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星期五8:17分
王哲帶着一隊民兵,34個人出發去往五公里外的下垟鄉糧站。他們一行人攜帶了三十枝五六式衝鋒槍。兩枝八一式衝鋒槍以及兩枝五四式手槍和將近兩千發子彈。開着三輛附近居民遺留下來的農用拖拉機以及一輛農用三輪車出發了。
王哲想起了昨天蔣紅軍和王副市長找到自己說起這件事的情況。這說明那些人在基地裡真的一手遮天了。蔣紅軍和王副市長都不知道,在物資室後面連通的那間房以及再往後一間房裡裝滿了本地產成品優質大米。物資這方面的事他們並沒有親手處理。他們還以爲基地裡真的要斷糧了。當然,如果不是易雅琴偶然間發現。相信王哲也不會知道物資室內部還有一個房間。這件事還有一個人非常清楚。但是她卻沒有說話。這是爲什麼?
易雅琴的母親,王淑清。她是物資室的管理員。所有的物資都經過她的手入庫。她不可能不知道物資室裡內有乾坤。唯一的解釋是,她與他們同流合污了。但問題是,她不知道這些傢伙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兒身上嗎?王哲不明白。
一路上,王哲他們只看到幾輛撞毀的汽車。路面上沒有看到半個喪屍的身影。這讓車上神經有些崩緊的民兵的精神好了些。鄉下的人就是比城裡少,因此,喪屍也少。
“停車!”王哲突然大喊一聲。這幾天來的訓練已經讓這些民兵養成了對王哲的命令的反射式執行。“嘎!”的一聲,三輪車停了下來。路邊是一家路邊餐館以及一家汽車修理店。王哲曾今在這裡吃過飯。那是兩年前清明的事了。
“在這裡休息。”王哲命令道。這個命令顯然非常不合理。這才走了不到三公里,怎麼就要停下休息了?難道,不怕這裡有喪屍嗎?所有的民兵都想着快點找到糧食,快點回到基地裡去。也許那裡也不太安全,但是至少那裡人多。
“快點!服從命令!”王哲敲了敲車廂擋板。
很快,所有人都下了車。開始對這飯店與修理店進行檢查。王哲首先走進了飯店。其實他早就感應過了。這裡面沒有喪屍。對於喪屍這種東西來說。異化之後還留在原地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它們需要不斷的尋找食物。
三十幾個分成兩隊先將這棟三層小樓前後都搜索了一遍。屋前屋後都發現了血跡以及一些遺骸。但是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了。附近沒有發現喪屍的蹤跡。於是,兩隊人馬開始檢查房屋內部。飯店的玻璃門碎了,修理店的卷閘門是打開的。飯店裡的桌椅都散亂的倒在地上,上面還沾有血跡。修理店裡的櫃檯也被砸碎鐵架子全都倒了。裡面的汽修配件掉得滿地都是。顯然這兩處地方都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王教官,怎麼了?爲什麼我們要在這裡停下?”這時候民兵隊長華寧東實在忍不住了。
“沒什麼,在這裡等就是了。服從命令!”王哲輕輕的說道。他朝着二樓走去。已經有幾個民兵上去搜索了。看着王哲的背影,華寧東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
“隊長,怎麼樣?爲什麼我們要在這裡停下來?”幾個民兵從外面走進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問道。
“不知道,他不肯說。”華寧東憤怒的說道。
“那我們就這麼幹等着?基地裡可都要斷糧了,人心浮動啊。如果我們不快點回去,那後果不甚設想啊!”那個民兵說道。
“這我也知道,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現在是他說了算!”華寧東咬着牙說道。
“唉,這也太......”那民兵不忿的小聲說道。他看華寧東沒再說什麼,又帶着幾個民兵朝通往廚房那扇門去了。
王哲來到二樓,看着民兵們很有經驗的利用各種物資封堵門窗。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他現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王哲已經在二樓的窗戶旁邊坐了整整一個小時了。華寧東已經來過兩次了,每次都是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出發。他快要失去耐性了。但是每次王哲都以“等待命令,有特殊任務。”這個理由打發了他。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了。華寧東帶着幾個民兵凶神惡煞的衝了進來。王哲毫不在意的掃了他們一眼。他終於忍不住,行動了。
“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出發?!”華寧東忍無可忍的指着王哲大聲喊道。窗戶上的玻璃都被他的聲音震的晃了一下。
