錢去買了,這名旭陽宗弟子默默地想道。
想着那些五品以靈獸肉的昂貴程度,這名旭陽宗弟子在心裡狠狠地肉疼了一番,想着,能獵殺到的話,還是去獵殺的好了。
這名弟子走後,陳泰光大爺似的走到了主位,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然後從儲物戒裡掏出了一個卷軸,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把卷軸扔給了何彰,何彰接左,不明所以地打了開來。
只大略地掃了一眼,何彰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
陳泰光慢悠悠地解釋道:“這是請我的費用,在路我和你們宗門的長老商量好了,何門主記得提早點準備,等我幫你們解決完麻煩了之後,我直接離開這裡了。”
“這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何彰捏着卷軸,怒氣有點遮掩不住了,“這足足我預算多出了一半的東西!”
“那又怎樣?反正是你們有求於我,而不是我有求於你們不是嗎?說實話,這也算少了,不信你大可以問一問之前請我的那些人,他們給了多少東西給我。你們一個級門派,不會是連這一點點的東西都拿不出來吧?如果真拿不出來的話,恕我不奉陪了。”陳泰光一臉不屑地看着何彰說道。
何彰都快要被氣死了,他只是想要找一個陣法師回來看一看旭陽宗的護宗陣法出了什麼問題,結果卻找到了一個跑到他頭頂作威作福的大爺!
自他成爲門主以來,除了杜家家主以外,還有誰敢用這種態度來對待他?!
杜家主算了,別人實力高強,傲一點也很正常,這個小小的陣法師算個什麼,以他的實力,輕輕鬆鬆能把對方捏死!
站在何彰身旁的長老看出他的怒意越來越盛,急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悄聲說道:“門主,忍一忍,沒辦法,我們現在也只能請得到他,如果把他趕走之後,我們的護宗陣法的問題找不到人來解決了。君臨軒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護宗陣法出問題的話,不好辦哪。”
在這一連串的勸說之下,何彰總算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深深地看了陳泰光一眼,扯出了一抹硬邦邦的笑容,說道:“陳兄弟說得有理,既然是我們有求於陳兄弟,那得展現出我們足夠的誠意。”
“這對了嘛,對了,你們待會兒有好酒的話,也記得拿幾壇。”
陳泰光完全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是怎麼寫的,那得意洋洋、得寸進尺的樣子,讓周圍的旭陽宗長老們都恨不得把他一寸寸地捏碎。
當然,這也是想想而已了。
何彰嘴應是,暗地裡卻是冷冷地乜了陳泰光一眼。
這個人的實力最好有他吹噓的那麼厲害,能夠起得了一些作用,否則的話……
何彰的心裡閃過了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