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祛毒解危

天光日曉,羅開匆匆回到房間,見四個嬌妻仍然昏睡在榻,把探四人的脈搏,果然大有起色,再沒有散亂的跡象,不由對紫嫣雩更是感激。

白瑞雪整夜關心四人的安危,一夜未眠,辰時剛過,已來到羅開房中,從羅開口中,雖知四人脈息轉佳,浮、沉、遲、數四象,亦見調和,但畢竟體毒未去,白瑞雪始終難以放下心情。

羅開見她面帶憂容,只得在旁安慰。當即岔開話題,問道:「她們四人身中異毒,此事非輕,我想立即派人趕回凌雲莊,通知邱婆婆和嶽長母,瑞雪姐妳認爲如何?」

白瑞雪道:「事關重大,昨夜我已使人回莊通知,相信邱婆婆他們午後便會趕到。」

羅開向知怪婆婆和晴雲秋月見多識廣,要是三人趕到,或許會有其它解救方法。接着並把昨晚紫嫣雩的說話,一一向白瑞雪說了。

白瑞雪聽後微微點頭,也覺她的推測十分有理,說道:「若真如她所說,嶽都和那姓甘的妖女,該會有所行動,必然和咱們談條件,就只怕拖沓過久,對她們四人加重危險。」

羅開不禁濃眉一緊,心想白瑞雪的擔憂,實不無道理,現在江匯天正在雁影門手中,便是他們肯放人,由這裡到越州,一來一回也非兩三日間便能做到,更何況不知嶽都會有什麼條件,到時拖得十日八日,縱是四人能夠康復,相信也元氣大傷。想到這裡,不由更加揪心難安。

白瑞雪又道:「羅開,我還有一事擔心,便是那個英雄宴。現在她們中毒昏迷,生死未知,正是緊要關頭,咱們是否應該到會?」

羅開道:「這一層我也有想過,當此環境,還是她們四人要緊,那個英雄宴不去也罷,就算朱元璋在會中有什麼陰謀詭計,單憑咱們凌雲莊的力量,也是無濟於事,去與不去,實在無關重要。」

白瑞雪道:「但此事實在湊巧,剛好在英雄宴前,便發生這種事情來,你說會否有人另有圖謀,以此來阻止你到會?」

羅開沉吟片刻,搖頭道:「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是否到會,實不足輕重,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陷害於我,恐怕不會吧。」

白瑞雪搖了搖頭:「我看未必,自從你近日幾番出手,武功之高,中知道的人必然不少,加上還有怪婆婆在你身旁,一旦你二人連手,即令少林武當這些當世耆宿,也未必能抵擋得住。你不妨想一想,倘若朱元璋存心不軌,以英雄宴爲藉口,實是以武論尊,攪些什麼武林至尊等玩意兒,若然有你和怪婆婆在場,勢必壓倒全場,打後會怎樣,我便是不說,你也該明白了吧。」

羅開輕輕一笑:「瑞雪姐妳太誇獎我了!當然以邱婆婆這等世外高人,要勝得過她的人,真的恐怕不多,但她老人家隱居多年,早已不問世事,決計不會去爭奪這種虛名。若說到我自己,可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勝過我大有人在。

還有,即使我無法到會,還有其它大門大派的高手,如少林空明大師、武當長春真人、峨嵋的慈玄師太,都是一等一的絕世高人,何來會輪到我頭上。」

白瑞雪微笑道:「你說句老實話,單以武功來說,以上三大門派的高手,你敢說句不及他們?」

羅開登時呆了一呆,暗想若以一對一,憑自己現在的功力,雖不敢誇言有必勝的把握,但確未必會輸於他們。

白瑞雲又道:「其實武學一道,正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少林方丈空明大師武功雖高,但也不能說天下無敵,今次到會英雄宴的人,或許會有不少藏龍臥虎之士,乘着這個奪魁而歸。但在這些人中,若有些歹心之徒,難保不會使出奸詐手段。所以我說,今次事情如此湊巧,除了嶽都最爲可疑外,實不能否定會有其它人向你埋手。」

羅想,莫非真的如白瑞雪所言,今次這件落毒之事,卻是另有其人?

