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王哲最討厭這種感覺。他有一種把這些人都捏死的衝動。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他和這些人有什麼區別?不知不覺,王哲看問題的角度變了。在他看來,雖然這個地方現在還很安全。但是這裡位於城市邊緣邊緣,王哲認爲那些變異生物的活動範圍很快就會擴展到這裡來。到時候這些人會怎麼死?自己沒有必要和死人一般計較。無意識中,王哲看着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憫。
“這位是?”王哲正準備自覺的離開。但是他的腳還沒有挪動,那個姓蔣的青年男子走到了他面前。他看王哲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王哲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沒點壓力是不可能的。
“你好,我叫王哲,是易雅琴高中同學。”王哲說道。不知道爲什麼,聽到自己的名字。這青年男子眼神裡的警惕立即變成了敵意,疑慮。我認識這個人嗎?王哲的腦海裡實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顯然,易雅琴的母親並不想王哲在這裡久留。“小蔣啊,進來屋裡說話吧。阿姨有話對你說。”
“原來是你!”那青年男子說道,“真是老天有眼,我早就想教訓你了!”青年男子大吼一聲一記擺拳轟向王哲的臉。
王哲感覺莫名其妙,但是這個男人的拳頭實在是太慢了。
沒有人看清楚王哲是怎麼閃開拳頭的攻擊的。她們只看到王哲的身形動了一下,然後就看到蔣姓男子的拳頭好像是從王哲的身體裡穿了過去一樣落空了。
“咦?”青年男子似乎對自己的拳頭落空也感覺到很意外。他依不饒,又是一套組合拳朝着王哲的腦袋打來。王哲這纔看明白,這是拳擊裡的組合拳。原來還是練過的。
王哲後退了幾步,每一步都以毫離之差避過男子攻來的拳頭。年青男子惱羞成怒了。王哲竟讓他在女朋友與未來丈母孃面前丟臉了。他的臉漲得通紅,竟然伸手去拔槍。
一言不發竟然拔槍,這種作風並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養成的。可見他平時也是個跋扈的人。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王哲也不能一再退讓了。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王哲非常平靜的說,在他看來,眼前這人就像個小丑。如果可以說得清楚,他不願意和一個小丑動手。當然他也不介意讓他消失。
“蔣卓強!雅琴的男朋友!”青年男子拔出手槍指着王哲咬牙說道。男朋友這三個字他說得特別重。
“那和我有關係嗎?”王哲的臉冷了下來,你是她男朋友關我什麼事?竟然敢和老子動手?!
“怎麼你不記得了!你當年做過什麼好事!”蔣卓強向前走了幾步,槍口幾乎頂到了王哲的腦門中。
當年,王哲和易雅琴哪有什麼當年?難道他說的是當年那件“內衣案”?這種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易雅琴或者她老媽會把這種事拿出來宣揚?不太可能吧!
“怎麼?想不起來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呀!”蔣卓強拿着槍的手抖了抖,槍口幾乎戳到了王哲的額頭。王哲瞬間真的怒了。他準備一拳轟暴他的腦袋。
“是男人敢做就敢認,當年你不是偷過小琴的......”
“卓強!別說了!”蔣卓強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一旁的易雅琴再也看不下去了,臉色非常難看。也是,這種事是能在大庭廣衆下說嗎?
“小琴,你別生氣呀。我這也是想爲你出口氣呀!”蔣卓強見易雅琴臉色不善,趕緊轉來身來。說道的語氣都低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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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的怒氣卻平靜下來了。和這種男人生氣真的值得?
“好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易雅琴冷着臉說道。她語氣不善,但是蔣卓強卻沒有一絲不快。看樣子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看到易雅琴真的生氣了,蔣卓強似乎有些底氣不足。他的氣勢立即就去了一大半。“既然小琴都這麼說了,今天就饒了你!滾吧!”蔣卓強用槍指了指旁邊傲氣的說道。在王哲看來,他這個樣子簡直就是隻像主人邀功卻適得其反的猴子。他說這種話,要換作從前的王哲。不管三七二十一絕對和他拼命。要知道王哲是那種絕不妥協的人,不然他當年幾不會鬧到被開除學籍。現在,他看問題的層次不同了。這個男人對自己根本沒有威脅。而且,在王哲看來,這裡所有人的生命都已經在倒數計時了。沒必要和這些可憐蟲一般見識。
王哲轉過身朝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本來他想以一種溫和的方式得到紅狼的消息。現在看起來,得換一種方式了。蔣卓強的眼神告訴他,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王哲暫時還不想自己的雙手上沾上人類的血。
王哲剛剛靠近大鐵門。馬上應有一個民兵從保衛室裡走出來攔住他。
“站住,任何人不能靠近鐵門!違者嚴懲!”
