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重生後的這一次,葉尋都屬於那種嘴巴很笨,且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格。
他從來不懂得如何用花言巧語來安慰人心,即便面對哭得梨花帶雨的親妹妹,也是淡淡地給出了警告,
“在災難面前,任何大喜或是大悲,都只是浪費力氣罷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強,學會忍受並且適應這裡的一切。”
話說完後,葉尋就不再理會葉玲的抽泣了,淡淡地轉過身,徑直走向蟻后已經僵住的屍體。
蟻后的確是死了,被一道貫穿了胸腔,刀鋒完全切開了心臟,死狀悽慘,而且有些慘不忍睹。
葉尋沒有在意這些,只是把長刀豎起來,對着蟻后早就乾癟的腹腔劃了下去。
即便身體已經死亡,可蟻后腹部的蟲甲還是那麼堅韌,就算以長刀之力,葉尋也花費了很久的時間,方纔順利完成了對蟻后的“肢解”。
望着被葉尋劈開的怪物屍體,已經一塊塊堆在腳邊的肉塊,葉玲又感到了極度的噁心,忍不住捂着嘴,想要大口嘔吐。
就連正沉浸在生與死的轉換中,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趙秋雅,也在目睹葉尋殘忍的肢解蟲屍後,忍不住小聲地問了一句,
“它已經死了,你爲什麼還要把它肢解得這麼噁心?”
身爲女人,趙秋雅自然是很難接受這些了,即便蟻后曾幾次差點殺死了她,可面對一具已經沒有溫度的屍體,就算再怎麼泄憤,也不存在太大的意義吧?
葉尋沉默,沒有說話,仍舊專注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他肢解蟻后,當然不是出於泄憤和惡趣味了,事實上,蟻后的屍體同樣堪稱是一筆“寶藏”。
這東西還活着的時候堪稱是所有人的噩夢,可一旦死了,蟲屍腹腔下面的軟皮,卻成爲葉尋製造防禦戰衣的絕佳材料。
蟻后的肚子,是專門用來儲存毒液的,那種具備高強度腐蝕性的毒液,就算金屬也能輕易融穿。
可蟻后成天帶着這麼多毒液到處覓食,自己卻渾然無事,除了因爲自身對於毒液的強大抵抗能力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爲在它肚子裡存在一副“毒囊”。
這種毒囊的表皮既具備着高強度的韌性,也具備着足以抵抗腐蝕的特性,用來打造貼身戰甲是再合適不過了。
現在,蟻后的毒囊已經被葉尋完整地抓在手中,乍看上去就是一塊皺巴巴的皮,還散發着一股濃郁的惡臭,極度噁心。
但葉尋卻將它視作珍寶,手上捧着皺巴巴的毒囊,臉上笑容滿滿,
“這次行動的收穫還真是不錯,雖然有點小波折,但結果已經是最好了。”
他將韌性十足的毒囊收起來,揉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球”,由於蟻后在之前的戰鬥中,早就吐掉了所有的腐蝕性毒液,也導致毒囊空空如也,便於被葉尋收納。
葉玲則呆呆地望着他的動作,一直到葉尋將蟲囊塞進懷裡,大步衝自己走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癡傻和不解,指了指毒囊說,
“哥,你收集這個做什麼?”
“當然有大用,以後你就知道了。”
葉尋笑笑,但並未給出詳細的解釋,只是寵溺地揉了揉葉玲的額頭,“走吧,異常點的殺戮結束了,我們也該早點回去,夏夢還守在外面等我們呢。”
“……好吧。”
葉玲默默點頭,事到如今她已經顧不上再跟哥哥生氣了,多度的勞累,加上不斷壓榨的體力,讓她變得疲憊不堪,再加上多次被動使用自愈異能,也讓身體處在了超負荷的狀態。
要不是葉尋扶着,她可能連站起身來的力氣都沒有。
兄妹倆已經完成了這次的試煉,自然沒什麼好留的,當即就邁開腳步,朝着教學樓外方向走。
“你們等等……”
偏偏這時候,一直傻愣在角落中的趙秋雅卻往前跑了兩步,怔怔地看向兩兄妹的背影。
“怎麼?”
葉尋回頭,將灰色的眼睥定格在趙秋雅臉上,等待她下文。
趙秋雅則很是心慌,虛弱又無力地把手撐在破爛的牆上,“你們就這樣走了,那以後我怎麼跟外面的人解釋,這些怪物……”
“什麼解釋都不用,你最好是能找地方躲起來,等到異常點中的濃霧散去之後,就離開學校,準備好迎接不久後的大逃殺吧。”
葉尋沒有回頭,依舊背對着趙秋雅道,
“如你所見,一場波及全球的災難很快就要來臨,剛纔經歷過的場面,也只是末世的小前奏而已,如果這種時候,你還想着怎麼跟警察解釋,怎麼對死掉的同學家長交代的話,往後是註定活不長了。”
話說到這兒,葉尋頓了頓,又帶着一副欣賞的表情,淡淡回頭說,“你的天賦還算不錯,而且也具備了成爲強者的勇氣和決心,只要找個地方躲起來,趁着末世降臨的大好時間,儘可能地積攢源氣,讓自己得到充分覺醒,假以時日,就一定能爭取到自己的立錐之地。”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當一個弱女子,把守護城市的希望全部寄託在警察和軍方手中,怎麼選是你自己的事,你看着辦吧。”
講完,葉尋就再也不說一句廢話,直接拽着神情呆滯的葉玲,大步走出了趙秋雅的視線。
末世的求生計劃仍舊要持續,他當然沒時間和一個並不太熟悉的女人囉嗦半天了。
不過嘛,看在趙秋雅爲了拯救同學而展現出來的勇武表現的份上,葉尋還是給了她一些提點,畢竟這女人還算葉玲的老師啊,就當是報答她對妹妹的栽培之恩了。
葉尋一路不停,很快就來到了教學樓下,此時殺戮中的異常點早已平靜下來了,教學樓裡外的角落中,還躲着不少瑟瑟發抖的學生,以及大量被怪物們啃得不成人形的屍骸。
葉尋沒有在意這些,而是把目光定格在距離操場不遠的一塊平地上。
在那裡,正趴着一頭蟲肢被折斷的巨型火蟻,應該是在剛纔的戰鬥中受的傷,由於蟲肢被暴力折損,蟲殼上也佈滿了密集的打擊和貫穿傷,導致它無力跟隨蟻羣撤退,只能趴在操場上等死。
“呵呵,想不到還有漏網之魚啊。”
葉尋眼前又亮了一下,直接帶着妹妹大步走去,滿臉戲謔地打量着半死的蟲子,眼珠卻在微微轉動,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