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如何。”
“一共十四人,挺難纏,被我割了四肢,還要爬過來咬我呢。”
王濂嗯了一聲,平靜道;“好,回來吧,帶回來一個進行審問,這場小孩子打鬧一般的演習可以結束了。”
“嗯,知道了。”
……
“你贏了。”
鄧昭瞥了一眼陸沉,“戰爭已經開始了,拋棄你沒用的私人恩怨,槍口對準敵人。”
陸沉啞然,說道:“從現在開始你擁有整座防線的控制權,我將竭盡全力輔佐你的指揮。”
鄧昭點點頭,調侃道:“你選的地方還真不錯,他們就派了這一隊斥候過來,還正好撞上了王前輩的學生,十四個人都被削成人棍了。”
陸沉疑惑的問道:“王前輩?是誰?”
“你們趙氏的報社被人燒了?我長城數年前的司令,審判者王濂。”
陸沉一愣,“原來是他。”
“……不對!”陸沉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樣,狐疑的看着鄧昭,“據傳聞那位王司令最擅長的就是戰場詭術,戰法詭譎多變,你……”
“這幾天王團長的戰壕挖的怎麼樣了?”鄧昭直接打開了耳麥的通訊模式,問道。
再讓這個陸沉猜下去,自己剛來趙氏立的人設可就崩了……
“報告長官,盡數完成,隨時可用!”
“很好,有關於不死人的消息嗎?”
“沒有,壓根沒看到人影,派出去的偵察小隊滲入到了前二十里都沒有看到人影。”
鄧昭說道:“趙氏內部已經有一組不死人滲透進來了,不過和江煜來了一場遭遇戰,被一鍋端了。”
“這都能被滲透進去?趙氏是廢物嗎?”
“我也覺得挺廢物的。”
“不要當着我的面說好嗎……”陸沉臉色炭黑道。
鄧昭一臉詫異,“你能聽到?”
陸沉臉更黑了,是個人都特麼能聽出來吧?
“通知士兵們,全線戒備,時刻準備迎接戰爭的到來。”
這時,江煜也回到了軍帳裡。
“長官,我來了。”
鄧昭微微點頭,眼中略帶希冀的問道:“你上次對抗變異體獸潮時的那招,還有用嗎?”
江煜想了想,問道,“招有點多,你指的是哪個?”
一旁的陸沉眼皮跳了跳,臥槽,這人誰啊說話這麼硬氣。
“豌豆射手。”
江煜恍然,“完全沒問題,有土就可以種。”
“那太好了,我需要佈置一些戰略措施,需要大量的人力,你這個豌豆射手正好可以充當預警。”鄧昭笑道。
江煜說道:“不死人和變異體不同,他們擁有和我們一樣的智慧,會使用熱武器,他們擁有多少熱武器?”
最後一句話是江煜問陸沉的,他們前不久和不死人打過不下一次仗,應該特別清楚他們的熱武器儲備纔是。
陸沉憋了半天才緩緩說道:“大概有三千多把7.62口徑的自動步槍,彈藥不多,每把槍只有一個彈匣,打完就沒。”
江煜一愣,看着陸沉,問道;“不會是從你們這裡繳走的吧?”
陸沉沉默着沒有回答,但他這個態度就已經表達了一切……
“手榴彈什麼的沒被繳獲吧?”
陸沉繼續沉默。
“別當啞巴了,手榴彈被繳了多少?給我一個明確的數字,豌豆射手再牛逼也是植物,手榴彈炸一下也得成熟豌豆!”江煜沒好氣的說道。
陸沉想瞪江煜,這人誰啊一進來就呵斥他,他不要面子的嗎?
