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食物都被收集了起來,珍還找來了大量的藥物,這些物資被合理地分配到了每一個人的肩上,班克斯被分配了最大的那一袋米。
“爲什麼要我扛這包東西,它差不多有一百斤重。”班克斯提出了抗議,陳航淡淡地說了一句:“也行,米我來扛,不過你得在前面殺喪屍。”班克斯的嘴巴馬上閉上了。
大家小心地跳到了輪船上面,十個人快速向着船頭跑去,他們很快找到了那根船錨。
集裝箱船的船錨早就被風浪給拽斷了,長長的鐵鏈一直拖到了地上,它形成了一根級好的攀爬柱。
十個人站在船頭擁有了更好的觀察視野,他們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紐約都市——颶風已經遠去,紐約滿目瘡痍。
暴風雨摧毀了大部分的霓虹廣告,許多大廈的玻璃外牆全都爆開了。
此時第五大道上面豁然一空,那些堆積在這裡的汽車被大浪捲走,所有摩天大樓的底層全部被浪花砸開,門廊、窗戶被一掃而空。
海水盪漾在街道上面,被泡脹的屍體漂浮在海水之中。沒有了攔海大壩的保護,大海終於侵入了內陸,整條第五大道都被入侵的海水給淹沒了。
十個人全部順着鐵鏈下到了街上,大家都被自已看到的東西震驚了。
臨近街道的店鋪基本上被洪水摧毀,大量的廢墟垃圾被塞入了商店裡面。就在前面二十米左右,一輛大貨車仰面朝天躺在那裡,它被洪水衝進了商店裡面,巨大的車頭插爆了商店的櫥窗,僅剩下後半截貨箱翹在了天上。
一行人在街道上緩緩前進,他們帶動了腳下齊膝深的海水,於是街道上面傳來了“嘩嘩”的聲音,這聲音更是爲紐約增添了荒涼的味道。
行出兩百多米,這裡出現了一條十字路口,原本掛在街道上面的紅綠燈垂了下來,它們半掩在水中,支撐它們的鐵架折成了兩段。受到水聲的驚動,一條海魚從紅綠燈下游了出來,竄到了輔街裡面。
順着游魚逃走的方向,衆人找到了那些被沖走的汽車。
就在兩側的輔街裡面,無數的汽車堆到了數十米高的天上,它們擁擠在了一起,卡在了兩側大樓的中間,這些大大小小的汽車堆成了兩座小山。
堆在一起的汽車基本上都已變形,裡面隱隱能看見一些殘肢斷臂。昨夜裡衝進紐約市的洪水,給躲在低層建築內的人們帶來了滅頂之災,他們躲過了喪屍的追殺,最後卻仍然死在了大自然的瘋狂之中。
珍看得出神,卻沒注意到某件物體隨着波浪漂到了她的邊上。“呯”的一聲輕響,這件物體撞中了她的小腿,珍順勢望了下去。
她的眼睛陡然瞪得大了。
“啊……喔……”尖叫聲剛剛涌出喉嚨,珍的嘴巴就已被陳航死死捂住,於是那聲音變成了悶哼,但珍的眼珠都快要突出來了。
那是一具已經被泡得發脹的屍體。
他一定是一個不幸的人,這人應該是被洪水活活地淹死的。他的肚子高高地凸起,眼睛完全鼓了出去,從他已經泛白、驚恐的眼神來看,他在死亡之前承受了巨大的恐懼。
不僅如此,這個人死後還受到了折磨。洪水把他的身體在各種殘骸裡面推擠,於是那些鐵片、碎磚紛紛在他的屍體上面留下了記號。
最恐怖的傷口來自於他的額頭,某塊鐵片完全撕開了他的半邊頭皮,於是從左眼的位置向上,那裡的眼眶、白骨完全露了出來,傷勢讓這個死人顯得十分的猙獰恐怖。
十個人誰都不敢亂動,屍體順着海流靜靜地向後漂浮。他慢慢地漂到了十個人的身後,然後消失在了遠處的拐角之中。
陳航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世界末日,我們繼續前進吧。”
於是隊伍繼續前進,腳下繼續傳來“嘩嘩”的水聲,但所有人的心情卻變得越發的沉重了。
安妮——那個被拯救的產婦,她的孩子,被取名爲希望(WISH)的小傢伙,她終於被“嘩嘩”的海水聲音給吵醒了。小傢伙第一次睜開了眼睛,她的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高樓大廈、殘破的霓虹、灌滿了海水的街道、垂頭喪氣的九個大人,小傢伙突然間笑了。
“咯、咯、咯、咯”的笑聲迴響在了街道之上,小傢伙的笑容十分甜蜜,她還不懂得生存的艱辛,小傢伙只不過是被光線刺激到笑。
安妮十分緊張,但初爲人母的她卻爲孩子第一次的微笑所感動,她馬上把嘴巴湊了過去,她想用親吻堵住孩子的歡笑。
薇瑞兒、哈克、班克斯他們同樣被嚇了一跳,薇瑞兒“唰”的一下就掏出了匕首,哈克掏出了手槍,而班克斯則舉起了斧頭,他狠狠地瞪着安妮,班克斯壓低聲音喝到:“讓她閉嘴。”
安妮的表情馬上變得惶恐,她緊張地盯着班克斯,她害怕下一步班克斯就會把斧頭斬將下來,安妮顫抖着的右手向着希望的小嘴捂了過去,淚珠已經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讓她笑吧,這是孩子的第一次歡笑,我們不能讓她剛出生就生活在恐懼之中。”
陳航伸出手擋住了安妮的動作,安妮送來了感激的目光,但班克斯卻憤怒了:“她會害死我們的,笑聲會引來喪屍。”
陳航望了望四周的樓房,那些低層空空蕩蕩的窗戶仍然安靜,海風從樓宇間穿堂而過,於是在空中留下了“嗚、嗚”的聲音。
“沒事,喪屍都還躲在大廈的高層上面,它們的本能一樣會畏懼大自然風暴。
何況現在颶風剛走,這裡的風勢還相對較大,那些聲音能夠掩蓋小寶貝的聲音,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你能保證嗎?出來喪屍怎麼辦?”
“我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可是……”班克斯仍然堅持,他握住手斧的胳膊隆起老高,上面的血管凸了起來。
陳航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仍然在觀察四周,陳航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不服就滾!”
班克斯的嘴巴狠狠地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