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厚厚的冰、晶瑩透亮的冰、能夠看到下面港口設施的冰——整座紐約港已經完全被漫上來的海水給凍結了。
因爲港口空曠,所以這裡的風勢極大,飄雪無法在港口沉澱下來,於是那些凍結的海水就這樣清清楚楚地露在了外面。
攔海大壩已經徹底倒塌,海水倒灌入了港口裡面,原來港口繁華的設施現在已經全部被封凍在了冰層之下。
在港口的正中央,那座曾經代表着自由文明的自由女神像已經倒下來了,她高大的身軀半掩在了冰蓋之中,女神像只剩下戴着王冠的半邊頭,和那不屈的火炬手仍然伸在了冰層的上空。
三艘傾覆的大船堵在了大壩廢墟那邊,船體變形、它們的半邊船體完全凍在了海水之中,紐約港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陳航與薇瑞兒除下了腳上的滑板,他們慢慢地走到了冰層之上。
這頗有一種凌空飛渡的感覺,凝凍的冰層是透明的,就象玻璃一樣。越過腳下的冰蓋,陳航與薇瑞兒能清楚地看到冰蓋下面的情況,那裡有一臺港口轉用叉車側翻在了碼頭之上。
繩索與鋼纜亂七八糟,集裝箱被凍結的海水擠得完全變形,文明社會裡面那些高價值的貨物散得到處都是。
前進了數十米,薇瑞兒突然間向左一跳,她有些緊張地閃在了一邊。
陳航用餘光看了那邊一眼,他默默地牽住了薇瑞兒的手,兩個人慢慢地離開了那片區域。
日光射入了冰蓋裡面,那片冰面之下赫然凍結着一個人。那個人已經死亡,他的皮膚完全發白,雙手張開撐在冰面的位置,那個人的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目光。
這個人是被海嘯淹死的,他臨死之前仍在掙扎,但卻終究敗在了大自然的狂暴之下——他死不瞑目。
隨着向港口內部推進,陳航與薇瑞兒看到了更多的屍體,他們全都橫七豎八地凍結在了厚厚的冰蓋之中。
這些屍體之中,有港口工作人員,也有支援過來的警察,還有已經變異的喪屍。他們無一例外地無法反抗大自然的威力,整座紐約海港已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水晶棺木。
當陳航與薇瑞兒到達倒塌大壩位置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延伸出去的冰面,從港口向外,足足有兩公里的海水已經被完全凍結了。
但兩公里之處,那裡仍能看到海水在盪漾,波浪把破碎的冰塊堆積了起來,於是在冰蓋的盡頭形成了一堵冰牆。
至於之前隊伍想得到的那些海船,它們全部被冰凍在海水裡面了。
找不到可以使用的船隻,陳航與薇瑞兒只得去尋找那條隧道入口,但在兩小時以後,他們失望地站在了一處壩體之上。
就在陳航與薇瑞兒的身前,半道弧形的隧道入口露出在了冰面之上——涌入紐約市內的海水淹沒了越海隧道,這條海底隧道的內部肯定也被凝凍的海水冰凍住了。
“航,我們該怎麼辦?還有其他辦法離開這裡嗎?”
薇瑞兒滿臉失望,她聲音低沉地問道。
陳航擡手搭了個涼棚,他儘量向着遠海望去,過得一陣陳航回答了過來:“簡,借用一下你的瞄準鏡,我好象看到了什麼東西。”
薇瑞兒大奇,她的視力一直極好,剛纔薇瑞兒就早掃視過洋麪了,但雪花過密,她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你看到什麼了?在那邊嗎?”薇瑞兒一邊拆着瞄準鏡,一邊問着陳航。
陳航仍然望着外海的方向,他回答道:“好象是一條大船,就在遠處的洋麪之上,我好象聽到爆炸聲了。”
“不可能吧?我是狙擊手我都沒有看到聽到。”薇瑞兒把拆下來的瞄準鏡遞到了陳航的手上,她也努力向着那邊望去。但除開冰凍的洋麪、漫天的白雪,薇瑞兒看不到任何東西。
陳航接過了瞄準鏡,他笑着解釋:“我已經開始進化了,我現在的視力和聽覺不是你們能夠相比的,我還不確定這些能力來自於什麼基因。
咦,那是什麼?真的有一條大船。我的天,有人在一艘航空母艦上面駁火!”
“什麼?是軍隊嗎?”
薇瑞兒頓時大奇,她馬上搶過了瞄準鏡,薇瑞兒把眼睛湊到了後面。
經過簡短的搜尋以後,薇瑞兒果然找到了那艘航空母艦,那正是她熟悉的威爾斯號核動力航空母艦,它是常駐紐約港口的美國軍方利器。
在瞄準鏡內,薇瑞兒看到了戰鬥中的三方。
一隻軍隊正在猛烈開火,他們手中的武器,空中的直升飛機正衝着航母的飛機升降平臺噴泄着彈藥,密集的子彈轟得那裡火星四濺。
而就在母艦的飛機升降平臺之上,潮水般的喪屍正涌了出來,喪屍們身着各式不同的服裝,他們應該是航母撤離的紐約市民,這些市民不知什麼原因已經全部變成喪屍了。
喪屍潮衝上了甲板,它們被咆哮的火力撕成了碎片,爛肉與碎骨激上了天空,航空母艦的甲板上面早就是血糊糊的一片。
但喪屍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金屬洪流雖然擋住了大部分的喪屍,但這股屍潮仍然慢慢地向着軍隊的陣營逼了過來。
這隻軍隊似已失去了航母的控制,他們在苦苦支撐,隊伍正分成小股分步撤入航線甲板上的直升機內。
然而最讓人奇怪的是,這隻軍隊不僅在對抗喪屍,他們還分出了一部分對着航母甲板上的指揮塔開火,轟到指揮塔上的彈藥十分兇猛,似乎塔上藏着什麼怪獸一樣。
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指揮塔的塔體一閃而過,它敏捷地避過了金屬洪流,然後再一次隱入了指揮塔的背面,那條黑影砸出了一塊黑呼呼的東西。
那塊東西飛上了天空,它重重地撞在了懸浮着的武裝直升機上,直升機的機頭當場被摧毀,直升飛機拖着濃煙墜落了下來。
“天啦,我看花眼了嗎?我看到了‘金鋼’。”
薇瑞兒呆呆地放下了瞄準鏡,她喃喃地說道。
陳航一愣:“什麼金鋼?”他一把將瞄準鏡搶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