“他就是王前輩的學生。”鄧昭很恰到好處的補了一句,輕飄飄的說道。
“不多,100多枚。”陸沉瞬間老實道。
江煜奧了一聲,走到沙盤前面比劃着種植區域和範圍,密度當然不能太大,不然一炸炸一片他也心疼。
籌劃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計算了射程、威力、手榴彈爆炸範圍等一切可能存在的因素後,江煜用480個怨恨之鬼兌換了60個豌豆射手的種子,剩下一個怨恨之鬼被他換成了一張殺,別問,問就是強迫症。
【怨恨之鬼:500】
“把種子種在這些地方,一定要一個坑種四個種子,記住了嗎?”江煜抄起桌子上的旗,不斷的插在沙盤上,說道。
陸沉不斷點頭,時不時附和一聲,但他發現身邊空氣都寧靜的時候,心底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去?”陸沉指着自己,臉色古怪。
江煜嘆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手底下的兵是幹什麼用的?”
“奧……”
看着陸沉如夢如幻般走出軍帳的步伐,江煜問着鄧昭,“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鄧昭一臉認真,“我感覺也是。”
“我老師呢?”江煜看向除了二人外空無一人的軍帳,有些疑惑。
“哦,王前輩啊,去練兵了。”鄧昭隨口說道:“王前輩練兵也是一把好手,打仗、練兵、戰術,就沒有他不會的。”
江煜自來熟似的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面,說道:“當處第一眼見到老頭子的時候就覺得他不是一般人。”
“哦?你第一次見到王前輩的時候,他在幹什麼?指揮戰鬥?奮勇殺敵?”
“他在海邊掃骨灰。”
“……”
“第一次見面老頭子差點把我殺了。我自海上一座島上出發,到東海海岸的時候正巧碰到了他,他勸我回去,我死活不答應,就差點殺了我。”
“哦?”鄧昭發聲示意自己在聽。
“他說大陸特別危險,我還是沒回去,可能是我的精神打動了他吧,他讓我拜他爲師,我很快啊,就跪下去了。”
鄧昭沒好氣的笑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骨氣都沒有嗎?”
“拜師有什麼沒骨氣的?抱一個實力強勁的大腿丟人嗎?”江煜不服道。
“後來呢?你們就把三區搞了個天翻地覆?”
“沒有,我在他手裡訓練了差不多幾個月的時間,用四個字形容就是……”
“脫胎換骨?”
“去他媽的。”江煜咬牙說道,“他最開始說自己沒幾年活頭了,現在想來就是特麼騙我拜他爲師的謊言!”
鄧昭手裡動作一頓,頓時哭笑不得,這是多大的仇啊能記到現在。
深吸一口氣,江煜神色有趨於平靜,“後來我就帶着我的團隊走南闖北,有軍官出身的神射手,還有高段馴獸師,低端格鬥家……最重要的是,那裡有一位等我回去的姑娘。
因爲他們,我在這裡有了歸屬感。來到這裡之前我不知道自己爲何而戰,就好像是稀裡糊塗的打下了三區,又稀裡糊塗的和聯合國爲敵,前不久稀裡糊塗的跟戰友們守長城,現在又稀裡糊塗的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鄧昭溫聲道:“那你找到自己繼續戰鬥下去的意義了嗎?”
江煜突然眼神奕奕,“當然!你發沒發現這座城有問題?”
鄧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就好像是缺了點什麼。”
“精神,”江煜篤定道:“他們身處趙氏的保護之下,不缺安全,缺少的是精神。”
江煜回憶起他攔住路人,路人所說的話,“他們能夠自食其力,滿足日常所需,卻沒有一個人擁有對生活該有的期盼和希望,宛如行屍走肉。”
“我翻開一本雜誌,上面滿篇文字,我卻只看到了兩個字——無爲。”
“不是在災變前道家推崇的清靜無爲,而是無所作爲的無爲,他們的思想被禁錮,精神被矇蔽。任何超脫的思想在這片土地上都會被牢牢鎖死。”
“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該有的宿命:抄起手裡的槍,拿穩手裡的劍,斬碎禁錮住思想的枷鎖,劈開厚重的雲層,還這片土地一個朗朗乾坤。”
鄧昭擡頭看着意氣風發的少年,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看起來很年輕啊,爲什麼非要鶴立雞羣般的當那出頭鳥?”
“你不懂,有一位偉人在我小的時候就跨過歷史的長河對我說,假若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而且少年兩個字,本就該和平庸相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