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咳了口血,表情愕然,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最近拼命的想要恢復力量,不斷的吸收那些大洋洲蘿蔔種植人,可情況卻絲毫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
力量?恢復中!但無論我恢復多少,那棵樹都能完全吸收掉,甚至當我恢復的越來越快,它的吸力也越來越大,一旦我停止恢復,它就會開始……吸收我的生命。
感覺我之前的選擇錯了,感覺我陷入了某種死循環之中。
“曹陽你怎麼樣?”娃娃緊張的一把抱住了我,李凌越也急忙湊了過來,可我卻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軟軟靠在娃娃的懷中。
這才兩個月不到,我就已虛弱成了這樣,長久以往別說脫困,我真能撐過一年不死麼?
那一刻,遠在非洲的趙凡突然感覺皇武在顫抖,出了什麼事?他不知道,但我卻明白,生命的透支開啓了,利息翻倍,我的痛苦更甚。
確實,這種痛苦讓我的實力上限硬是一點點撐大了,娃娃悄悄去基地裡幫我用雷達查了查,我現在已超越了2400的戰力數據,但問題是……
撐再大也沒用,我都快掛了,整整一天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感覺身體裡的力量甚至鮮血,都快要被掏空了。
休蘭過來了一趟,望着我眯了眯眼,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可能他也感覺我撐不過一年吧,所以,他已放棄想收我做部下的打算了,培養出第四名裁判官就好。
哎,小翼還是來不及麼?小羽希再也見不到爸爸了麼?我哭笑不得的瞪視着天花板,感受着鮮血逐漸流乾,那棵樹都特麼開始抽我的骨髓了。
“曹陽,沒事的,一定能撐下去的,不管怎樣我都陪着你。”娃娃泣聲道,緊緊擁着我,不斷吻着我的臉頰,可我已感覺不到多少溫度了,整個人處於半麻木半枯萎的狀態。
突然開始幻想自己被抽成乾屍的模樣,甚至連骨頭都抽乾變成了粉狀,就剩一張穿着衣服的人皮躺在樹下,靠,好惡心!
但真的有可能發生,因爲我越來越瘦了,無論吃多少食物都補不回來,感覺有點像韓國醫生幫那羣要漂亮不要命的妹子,做抽脂手術一樣。
但她們好歹打了麻藥,我卻沒有,她們好歹只是抽脂,我卻抽血抽骨髓,甚至搞不好以後會抽腦漿!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摸了摸心臟,在考慮是否該立刻炸死自己。
“不要!”娃娃急的拼命擠進我懷中,主動讓我上下其手,希望我能好受些,但我卻連摸妹子都摸不動了,真特麼苦逼不解釋。
“你們不要留在這裡了。”休蘭帶着幾名戰鬥機械進來了,強行帶走了娃娃和李凌越,同時又朝我笑了笑。
我知道休蘭的意思,他是怕我在最後關頭受不了痛苦,讓娃娃幫我毀掉那棵樹,更是有一種威脅含義,一旦我企圖自毀,他就會讓娃娃和李凌越生不如死,讓全世界都生不如死!
但他不需要這樣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放棄希望的,可一旦到了呢?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這顆小果子真正成爲裁判官的!
那樣的話,四名裁判官就湊齊了,雖然白白被捕捉了,但……就算郭盛他們殺死白白,只要休蘭能將白白的本體屍骸搶回來,就能再一次培育出新的裁判官。(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我絕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可惜,我和小果子的溝通始終很艱難,它經常會在我腦海中啊啊的叫嚷着,就像曾經的小槑一樣,可誰也不知道小槑整天在想啥,何況它這區區一顆果子。
娃娃被帶走後,我又撐了幾天,意識就開始模糊了,娃娃不斷在腦海中企圖和我聊天,我卻越來越難以迴應,連思維都逐漸無法凝聚。
“曹陽,如果你死掉的話,我也會陪你一起的!”娃娃最終如是說道。
心中好酸,好澀,我們曾發誓要將這段愛情契約持續百年,千年,卻最終連一年都不到就要結束了麼?
那晚,我做了個夢,猜猜我夢到了誰?哈!居然是朱雨桐。
“曹陽哥,你也要穿越了麼?”小傢伙依舊是那副逗比德行,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如果真能穿越就好了,離開末日,離開這場死亡循環競賽,哪怕我失去了此刻的全身力量,變回一個普普通通的屌絲也好。
那晚,我睡着了,很香甜,卻彷彿很難再醒過來,休蘭又過來看了我一次,皺了皺眉,又無所謂的一笑,他知道我快死了,但他也知道,皇武會保住我最後一絲生命力,不斷透支,不斷供那棵樹吸收。
死都不死安生?死了還要被吸收?真特麼苦逼!所以我是否該立刻自毀!
就在那一刻,我腦海中再次響起了啊啊的聲音,就在休蘭轉身離去的同時,那棵樹突然彎了彎,枝葉覆蓋在了我身上,似乎想要溫暖我,更有貼在我脖子上的那顆圓滾滾物體。
它落下來了,因爲這段日子我每天和它說話,卻突然停止了,更因爲我每天都笑眯眯的望着它,此刻卻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它的意識依舊不完善,並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所以那只是一絲本能,想要靠近我,想要探究我的情況。
“你開心了?你這傢伙最終把你老爸給吸乾了,嗨皮了?”我沒好氣的瞪視着它道,聲音虛弱,它怔了怔,大眼睛裡滿是迷惘。
哎,我已懶得再和它說話了,聚集出最後的一絲精神力,鎖住了心臟裡的那片黑色金屬。
但突然,我感覺到嘴邊一陣溫熱,似乎有液體滴落,我已無法睜眼看看那是什麼了,只感覺……似乎恢復了一點,身體,更有力量!