“我不是說了嗎?這次我們有特殊任務,你只要聽我的命令就行了。”王哲不緊不慢的說。彷彿被人用槍指着的根本不是他。
“到底是什麼特殊任務?爲什麼我不知道!”華寧東不依不饒的喊道。
“因爲你沒有必要知道。”王哲冷冷的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受不了別人給了臉色看了。
“你有什麼可以證明你確實身負特殊任務?”這時候華寧東身邊站着的一個民兵站了出來。此人至少一米八的個頭,身材壯碩,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一張平凡而又非常平靜的臉,眼神裡卻透露出一絲篤定。他的手指勾在板機上,槍口牢牢的鎖定王哲。
“沒有,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王哲攤開雙手說道。他還是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打算。
“既然沒有,那麼對不起!我們不能相信你。我們只相信我們親耳聽到的命令。”那個民兵冷冷的說道。
“沒錯,我要執行我親耳聽到的命令。而不是跟你在這裡瞎耗!”站在一旁的華寧東聽了他的話也站出來說道。
“那好,你可以帶我去執行命令。我一個人回去交差好了。”王哲無所謂的說道。
聽到王哲的話,華寧東開始猶豫不決了。
“不能讓他一個人離開,萬一他在路上出了事。那我們就是再長几張嘴也說不清了!”在華寧東猶豫的時候,他身邊的那個民兵湊到他耳邊說道。
“好,帶他一起走!”華寧東果斷的說道。他轉過身對王哲說:“對不起,爲了你的安全。我們要帶你一起上路。”說着,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
那個民兵使了個眼色。剩下那幾個民兵一擁而上掏出繩子把王哲牢牢捆住。
沒過多久,所有民兵都在飯店大廳裡集合了。他們看到了讓他們吃驚的一幕。他們的教官被他們的隊長抓起來了。
“兄弟們!今天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到糧站去拉糧食。這個命令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但是,有一個人他不想執行這個命令。他這是在拿我們的命開玩笑!倉庫裡已經沒有糧食了!沒有糧食,我們馬上就會餓死!兄弟們,你們說該怎麼辦?!”華寧東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提議把帶王哲一起上路的那個民兵站出來大聲喊道。
下面的民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幾天,他們在王哲手下吃了不少苦頭。所以,在沒有弄清楚真實情況前。他們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說話。
“哼!你表演完了?”底下的沉默讓王哲非常滿意。他突然盯着那個民兵說道。
“什麼?”那個民兵想不到他這個時候還能這麼鎮定。
“啪啪!”幾聲。在王哲身上繞了十幾圈的麻繩立即斷成了幾截!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捆住我嗎?那你也太小看我了!”王哲走到那個民兵面前說道。
“你...!”那個民兵看着王哲,他剛纔以爲大局已定。所以他已經把槍背到了背上。他飛快的伸手去抓槍。但是王哲的速度超出他的想像。
“啪!”的一聲,像鞭子一樣的東西抽在了他去摸槍的左手上。“啊!”他的左手立即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咔噠!”槍本來就順着他取槍的動作開始向下滑,他這一吃痛,槍也隨着他用力甩動的右手甩了出去。他怔怔的看着王哲。王哲的手裡拿着一截麻繩。輕飄飄的麻繩在王哲手裡同樣是強有力的武器。
華寧東這時反應過來,他迅速伸手探向腰間。“啪!”王哲揮動麻繩,一聲輕響。華寧東剛抽出一半的手槍被打飛了出去。
“其實我很討厭有人用槍指着我!”王哲沉聲說道。幾個本槍口對着王哲的民兵忍不住挪開了槍口。
“不過看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饒你一次。”王哲對捂着手吃驚的看着他的華寧東說。
“說吧,你叫什麼名字?”王哲轉過身來對那個民兵說道。
“羅軍!”那個民兵也捂着手。但他還是那麼平靜。只是他眼睛裡的篤定已經變成了殺機。
“你是一個危險人物,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王哲說道。“我放你出來,只是讓你把剩下的同夥都召集到一起。”
羅軍的瞳孔劇烈的收縮!
