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仍未完,血腥在繼續。
城中的那一幕死亡龍捲,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人在期盼,在哀求,因爲那龍捲曾拯救過太原,不知今天是否能重來,也有人在仰望,在嘆息,因爲他們知道這一戰是無可挽回的,那龍捲只是意味着,這一戰快要結束了。
城中,一條街道的角落,一個戰到支離破碎的身軀,雙腿自膝而斷,胸膛被光束洞穿,他不是這一戰的主力,只是黃蜂的一個小幹部,還不是覺醒者,只是普通人類。
癡癡的看着龍捲,眼中帶着滿足,他知道郭盛最後下達的那個命令已達成了。
“黃蜂今天做得不錯,BOSS應該會滿意的,但這一切還沒完,我這還有BOSS的最後一個命令!”他拿出對講機喃喃道。
“放下手中的****,脫下黃蜂的制服,隱入人羣,儘可能的……活下去!”
很多人都不理解這個命令,是意味着黃蜂就此解散?還是藏起來隨時等待BOSS的召喚?可惜那名幹部沒有繼續解釋,被一陣華散波的嗡鳴聲打斷了。
最後一刻,那人看着面前的戰鬥機械冷笑,他不怕它,應該是它怕他纔對,所以才企圖用那光束燒死他,可黃蜂是燒不盡的!
不僅黃蜂,包括覺醒者聯盟,更包括混亂軍團,都是殺不完燒不盡的,因爲代表着人類最後的反抗,只要末日未完,只要殘酷仍在,反抗就會繼續。
看着那死亡龍捲,陳輝的眼中有一絲困惑,他不知道這代表着逃離,還是代表着同歸於盡,但就像我相信他能照顧好小翼一樣,他也相信我!
“曹陽不會死的!”陳輝笑道,身形猛地弓起。
下一刻,那是一匹奔馬,猶如一道利箭,急速往遠方馳去。
陳輝知道,我之前放開他不是某種離棄,而是爲了引開強敵,最強的一批敵人已全部被那股死亡龍捲吸引了過去,如果陳輝這樣都逃不掉,他感覺有點太對不起兄弟了。
“今天,曹陽戰的好幸苦,今天,小翼發揮的很強大,我也不會輸的!”
將自由之翼揹負在身後,帶着那份決然,兩支骨矛轟然****,陳輝跟着矛走,骨矛每撕出一道缺口,他就前進一步,骨矛勢無可擋,他就所向披靡。
圍堵他的新人類和戰鬥機械依舊很多,如海如潮,但唯一慶幸的是,強者真少,連金宗宇和孫克明都沒有追擊他們,全體目標指向我。
另一處也在突圍,同樣是一羣異化者,可惜他們沒有陳輝的骨矛鋒利,被堵在了城牆下。(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一個巨大的身軀正不斷咆哮着撲向敵羣,那巨大的爪子甚至抱住了一臺巨型戰車企圖扭翻,是豬豬,它已完全是在搏命。
因爲蘇蘇睡着了,趴在它的背上,小蘿莉今天從戰鬥剛開始就被白白給操控了,那無法反抗的實力差距,讓她硬是被白白玩到放棄,像扔垃圾似得棄之不顧。
爲何放棄?因爲小蘿莉已被玩壞了,雙腿盡廢,只剩下一隻胳膊死死揪着豬豬的毛髮,任由它帶着自己衝鋒陷陣,那小臉宛如死灰。
蘇蘇還活着麼?豬豬也不知道,它只是一聲接一聲的咆哮着,心中劇痛。
不知從何時開始,豬豬跟着蘇蘇已不是單純爲了食物,更不是末日前主人和寵物的那種關係,而是因爲某種日久天長,而逐漸滋長的情愫。
龐獸沒有什麼大腦,但它依舊明白誰是真正對它好,那張小臉每每望向它時,那眼中的寵溺和愛護,都是發自肺腑的,所以當蘇蘇倒下,豬豬已完全**走!