液體不斷的往我口中滴下,越來越多,我被嗆得直咳,但隨之而來的,體力越來越充沛,更有!那一刻我埋在地裡,被數根死死纏住的身體,突然有一種力量回流的感覺。
我陡然睜眼,詫異的望着它,我想不到的,它再一次傳進我腦海的聲音,已不再是啊。
“爸……是什麼?”那是它第一次說出話來。
噗,我噴了,我花了兩個月去叮囑我是它老爸,可它連老爸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等等,那它知不知道什麼叫親人,什麼叫血脈相連,我現在被它的數根纏住,還有無數尖刺扎進身體纏住血管,這也算是某種另類的血脈相連吧?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是它的親人,休蘭和羅德他們纔是,我頂多算……它的肥料?但它明顯不懂這些。
“親,爸,血脈……”小果子再次傳入聲音,依舊渾噩,但明顯透着歡喜,它似乎很喜歡這些詞彙,哪怕並不太懂。
裁判官是沒有這些詞彙的,父母?親人?裁判官統統沒有,所以這一刻,我告訴小果子的只是一種人類專用世界觀,親情觀,人生觀,那它有沒有可能被我改造成人類?
同時那天,當我即將死去,它返還了很多力量給我,並且立刻停止了吸收,同時那天,我和它聊了很久很久。
“爸……”當它再一次湊到我脖子旁,竟用那小果子上的裂縫處蹭了蹭我臉頰,許是和娃娃學的,許是想親吻?
“爸……”它似乎很開心,在我胸前滾來滾去的,連帶着整根樹枝都不斷顫抖着,但那一刻,我突然吞了吞口水!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用它剛剛回流給我的那些力量,一口咬下去!就像我曾對第一名裁判官做的那樣,這樣一來我就能變得更強了,或許可以立刻脫身,甚至,或許我不再怕休蘭了,就算打不過但逃走也絕無問題。
那一刻我好掙扎,我堅信,就算我一口咬下去,就算我吃掉這個叫我爸爸的小東西,也是爲全世界做貢獻,沒有人會責怪我的,包括我自己也絕不會後悔。
但聽着那稚嫩的聲音,還有那果子上的一道裂痕,那不是它眼睛張開的地方,而是某種割傷,似乎就是那裡流出的液體,幫我保住了生命。
那一刻,我張開了嘴,卻有點咬不下去,我不知道這種時候該不該心軟,我真怕自己做錯了決定,就會毀掉整個世界。
其實我從沒有將它視爲孩子,我只是忽悠它罷了,我始終記得裁判官的恐怖,記得它很快就會變成那隻,第一個被我吞掉的眼球體,那個陰險殘酷的生命體,更會變成休蘭那種強大無匹的恐怖敵人!
所以,我的牙齒已湊到了它的身側,越來越近。
就讓我禽獸一回吧,哪怕下一刻,它就會抽泣的望着我,問我爲什麼,哪怕咬下去的同時,我心中會有一絲很強烈的刺痛!
同一時間,婷婷和庫巴去了趟非洲南部,雖然庫巴很不喜歡某個女人,但婷婷還是覺得,那個卡娜會是我們對抗裁判官的一大助力。
那天,卡娜親切的迎了出來,滿臉溫柔,雖然眼中帶着淡淡的憂傷,畢竟她是白白的姐姐,對於自己妹妹被裁判官寄生的事……
“歡迎。”卡娜笑眯眯道:“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哥哥見一面,聊聊是否能聯手的事了,只可惜始終沒有機會。”
也就是那天,孫克明和高宇生踏入了非洲,金宗宇?帶着被小翼打殘的部屬,獨自灰溜溜的回到了長春。
也就是那天,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歐洲突然地震,誰也不知道震源是什麼,我只感覺整座屋子,身旁的整棵樹,甚至外面整個基地,都發了狂似得顫抖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正破土而出!
那一刻,休蘭沒好氣的瞪着羽帥道:“這就是你做的最終兵器?”
“嗯,但只有四分之一罷了,別忘了我們有四艘太空艙,全部改造後的組合體,才能算得上是最終兵器,不過這個已經不弱了,你要帶去非洲試試強弱麼?”
休蘭也要去非洲?爲何!他知道庫巴和婷婷聯手的事了?就像博士曾經說過的,各大勢力之間允許爭鬥,但決不允許聯合來針對他們,所以……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特麼正張着嘴!那突然的地震,竟讓那小果子朝我口中滑了進去,我本就處於極度掙扎和緊張中,所以本能的一口咬下。
我最終還是咬下了,雖然我並沒有能咬碎它,因爲它已鑽進了我嘴裡,我咬過了頭,喀嚓一聲將那棵樹和它之間的連接枝幹給咬斷了。
那一刻,我嚇得魂飛魄散,因爲生吞的話,它很有可能會寄生我的,所以我一口就將它反呸了出去,還咕嚕嚕的滾出老遠。
那一刻,小果子怔了怔,大眼睛滿是茫然的盯着我,又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後斷裂的樹枝,和那棵再也無法給它輸送養分的大樹。
“啊……”那一聲聽不出是悲是喜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