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連漪和張蘊約上姚宇翎去做鑑定。
連漪在外等候時把這幾天的事給田思含說了, 田思含感慨要想找到親人如大海撈針,讓連漪別抱有太大的希望,所謂希望越大, 失望越大。
這些連漪明白。
正和田思含聊得起勁, 姚宇翎急切的的呼喊聲便傳入耳朵:“張蘊哥, 張蘊哥!”
連漪擡頭望去, 張蘊竟然暈倒了, 姚宇翎正在將他扶起來。
連漪心下一緊,慌忙跑過去。
——
醫院病房內。
醫生診斷張蘊是勞累過度累暈的。
連漪纔想起這些日子張蘊一直很辛苦,先是各個公司面試找工作後又去L市尋親, 剛回來就開車帶她過生日準備玩幾天,結果又馬不停蹄的來了K市。
對於身體本就比常人差的張蘊來說, 到了極限。
連漪很自責。
分明說過要照顧他的話, 卻沒有做到, 甚至還讓他開車讓他背自己。
臉色好轉的張蘊見連漪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不知她所想的男生問:“是不是太困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去休息會兒,不過是輸液,待會兒液體沒了我叫護士就行。”
連漪吸了吸鼻子,眼眶紅了。
張蘊:“我沒事。”
連漪眉眼染上了一絲傷感, 不斷的抽泣。
張蘊嚇壞了:“漪漪, 乖乖, 聽話。”
連漪:“張蘊, 你能不能以後跟我爸媽一起工作, 反正將來他們的財產都會給我和哥哥,我的就是你的, 你明明可以不那麼辛苦,幹嘛非要累自己呢。”
張蘊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次是意外,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眼淚奪眶而出,連漪不再說話,任由眼淚滑落。
張蘊伸手,抹去她臉頰的淚水。
半晌,他說:“不是我不願意到你爸媽公司工作,只是我真的有自己的想法。漪漪,我很清楚你是爲我好,愛我心疼我,但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能選擇相信我嗎?”
連漪撅着嘴表達對此話的抗議,不說話。
張蘊又說:“好啦,去休息吧。這件事,不要告訴叔叔阿姨,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連漪沒反對。
——
出院後張蘊回到酒店。
連漪請了按摩師上門,給張蘊做了全身按摩。
按摩師走時,張蘊睡着了。連漪躺在旁邊盯着他的臉發呆。
張蘊的眉頭皺着,哪怕在睡夢中也愁眉苦臉。
連漪從來沒細問過張蘊這些年尋找弟弟的途中發生過哪些事,她不想去觸碰他的傷心事。
無非是一次次失望罷了。
連漪要起身,卻聽張蘊輕聲道:“別走,陪着我。”
沒睡?
連漪貼近:“我以爲你睡着了。”
張蘊輕輕張嘴:“閉目,養神。報告出了嗎,我和姚宇翎應該不是兄弟關係。”
連漪:“你怎麼知道?”
張蘊癡笑:“直覺。”
連漪學着按摩師的模樣用手捏他的胳膊,說:“哎喲喂,女人的直覺才最準,你又不是女人。”
張蘊輕哼一聲:“誰說的,我的直覺很準。”
連漪:“騙人,那你直覺準過幾件事?舉個栗子。”
張蘊睜開眼,手臂一用力,將連漪拉到面前,壓在他身上。
連漪慌神:“我在給你按摩呢。”
張蘊對上女孩羞赧的眸光:“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愛我擔心我,對吧?”
連漪失笑,一拳打在他胸前。
張蘊故作疼痛:“又謀殺親夫了。”
連漪:“這還需要直覺麼,這些都毋庸置疑,還以爲你真有兩把刷子呢,騙子!”
張蘊:“漪漪,我發現你真的經常讀錯字,你以前讀書的時候到底在幹嘛。”
連漪完全沒反應過來:“我又說錯啥了?”
張蘊無可奈何的看着她:“是wú yōng zhì yí,不是wù。”
還要不要人活了!