“你剛纔朝我背後打眼色。這幾個都是你的人嗎?”王哲突然轉身揮動手中的麻繩。只見他手中虛影一閃!站在他後面正準備朝他開槍的幾個民兵都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鮮血從他們的手指間溢了出來。
其實某些時候線可以和刀子一樣切割物體。而在正確的角度,足夠的力量下。王哲手裡的麻繩也可以比刀子更鋒利。
“你!你殺了他們!”華寧東不敢相信的大叫道。他猛的朝王哲撲來。但,“砰!”的一聲。王哲一隻手把他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你長點腦子好不好!難道你沒看出來這傢伙在利用你!”王哲抓住華寧東的頭髮把他拉到一邊。
“你就沒有發現這個人一直在有意識的引導你嗎?”王哲推了華寧東一把。他撞到了幾個民兵的身上。
“真狠!原來我看錯你了!”羅軍居然笑了。
“你笑什麼?”王哲奇怪的問。
“我在笑就算你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羅軍笑着說。
“哦?你怎麼知道來不及了?”王哲玩味的說道。
“我們本來就計劃在你們這些人離開兩個小時之後就動手。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一小時四十分鐘了。等你趕回去,我們的事早就辦成了!”羅軍笑着說。
“事?你們的什麼事?!”華寧東聽到羅軍的話驚聲問道。
“哦?你就這麼肯定?”王哲說,“說不定我還留有後手呢?”
“你能留什麼後手?基地裡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羅軍諷刺的笑道。
“這麼說不單單隻有民兵參與了你們的事。”王哲淡淡的說道。讓人摸不着他在想什麼。
“你不用假裝鎮定。說不定這個時候你的女人早就落到了我老闆手裡!”羅軍說道。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我相信你可以替我解答。”王哲卻答非所問。
“什麼問題?”
“你們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王哲疑惑的問道。這個問題他真的不懂。真的!人與人之間一定要弄成這樣嗎?他們的所做所爲在王哲眼裡一點意義也沒有。
“爲什麼?爲了女人,爲了好好活着。爲了成爲人上人!”聽到王哲的問話,羅軍歇斯底里的叫道。“你知道什麼都沒有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的痛苦嗎?憑什麼我什麼事都辦不成?憑什麼別人就一帆風順?憑什麼我一事無成?憑什麼別人要票子有票子,要車子有車子,要女人有女人?這種日子老子早就過煩了!”
王哲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的看着被自己幾句話引入了瘋狂狀態的羅軍。這個人的精神早就不正常了。只是,大災難使得他精神更加扭曲了。
“只要控制了基地,那就山高皇帝遠!到時候要票子有票子,有女人有女人!”羅軍瘋狂的哈哈大笑道。
“那你們爲什麼要對我下手?”王哲突然問。
“爲什麼?什麼爲什麼?因爲你對我們有威脅!”羅軍似乎已經有點失去神智了。“你這樣的人不會和我們一起幹的。而且,你那女人長得可真漂亮。老子早想上她了!哈哈哈!”
因爲你對我們有威脅!這幾個字像雷鳴一般在王哲的腦海裡迴盪。一瞬間,他好像悟到了什麼。
王哲機械的上前幾步。“哧!”他的右手像利刃一樣插進了羅軍的胸膛。
“難道、你、你不打算用我、換、換......”羅軍不敢致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王哲。血水源源不斷的從他嘴裡流出來。王哲這一下已經破壞了他的左肺。
“不,已經夠了!”王哲的手從羅軍的胸膛裡抽了出來。同時,他手中託着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這個時候羅軍還沒有死!“啪!”這顆血淋淋的心臟在王哲手中暴開。血肉飛濺,站在一旁的民兵身上沾滿了鮮血。可是,他們不敢有絲毫動彈。在他們面前站着的這個不是人,是魔鬼!所有人的身體都在不自覺的顫動!
“謝謝你,教會了我......”王哲看着羅軍緩緩倒下的身體說道。後面的幾個字模糊不清,羅軍一點也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