可它掀翻了一臺巨型戰車,還有數臺,它奮力拍飛了數名戰鬥機械,卻還有數百名,數千名,豬豬衝不動了,看着眼前那如海如潮的阻截,血盆大口中已不斷吞吐白氣,參雜着鮮紅色的血沫子。
一個身影從它的頭頂躍過,一聲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嘶吼,一把細鱗撒入場中。
“豬豬,再衝啊!”隨着一聲呼喝,那細鱗彷彿一顆顆****般被引爆,場中硝煙亂滾。
是鱗王,那是他身上的最後一把鱗片,再沒有了,那整個身體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彷彿被鮮血刷了一遍似得,話音剛落,他就從豬豬的頭頂上摔了下去。
“真特麼不甘心吶!”這是鱗王的最後一聲嘆息。
一隻大手拎起了他,拋給了幾名異化者部下,僅剩的幾名。
望着昏迷的鱗王,兇狼的眼神有些複雜,他一直不太看得起這傢伙,那陰惻惻的模樣,那總是想算計人,卻智商不算頂尖,比不上郭盛甚至比不上蘇蘇,那整天叫囂自己是王,但實力真心不算出衆,更有一遇大戰就往後躲的貪生怕死性格。
但今天,兇狼有些佩服鱗王了,性格再渣,一旦被逼到絕境還是能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力量,今天鱗王炸飛了多少敵人?怕是他自己都數不清。
“帶着他逃吧,跟着豬豬。”兇狼悶聲悶氣道,自己卻停住了步伐。
那一刻,錫羽正抱着豬豬的大腦袋,在耳邊囑咐着,雖然他也不知道這龐獸是否聽得懂。
“保護好她,一生一世都要保護好她,異化者和龐獸能處出感情,很難得。”錫羽柔聲道,扭頭看了看昏迷中的小蘿莉。
他一直很喜歡她,不是男女之間的,而是一種成年人對孩子的本能呵護,所以他一直心甘情願的跟着她,所以他更義無反顧的守在了她的身後。
那一刻,藉着鱗王最後的鱗**,豬豬發了狂的朝前奔去,那一刻,錫羽扭頭。
“你不逃了?”兩個異口同聲的詢問,兩聲緊隨其後的苦笑。
錫羽逃不掉了,他的蹄足早已全毀,此刻雖勉強再生,卻只有骨骼,連一絲血肉都沒有了,根本無法長途奔襲。
兇狼也逃不掉了,他的背後比郭沛宇還慘,連脊椎骨都碎了,所以那脖子始終有些歪,雖然那氣勢依舊澎湃狂妄。
他們之前是去追擊白白的,卻中了圈套,他們剛剛躍上那層樓,無數虛光追蹤的光束就轟了過去,兇狼是從樓頂摔下來的,被打的彷彿篩子,錫羽更是從廢墟中爬出來的。
“真是不甘心吶,被這些傢伙玩弄至此!”錫羽咬牙道。
兇狼默默點頭,他也不甘心,但其實最不甘的還不是今天這一戰……
曾幾何時,他還是北地之王,那份讓所有異化者爲之仰望的強大,曾幾何時,當他第一次見到自由之翼,還曾和他平起平坐,可最終,他卻只能臣服在鳥人的腳下。
我一直覺得,兇狼不會甘心服從誰的,其實我猜對了。
那天的臣服,兇狼臉上堆起的笑容,只是裝出來的,因爲他無法違抗異化者那強者爲尊的特性,兇狼並不怪自由之翼擊敗他,那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他甚至很感激自由之翼最後贈予他的將軍之位,因爲那是某種器重。
可骨子裡,他永遠是那桀驁不馴的兇狼,他雖強顏歡笑,扭回頭卻深深嘆息。
“若不能成王,毋寧死!”那是一句誰也沒有聽到的誓言。
“或許今天,就是個最好的機會,哪怕戰死,也要讓你們領教下北地之王最後的風姿!”兇狼傲然道,十指緊扣又轟然抓落,那勢無可擋的空裂。
可那一刻,轟向他的虛光追蹤又有多少?
砰砰砰,無數的波紋在面前聚集,硬是爲兇狼擋住了那如海如潮的攻勢,蹄足在踏,錫羽在笑,他相信豬豬一定會保護好小蘿莉的,所以今天,他也想展現下最後的強者之風。
時間,十二點五十九分,到了這一刻竟然連一小時都沒有過完,時間緩慢的讓人心灰若死,那智能體早先說出的三小時,實在是太奢侈了。
可誰也沒想到那天,當兇狼和錫羽真正倒下,時間已到了十三點五十九分,或許這就是蘇蘇鱗王和那幾名僅剩的異化者能夠逃出去的原因,雖然小蘿莉甦醒後,哭嚎的幾近絕望。
當最後一刻到來,兇狼和錫羽在放肆狂笑,哪怕口噴鮮血,哪怕支離破碎,他們也始終守住了自己的強者驕傲。
那天,北地之王卒,受創超過三百處,寧死不倒;那天,錫羽卒,死前跪坐,四蹄足早已粉碎,卻硬是守住了兇狼的身後。
那天,自兇狼將身後交給錫羽開始,他背上就再沒有受過一絲創傷。
那天,骨矛始終在轟刺,蹄足發了狂的踐踏着敵羣,無論是新人類還是戰鬥機械,那天,骨騎士比兇狼和錫羽加起來傷的都重,因爲很多新人類都認識他背後的自由之翼。
骨甲早就粉碎了,他就用血肉之軀硬抗,可當渾身血肉粉碎,他……
誰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彷彿一具半人馬骷髏頂着個表情猙獰的腦袋,連新人類看了都膽寒,連戰鬥機械的雷達都分辨不出那是個神馬玩意了。
可那身骨骼依舊在拼殺,就像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別忘了我是骨騎士,骨在人就在,骨在力量就在,氣勢就在!
雖然當他躍下城牆後,連骨骼都快粉碎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和缺損,可他依舊在拎着骨矛橫掃,表情陰冷的瞪視着那羣企圖追擊的新人類。
“別再追了!”一句陰冷,不是祈求而是警告!
一名新人類並不想屈服,區區異化者根本……他咆哮着撲了上去,更用異能操控着無數磚石如流星雨般的猛砸,下一刻!
砰,骨矛刺穿了他的胸膛,快的無法躲避,轟,骨矛粉碎了他的脖子,強的無可阻擋。
揮手擋開那陣流星雨石屑,其實那已不是手,只是即將粉碎的骨骼嶙嶙,但下一刻。
“別再追了!”依舊是那聲警告,雖然聲音已無比虛弱,雖然他說完就搖搖欲墜了,但一羣新人類卻硬是不敢上前。
那天,陳輝其實已跑不動了,只想將自由之翼串在骨矛上遠遠的拋射出去,但!
那天,陳輝的運氣很好,他遇到了幾個從南方飛速奔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