白瑞雪道:「現在你我都只是推測而已,到時邱婆婆和晴雲秋月兩位前輩來到,大家再行仔細商議好了。」

羅開點了點頭,再無話可說,心頭不禁又多了一重憂慮。

過不多時,凌雲莊衆人先後來到房間,見四人一如昨日,依然沒醒轉過來,無不心情鬱結,面帶憂愁。

洛姬和四婢向來和她們要好,看見此情此景,更是愁容滿臉,只望四人能闖過此劫,早日康復。

紫嫣雩帶着肩傷,亦過來看了兩次,羅開爲着忍瞞昨夜之事,假意問候她的傷勢,紫嫣雩明白他用意,心頭不由美甘甘的,受用非常。

午時剛過,怪婆婆和方晴雲夫婦匆匆趕到,三人看見徒兒愛女這生模樣,憂慮之情盡顯於色,尤其水秋月,連忙把幼兒交到方晴雲手中,奔到榻前查看四人的傷勢。

怪婆婆老眉深鎖,提起董依依的右手,按把腕脈,發覺脈象均勻,心下微感安心,再翻開她的眼簾,細看良久,緩緩站起身來,向水秋月道:「方夫人不用太過擔心,她們四人幸好發覺得早,劇毒尚未深入肺腑,玄池蘭香雖然厲害,但也非無藥可救之物。」

衆人聽了她這句說,立時精神一振,羅開追問道:「邱婆婆,妳莫非有什麼解救方法?」

怪婆婆沉吟一會,徐徐道:「辦法倒有一個,但此法是否能成,也要試過才能肯定。」

羅開和白瑞雪同聲問道:「是什麼方法?」

怪婆婆道:「羅開,我先問你,聽說當時你們大家同時中毒,而你卻好端端的,料來你是自行運功把體毒逼出體外,是否這樣?」

羅開頷首道:「沒錯,當時我見四人忽然暈倒,心知不妙,略一運功,便即發覺有異……」便把當時中毒的情形和運功之法說了一遍。

怪婆婆聽後微微點頭,回頭向紫嫣雩道:「多謝紫姑娘救了她們四人,若不是紫姑娘明白箇中厲害關鍵,及時封了她們的穴道,相信就是能夠治好,四人也會癡癡呆呆,變成一個廢人了。」

紫嫣雩連隨道:「前輩莫要這樣說,晚輩不知天高地厚,行險僥倖而已。」

怪婆婆點頭加許,緩緩坐在榻沿,說道:「玄池蘭香乃是陰寒之毒,而羅開的武功根柢,全是走剛陽路子,本就無法與寒毒水火兼容,只因你內力深厚,加上中毒尚淺,才能把寒氣壓了下去,把毒性逼出體外。」

衆人凝神細聽,怪婆婆續道:「刻下唯一能救四人的方法,只有以雄厚的功力,把她們正經十二脈中的八陽經脈貫通,讓陰脈陽脈水火互濟,繼而把體毒逼出。但要打通這八道經脈,雖得一氣呵成,不能有半分停頓,要是中途有些許滯礙,其兇險極大,內息稍一走岔,寒毒反撲,立時無救。」

羅開忙道:「我明白了,婆婆的意思是要我把陽息注入她們體中,以渾厚的功力打通她們陽脈,由手陽明大腸經起,順路而下,至足少陽膽經止,陽脈一經貫通,寒毒便不能侵入六腑,是這樣麼?」

怪婆婆點頭道:「雖然羅開你身具兩甲子功力,但一口氣爲四人打通經脈,勢必大耗真力,到時稍一真力不繼,只消微有窒礙,其害不少。依我看憑你一人之力,未必能成,現只有你我二人合力,方保萬全。」

羅開聽怪婆婆說得凝重,知道此番必然兇險不少,但爲着四位愛妻,便是赴湯蹈火,亦死無辭也。當下與怪婆婆道:「既是這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怪婆婆點了點頭。晴雲秋月夫婦心下感激,二人知道怪婆婆功力非凡,自己二人實難和她相比,現有她出手相助,若仍救不了她們,也是天意使然。

