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鶯走入房間時,葉真真已調息完畢。
黃鶯關切的問道:“師妹覺得好些了嗎?”
“我沒事了,只是一時經脈受到了震盪衝擊,現在經過調息,已經慢慢平復了。不過因爲使用了‘真元之劍’,我的真元損耗過大,需要幾天的調養才能恢復如常,有勞師姐費心了。”葉真真低聲說道。
黃鶯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個石子陵的運氣也真是好,最後一局你們兩個的骰子都已散亂失控了,偏偏這傢伙開出個九點還讓他贏了,唉……”
葉真真神色有些黯然,低聲說道:“賭就是這樣,越是想贏的時候,往往越是沒有運氣。我們每天在賭坊中見證了無數次輸贏,今天總算也領教到了運氣的殘酷。”
黃鶯不服氣的說道:“要是再來一次的話,我就不信石子陵還能有這麼好運。”
葉真真平靜的說道:“師姐,我仔細回想了一遍剛纔的經過,石子陵的魔音魔眼神通對我雖沒有太大幹擾,但他真元力的強大還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原以爲憑藉‘真元之劍’的超絕威力必定可以拿下最後這一局的,誰知石子陵最後那一拳竟然也能將真元凝練成形,居然與我的‘真元之劍’能平分秋色……”
黃鶯想到了石子陵最後那一拳的威勢也是心有餘悸,說道:“石子陵的最後一拳不知道是何門何派的絕技,看起來平淡無奇,威力卻大得驚人,居然能擋住我們的師門絕學‘真元之劍’,也真是邪門了。”
葉真真說道:“據南宮夏前輩所說,石子陵的這招似乎是原來‘三清教’傳下的功夫。‘三清教’早已冰消瓦解,想不到竟還有如此絕技流傳於世間。但我總覺得他的拳路似是而非,並非只是‘三清教’的路數那麼簡單。”
黃鶯說道:“這個石子陵身兼‘三清教’與魔教兩家之長,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已與端木家族的人打過招呼,讓他們幫我好好查探此人的出身來歷。你說他會不會與師父所說的那個神秘的圖解有關?”
葉真真一驚,搖頭道:“不會吧,‘九元通關,天人合一’只是傳說而已,就是師父大概也沒有到那種超凡入聖的境界吧,更何況石子陵呢?”
黃鶯說道:“我不是說石子陵已練成了‘九元通關’了,我的意思是他橫空出世來到鬆湖城,又身兼兩門奇異的武功,會不會是特意衝着我們彩雲軒珍藏的那份圖解而來的呢?”
葉真真蹙眉道:“我們彩雲軒擁有九元通關圖解的事情極其隱秘,除了師父之外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外人又怎麼可能知曉呢?”
黃鶯說道:“話雖如此,但既然我們能打聽到李元手裡握有好幾份‘通關圖解’,爲何他就不能知道我們也有‘通關圖解’呢?”
“你是說石子陵可能是李元派來的人?”葉真真問道。
黃鶯微微點頭道:“我只是猜測而已。李元的通天教其實就是脫胎於原來‘三清教’下的分支靈寶派,而他自創立通天教以來,網羅各方勢力,其中就有不少是原來魔教旗下高手的後人子弟。石子陵身兼兩家之長,難保不是李元派來的人。”
葉真真說道:“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再說了,你算石子陵是李元派來的人又如何?圖解在師父那裡,又不是在我們手上,他來鬆湖城也是枉然。”
黃鶯說道:“我也是覺得不解啊,那這個石子陵到底是什麼來頭呢?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一個這麼強的人物呢?”
“還有,今天他在贏了賭局之後,立即謙稱只是贏在賭運稍好,見你神情落寞,馬上又與你訂下了一年再戰之約。我看他分明是擔心你過於自責,希望借與你重新約戰以激勵起你的鬥志。哼,這個傢伙不是在故意討好你又是什麼?”
葉真真臉上不由飄起一朵紅暈,嗔道:“師姐,石公子能擁有如斯實力,一定也是癡迷執着於探索武道奧秘之人,我們相約再戰一場,也是爲了能早日向武道的巔峰邁進罷了。看你說到哪裡去了!”