連漪氣道:“我讀書的時候當然在談戀愛了,你不知道我高中就找男朋友了麼,像我這麼魅力無邊的美女,當然是過着一般人無法想象的生活了。誰會老實看書,多無聊。”
本以爲會刺激到張蘊,結果他竟然沒反應。
連漪氣不過,瞥一眼,發現他又閉上眼睛了。
湊過去一看,這次睡着了。
——
張蘊睡到晚上十點多才醒,睡了一覺後精神好了許多。
連漪告訴他結果拿到了,如他的直覺那樣,姚宇翎確實不是張定恆。
張蘊洗了把臉,清醒許多。
見時間太晚,他問:“你吃晚飯了嗎?”
連漪穿好外套,朝他走來:“沒有呀,等你一起吃呢,出門吧,怪冷的。”
張蘊嘆息一聲:“別騙我。”
連漪:“我騙你幹什麼,我是沒吃飯啊。”
張蘊用手指將她嘴角的辣條汁抹掉,拆穿:“確實,你沒吃飯,吃的辣條而已。不過我不介意,是我給你買的生日禮物,你想怎麼吃怎麼安排都是你的自由。不過你不該對我說謊,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沒想到這都被發現了,連漪把辣條袋扔到外面就怕被他察覺。
既如此,連漪說道:“哼,不知是誰指責我這不對那不對的,現在裝起好人來了。要不是我心理承受力強,我跟你呀,早就拜拜了。”
張蘊推着她朝門口走去,語重心長的道:“我是想讓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原本這些就是長期累積的結果。我不提醒你,到時候你後悔我只能無能爲力。”
連漪不耐煩了:“知道啦,管家公,你別囉嗦了,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張蘊:“你呀。”
連漪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的管家公我的最愛我的老公,我求求你別說了。”
張蘊無奈的笑了:“漪漪,你也太敷衍了吧。”
門被打開,連漪快速鑽出去,轉過身做了個鬼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纔不要聽呢,你能怎樣!”
隨後,溜了。
張蘊哭笑不得的追上去,連漪當然溜之大吉,纔不會給他機會教育。
——
K市短暫之行結束,兩人回到D市。
正好是週末,連漪沒讓張蘊再奔波,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兩天。
生日那天沒見着面,田思含約連漪逛商場,連漪答應。
田思含問起張蘊找弟弟的事。
連漪把詳細的經過告訴好友,苦着臉:“要是以後都找不到怎麼辦,我看張蘊平時還好,這兩次有弟弟的消息時他都很不安。世界這麼大,有些話我都不敢當着他的面說,能找到的機率太小了,或許定恆已經不在世上了。”
田思含說道:“沒想到他有這麼悲傷的過去,他也比我們大不了兩歲,卻在幼年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壓力,我是自愧不如。”
想到張蘊的遭遇連漪就憤憤不平:“罪魁禍首還不是那些人販子!生生把別人的人生都改變了,好好的家庭破碎,揹負着愧疚而活。我都不敢多問他與家人有關的事。媽媽,爸爸,弟弟,哪個對他來說不是傷心事。我現在懂了要感恩父母,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說到此,田思含感慨道:“叔叔阿姨教育你二十幾年,我也時不時的提醒你,你都沒在意過這個問題。倒是張蘊讓你明白父母的不容易,要回報他們了。看來愛情還真和別的感情不同,能讓我們連大小姐改變。”
連漪欣慰的笑了,幸好她遇到了張蘊。
——
張蘊繼續上班,連漪當起了蔣清雨的跟班。
十二月末,蔣清雨突然說:“漪漪,我和你爸收到薛漠輝的請柬,他明年要結婚了。”
坐在旁邊的連漪吃驚:“結婚?”
蔣清雨把請柬拿出來,連漪看到上面的名字,新郎薛漠輝,新娘叫夏培斯。
連漪更驚訝了:“薛漠輝不是拒絕夏姐了麼?”
蔣清雨說:“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他現在要結婚就是要定下來,你也別老揪着過去不放了。”
連漪把請柬還給蔣清雨,想起當時的情況,連漪還是來氣:“我生氣的不是他對我,而是他對張蘊做的那些事。不說了,反正以後是陌路,媽我先跟你說,我將來和張蘊結婚的時候不許請他,我不想看到他。”
Www•t t k a n•c o
蔣清雨追問:“你們準備結婚了?”
連漪紅了臉:“沒,還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