他們兩人均是一代大俠,深知大恩不言謝這個道理,也不多說什麼,二人向怪婆婆深深一揖,退出房間。

衆人均知運功之時,最忌外間侵擾,一個不慎,即會走火入魔,內息衝心,縱然不死,也弄得個癡呆癱瘓之症。現聽得羅開和怪婆婆要和四女運功解毒,一一告辭退出。

白瑞雪在門外向紫嫣雩道:「妹妹雖貴爲宮主之尊,但大家也不是外人,姐姐也不和妳客氣了,私底下便叫妳雩妹妹好麼?」

紫嫣雩心中大喜,她雖爲一宮之主,統御宮中數千門衆,但她對羅開情心深種,在她心中比誰都重要,再知羅開對白瑞雪聲說聲聽,萬事恭順,關係猶勝姊弟,現聽得白瑞雪自動改口,再不把她當作外人,無疑在白瑞雪心中已佔了一個地位,內心的喜歡,委實難以言喻。便即道:「嫣雩能得瑞雪姐不棄,無以名之,歡喜也來不及呢。」

白瑞雪見她說得真誠,握着她手道:「這樣姐姐不客氣了,羅開此刻和四人運功驅毒,正是重要關頭,我擔心仍有歹人混在府中,慎重起見,姐姐想妳吩咐下去,禁止府中上下人等進來這裡。」

紫嫣雩點頭稱是,當即派遣龜靈王辦理,並着龍靈王多派親信,把守四周。

凌雲莊衆人生怕敵人乘虛而入,絲亳不敢輕忽,分散各處嚴加防備。

待得各人退出房間,怪婆婆向羅開道:「現在先爲依依驅毒吧。」羅開並無異議,把董依依扶起,坐在榻上,怪婆婆盤坐在前,羅開在後,二人四掌,分按董依依前胸乳中、樑門,後背附分、膈俞四穴。

羅開深得紀長風真傳,對人身經脈穴道,早已瞭如指掌,再經怪婆婆詳加細說,一點即透。只見二人同時運功,暗催內力,兩道暖流,源源不絕直透董依依體內。

瞬間過了盞茶時間,二人內力漸漸加強,黃豆大的汗珠不住滲出,體內真氣同時徐徐攀升,自二人腦門散發出來,蒸發成氣,頭頂處白霧瀰漫,凝聚不散。

過了良久,在二人渾厚的功力推動下,八道經脈已全然貫通,水乳交融,再無寒息和炎息之分,同時發覺董依依已有起色,原本寒冷徹骨的身軀已漸生暖意。羅開心中一喜,接着便是把毒逼出體外的時候,這一關節最爲緊要,只要內息稍有走岔,劇毒反撲,董依依立時無救。

二人不敢怠忽,心無旁騖,全神貫注催動內力,於身外之物,當真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炷香時間已過,只見董依依臉色由白轉紅,渾身汗流浹背,體毒隨着汗水續漸迸出體外,再過片刻,董依依「嚶嚀」一聲,似有甦醒跡象。