黃鶯笑道:“好好好,是我想太多了,你可是我門中唯一學成‘真元之劍’的人,我還不是怕他影響到你的劍道之心嘛。”
葉真真悠悠嘆道:“我的‘真元之劍’還只是初窺門徑而已,離大成距離尚遠。師父讓我在這裡主持同樂坊,就是想讓我多經歷一些塵世間的歷練。也許這位石公子,真的是我劍道之路上註定的魔障也不一定呢……”
第二天晚上,蘇鳳仙正坐在鏡子前漫不經心的梳妝打扮,小紅推門進來,見她磨磨蹭蹭的樣子,催促道:“鳳仙姐,你怎麼到現在還沒弄好啊?今天‘水雲間’有稀客光臨,十三姨正打算安排紅牌姑娘們前去讓客人挑選呢,你不知道麼?”
“再不快點,可就要錯過好機會啦!”
蘇鳳仙撇撇嘴說道:“什麼稀客這麼了不起啊,還要我們這些得月樓的紅牌去讓他挑?難道是城守大人?”
小紅說道:“聽說是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夏約了人在此喝酒。他是第一次來我們得月樓,所以十三姨特別關照要大家好好招呼。”
“原來是南宮世家的家主,怪不得這麼大排場。唉,反正這些大世家的家主每次都會點蘇小小的,就算蘇小小不去,恐怕也輪不到我的。”
“每次都讓去我做那些頭牌二牌的陪襯,我去不去還不都是一樣?我看我還是等別人點我的牌好了。”
蘇鳳仙沒精打采的說道。
小紅詫異道:“鳳仙姐,你最近這是這麼啦,以前你明知沒有機會也要去試試的呀?怎麼如今一點都不起勁了?”
蘇鳳仙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沒意思,有時候想想,真的想回鄉下老家算了。”
小紅笑嘻嘻的說道:“就算你要回鄉下,也要先見過南宮夏再說啊。你知道他今天約了誰來這裡喝酒嗎?”
“約了誰啊?”蘇鳳仙滿不在乎的問道。
“他約的可是現如今在鬆湖城中人人都在談論的那位守城軍的副將大人石將軍哪。”小紅輕笑道。
蘇鳳仙一聽登時跳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這個沒良心的!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啊?那天晚上他把我們倆灌醉了就偷偷溜了,聽說是去見蘇小小了。”
“這個沒良心的,虧我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眼裡只有一個蘇小小!真氣死我了,我去找他算賬去!”說着蘇鳳仙就要衝出屋去。
小紅一把拉住她,說道:“你不是還沒妝扮好嘛,既然是去見他,總要弄得漂亮點吧,可不要給別人比下去了。我來幫你梳頭吧。”
蘇鳳仙一想也是,只好乖乖坐了下來,重新認認真真的梳妝打扮起來了。
在得月樓的一間雅緻包房內,南宮夏與石子陵正相對而坐。
十三姨問道:“南宮家主可是大大的稀客,不知可有什麼特別的吩咐沒有?”
南宮夏笑眯眯的說道:“特別的要求倒是沒有,既然來到你們‘得月樓’,當然是要見一見你們的花魁蘇小小嘍。不過我們有兩個人,麻煩你另外再多召幾位美女進來,讓這位小兄弟挑選一下。”
“對了,記得先上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我可是最喜歡對着美女喝上幾杯的了。”
石子陵忙道:“前輩不用叫人了,我只要喝酒就好啦。”
南宮夏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你不會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好意思吧?我老頭子這把歲數了,還天天想着美女呢。我可不管,說好了今天是你請客的,你可別想省錢啊,你昨天可是贏了不少錢的哦。”
十三姨笑道:“石公子可不是第一次來,他還在我們這裡住過七天七夜呢,我們這裡的紅牌姑娘們可都是很仰慕他的。”
“不瞞南宮家主說,我家蘇小小今天本來是說好不見客的,但一來南宮家主難得來一次,二來她與石公子也頗有交情,我這去問問她,也許她會願意爲兩位破例也不一定的。兩位請稍坐片刻,我這就去爲你們安排去。”
說完十三姨就忙着爲兩人安排去了。
南宮夏與石子陵都是現如今的重要人物,南宮夏是南方最大家族的家主自不必說,石子陵現在也隱隱成了東部的風雲人物。夏侯家族開這個“得月樓”除了賺錢,也有聯絡拉攏各方頭面人物的目的,十三姨對這兩位貴客自是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