“這位兄弟,我只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王哲掏出了一包煙。這個時候,菸酒都成了稀缺物資。果然,那民兵看到王哲掏出的煙,臉色緩和了。
“到這邊來吧。”那民兵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他纔開口把王哲叫到保衛室與警戒塔之間的陰影處。
那民兵迫不急待的從王哲手裡接過煙和打火機。迅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一根菸被他一口吸掉了一大半。可見他應該是個老菸民了。
“說吧,打聽什麼事兒?”那民兵深深的吸了口煙,陶醉了會,對慢慢的開口對王哲說。
“那我就說了,你們這裡最近有沒有發現奇怪的事?”王哲說道。那民兵把煙和打火機都揣進了口袋裡,看來是不打算還了。
“奇怪的事情,什麼奇怪的事情。世界亂成這個樣子還不夠奇怪嗎?”那民兵奇怪的說道。
“是,我說是你們這裡有沒有人看到奇怪的動物或者是怪物?或者聽到什麼東西的叫聲?”王哲想了想說道。
“怪物?叫聲?到底想說什麼?”那民兵吸了口煙,然後他立即把菸頭扔了,湊到王哲跟前來小聲說,“兄弟,你是不是有內幕消息呀?來,跟老哥說說。”還掏出了剛纔揣進兜裡的煙。看來,在這場浩劫下暫時生存下來的人的神經已經非常敏感了。
“沒什麼,只是在我來的路上好像看到一個很大的怪物。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看到。”王哲輕描淡寫的說道。反正他已經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這裡的領導。該什麼時候公佈這些消息就由他們去決定吧。
“大怪物?你沒看錯吧,我天天守在這裡也沒見有什麼怪物呀。”那民兵懷疑的說道。
“是嗎?這樣啊,那可以是我看花眼了。其實我也只是看到一個背影。”王哲說道。
是嗎?沒有人看到過。這裡的人連變異生物這件事都不知道。如果有人看到紅狼,那麼這個消息一定會在這個小地方鬧得沸沸揚揚。紅狼沒往這邊走嗎?
王哲擡頭看了看警戒塔。這個簡陋的警戒塔大概有十米高。正對着三四百米外的大道。日夜有守衛在上面觀察。如果大道上有奇怪的生物經過,這些守衛應該會看到。可是,那天紅狼離開的時候是下午。如果它在路上與它的東西發生戰鬥。那就可能擔誤一些時間。到這裡的時候說不定已經天黑了。再加上有三四百米的距離,403國道實際暴露有警戒塔裡的路也不過才四五百米。如果紅狼它們進行快,再加上天色黑。看不到也是正常的。至於聲音,紅狼不見得會一路上都發出吼聲,即使有。這三四百米的距離聲音也不一定能傳到這裡來。
浪費這麼多時間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王哲鬱悶的想。算了,先離開這個地方吧。
王哲一點也沒有要救這裡的人的意思。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他熱血到能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小女孩去拼命。那麼現在他成長了,他的血反而冷了。他看問題的角度已經變了。他開始計算值不值得去做這件事。也許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他心裡。這些同類已經變成了負擔。
王哲還是決定再沿着403國道追一段路。沒有找到紅狼的蹤跡再折回也不遲。反正,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王哲預計直接從偏僻的牆角直接翻出去。但是,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迎面碰上了易雅琴。她一臉不快,看到王哲她立即迎了上來。
“王哲,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裡。”
她找我?做什麼?王哲有些納悶。
“我讓人給你安排了一個住的地方,走,我帶你去看看滿不滿意。”看起來易雅琴在這裡說話也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她母親好像是在物資分配室工作吧,這個時節應該也就屬那裡的日子好過。
“不用麻煩了,不併不打算在這裡久待。我馬上就要離開了。”王哲說道。
“什麼?你要走?外面這麼亂你要走到哪去?!”聽到王哲說要離開易雅琴驚訝的叫道。
“我在外面還有些事情要辦,所以不能在這裡久留。”王哲說道。
也許是看王哲不像在做樣子。易雅琴沉默了。
“王哲,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嗎?”易雅琴突然說道。
“當然記得,那種事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只是,當年的事並不是我做的。”王哲看着易雅琴說道,他不明白她這個時候還提那件事做什麼。
“其實......我知道當年那件事不是你做的。”易雅琴低聲說道。
“你知道?”王哲沉聲說道。
“是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易雅琴說,“你走了之後,一天晚上,我看到了那個偷東西的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是誰?”王哲當然想知道當年害自己背黑鍋的罪魁禍首是誰。
“是蔣卓強!”易雅琴沉聲說道。
“什麼?是他!”聽到這個名字王哲也很驚訝。
“是的,你可能不記得他了。他是我們隔壁103班的。”易雅琴低聲說道。
“既然你知道他是這種人,那爲什麼你還和他......”王哲沒有說下去,因爲他已經知道理由了。
“爲什麼還有他在一起?我有什麼辦法?病毒擴散之後我們一家隨着政府機關開始流亡。沒想到又遇到了他,他父親現在是這裡的民兵大隊長。”易雅琴哭着說道。
王哲沉默了,他只能爲她感到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