羅開一喜,倏覺怪婆婆功力漸斂,便知大功告成,當即徐徐收回內力。

二人功力盡收,羅開跳下榻來,把董依依放回牀上,只見她仍是閉眼未醒,不由眉間閃過一絲憂色。

怪婆婆伸出手指,在董依依腕脈上搭了片刻,不住點頭,說道:「她沒事了,脈象沉穩厚實,體毒盡去,已無兇險,只要多睡一會,便會醒轉過來。」羅開聽見,隨即心頭大定。

剛纔爲董依依解毒,消耗真力非少,幸好二人功力深厚,稍一盤坐調息,元氣隨即恢復。

怪婆婆道:「事不宜遲,咱們繼續吧。」

羅開搖頭道:「既然此法成效,也不爭這一時三刻,身子要緊,邱婆婆還是先休息片刻吧。」

怪婆婆雖知羅開是一番好意,但她向來脾性古怪,最受不得人家言語相輕,立時老眼一瞪,怒道:「你是說我年紀老邁,神龍失勢,是麼?」

羅開心中一驚,忙道:「邱婆婆不可誤會,羅開決無這個意思。」

怪婆婆哼了一聲,徑自上了牀榻,盤膝坐定,喝道:「你還呆著作甚,還不上來。」羅開那敢再多說話,連忙上榻。

屋外大雪漸止,遺下銀粟遍地,四周殿廡花木,宛如蓋了一層白衣。

忽聞東南角處,銅鑼聲四起,守在屋外衆人聽見,均爲一怔,循聲望去,但見黑煙騰空,東南角的一座大樓已裹在烈焰之中。

這場火來得突然,衆人心知不妙,龍靈王飛奔趕來,朝紫嫣雩道:「稟告宮主,鳳天閣不知爲何突然起火,屬下已立即派人搶救。」

紫嫣雩點頭道:「救火之事暫交由紫嚴龍處理,你們三人不可離此半步,加緊戒備,以防歹人偷襲。」三人齊聲令命,退了開去,把守各個要道。

洛姬和春蘭秋菊四婢同時躍上屋頂,白瑞雪隨後跟上,六人張眼看去,見樓房火舌亂吐,火勢逼將過來,炙熱異常。府中從僕提着水桶,往來奔走滅火。

便在這時,十多條人影從濃濃黑煙中竄出,旋即躍上屋頂,往南飛掠而去。

這夥人輕功頗爲了得,幾個起落,已翻出了牆頭。

洛姬主僕看見,提劍欲追,白瑞雪阻止道:「二宮主不用追了,這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千萬不可中了他們詭計。」洛姬一想也是,當即停住腳步。

這時羅開和怪婆婆剛好替白婉婷驅毒,忽聞得外間銅鑼聲響,便知有事發生,羅開心裡焦急,眼下正是緊要關頭,便是山崩海嘯,也不能停下手來。一時心亂,內息險些走岔,幸好及時醒覺,連忙收斂心神。

沒過多久,羅開聽見屋瓦步聲細碎,知道屋頂有人,卻不知是友是敵,若然此刻強敵猝至,後果真個不敢想象。

羅開愈想愈感憂慮,當下加緊功力,內力疾吐,希望能儘快把白婉婷的經脈打通。要知凡事欲速則不達,瞬眼之間,忽覺白婉婷陰陽二氣交攻,羅開大驚,同時發覺怪婆婆內力徐斂,把白婉婷凌亂的脈息減緩。羅開登時明白一切,慢慢把內力收回。

炷香時間,白婉婷終於體毒盡除,二人調息片刻,離榻走出房間。

房門打開,便見上官柳和唐貴守在門前,羅開追問發生什麼事,上官柳把鳳天閣起火一事說了。

二人亦覺此事奇怪,怪婆婆問道:「可有發現敵蹤?」

唐貴道:「白姑娘看見十多人翻牆逃走,恐怕是調虎離山之計,笑和尚聽見,說要看看他們是什麼人,便孤身追了去。」

怪婆婆想了一會,四下一望,見晴雲秋月夫婦、康定風、曲依韻、史通明和紫府仙宮等人分守屋前屋後,心頭略定,隨即躍上屋頂,看見白瑞雪和洛姬數人分站屋頂四角。

白瑞雪一見怪婆婆,上前道:「剛纔敵人乘亂逃走,相信不會再來。」

怪婆婆點了點頭,說道:「依依和婉婷的體毒已除,料無大礙,現只剩方家姊妹二人。雖然敵人已去,但這些人詭計多端,難保另有什麼花樣,決不能大意。」白瑞雪點頭應允。

怪婆婆躍回地面,與羅開返回房間。

直到戌時,四人體毒終於盡去,只因玄池蘭香帶有迷藥毒性,四人還須昏睡一段時間,方能甦醒過來。

晴雲秋月夫婦得知兩個女兒已無危險,又是歡喜,又是感激,齊向怪婆婆稱謝。紫嫣雩見大事已了,也向晴雲秋月和白瑞雪道喜。接着吩咐下屬,着人準備酒菜。

這時朱瓔領同馮恆、馮昌二人到來,向衆人說鳳天閣火勢已滅,並無人受傷。

紫嫣雩仍是不甚放心,分派屬下親信嚴加防守,並叫龍靈王盤問府中從僕,看可有敵人混在其中。

當晚用膳完畢,白瑞雪向紫嫣雩道:「我有一事想和雩妹妹談談,不知府中可有適合的地方?」

紫嫣雩聽見,知道要說的必是機密事情,想了一想,說道:「便到妹妹房間去好嗎?」

白瑞雪點了點頭:「也好,有煩雩妹妹帶路。」

紫嫣雩領着白瑞雪來到房間,把一切下人退去,房間只剩下二人。紫嫣雩招呼白瑞雪坐下,問道:「不知姐姐有什麼事想和嫣雩說?」

只聽白瑞雪道:「我心中有一事,至今仍是猜想不透,就是關於今次的英雄宴。」

紫嫣雩道:「嗯!我明白了,姐姐是想問皇上因何會舉辦這個英雄宴?」

白瑞雪微微點頭:「正是,雩妹妹現既封爲公主,又與朱柏、朱瓔兄妹甚爲稔熟,想必多少也會知曉其中原因。」

紫嫣雩道:「不瞞姐姐,其實嫣雩所知也是有限,只知今次英雄宴原是湘王提出,主要是藉着這個機會,好讓武林人士和朝廷打好關係,化解先前血燕門遺留下來的陰影。要知,自從羅開在武林大會揭破血燕門的陰謀,不少江湖中人已識破是朝廷所爲,湘王深怕再無法隱瞞下去,便和皇上商議,打算再不以武力來鎮壓羣雄,改用懷柔政策,以溫和的手段使武林人士歸附,就算今次不能如願,也不致令武林中人對朝廷再存惡意。」

白瑞雪默默聽着,待她說完,遂道:「聽雩妹妹這樣說,今次舉辦英雄宴,內裡並無任何陰謀詭計了。」

紫嫣雩道:「以上一切,我都是在湘王口裡得知,但是否另有其它意圖,嫣雩就不得而知了。其實湘王之所以這樣提出,一來他自知血燕門已再無能力控制武林中人,二來是想一洗朝廷與武林間的芥蒂,保着朝廷的威信。」

白瑞雪微微一笑:「朱柏改變得這麼快,相信是另有目的吧?近來朱柏和朱瓔兄妹二人,態度驟變,見二人對羅開大有奉承之意,妹妹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紫嫣雩爲之一怔,知道白瑞雪聰明靈慧,頗有百龍之智,她既能這樣問,自然早已把事情看得通透,到這個環境,實不能不直說了,當下道:「姐姐是聰明人,嫣雩十分佩服,也不瞞姐姐妳了!湘王確曾與我提過關於龍涎丹一事,還希望妹妹在羅開跟前多說好話,賜與解藥。但話說回來,朱柏確實有和武林人士修好之意,並且是出於真誠,這一點妹妹可以擔保,關於解藥一事,嫣雩卻不大擔心。羅開爲人豁達明亮,絕非氣度狹窄之士,決不會輕易傷害人家性命,這一方面嫣雩是相信的。」

白瑞雪笑道:「雩妹妹對羅開的性子,倒清楚得很呢!」

紫嫣雩臉上微微一紅,徐徐說道:「嫣雩認識羅開時間雖短,但在他言談舉止間,多少也能看出來。」

白瑞雪默然半晌,站起身來,說道:「打擾妹妹妳了,現知道英雄宴並無兇險,我也可放心了,不阻礙妹妹休息了,便此告辭。」

紫嫣雩長身送客,待得將到房門,似乎想到什麼事,說道:「姐姐,嫣雩還有一事忘記和妳說。今趟英雄宴已改由皇太孫主持,這個消息我也是在兩日前得知,其中是什麼原因,我至今仍不知道。但事出突然,到時宴會是否有變,確直得深思。」

白瑞雪聽後柳眉一聚,略一沉吟,說道:「只要皇上有想和武林人士交好之意,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到時多加小心便是。」

紫嫣雩點頭道:「姐姐說得是。」直送白瑞雪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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