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在揹包裡翻了半天。好不容易纔找出一些消炎藥和一瓶雲南白藥噴霧劑和一卷紗布。一擡頭,藏獒正盯着他看。其實藏獒這種犬類除了剛出生的時候,大多數時候和可愛這個詞扯不上任何關係。
“這是藥,治傷用的。”王哲舉起噴霧劑晃了晃,然後噴在自己的傷口上。其實他也沒受什麼重傷。最嚴重的是被蜥蜴怪的尾巴抽傷的後背。其他的地方都只是擦傷。傷口上噴上藥,清涼的感覺非常舒服。然後,王哲纔拿起噴霧劑往藏獒身上的傷口噴。也許是知道王哲不會害它。藏獒伸出舌頭在試圖去舔王哲的臉。王哲大驚,趕緊避過。同時伸手摟住它的脖子以示親熱。其實,要摟住這種大傢伙的脖子也不容易。它的體型比真正的獅子大多了。
幫藏獒包紮好傷口之後,王哲鬆了一口氣。毫無形象的躺在藏獒身邊。他轉過頭,藏獒正看着他出神。
“我給你起個名字吧。”王哲說道。藏獒也許是聽懂了,不可置否的眨了眨眼睛。
“就叫...獅子王...怎麼樣?”王哲想了想說道。王哲起名字的水平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但你能期望一隻變異藏獒會有什麼意見?於是,它的名字就此定下來了。
“獅子王,我好累啊。我要睡覺。”王哲頭枕頭獅子王的肚子,慢慢的閉上眼睛。獅子王看着王哲進入夢鄉。晃了晃腦袋,輕輕的將自己的腦袋放到地上,閉上眼睛。突然,它警惕的擡起頭。它看了看那個躺在地上的紅色巨人。又看了看熟睡中的王哲。似乎思考了一會,然後又把腦袋放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其實,像王哲這類人。在這種時候,可以在剛剛認識的變異生物身邊睡着根本是一件非常不可想像的事。因爲,他這類人天性多疑。而且,他對犬類有心理陰影。但是世事就是這麼奇怪。偏偏王哲就可以放心的睡着。不過,反正今天發生的怪事已經夠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王哲睡醒了。他睜開眼睛,天空中只有依稀的幾顆星星。也許是夜有些涼的原故。他整個身體都縮到了獅子王的身體旁邊。晃了晃腦袋。他非常清楚。黑暗中,獅子王瞪着一對發着綠光的,像是一對小燈籠似的眼睛盯着他。
“借你的眼睛用用。”王哲伸出手去把獅子王的頭扭向記憶中放揹包的地方。他的舉動說得上毫無顧忌。其實,在獅子王獨面前放心的睡着何嘗不是一種信任的表現。信任,從來都是相對的。但王哲不是一個會輕易對別人表示信任的人。天知道他今天怎麼了?不過,一覺起來。神清氣爽。體內莫名的能量發揮了作用。他感覺到背上的疼痛已經很大程度上的減緩了。唯一遺憾的是,這種能量到目前爲止還不受自己控制。但是,這是可以接受的瑕疵。
事實證明,獅子王的眼睛在兩米的範圍之內還是可以作熒光燈來使用的。在綠光的照耀下,王哲輕易就看到了揹包的位置。王哲伸手從揹包裡拿出手電筒。手電筒的光線照到了獅子王的眼睛。它眼睛裡的綠光一下子就消散了。如同泉水般清澈,有着一對純褐色瞳孔的眼睛。王哲站了進來,伸展了一個筋骨。渾身的骨骼咯噼啪作響,這感覺真的非常舒服。
“我們走吧,獅子王。”王哲從揹包裡面拿出瓶子喝了口水又塞了回去。將揹包甩在背上說道。
獅子王慢慢的站了起來。它用頭蹭了蹭王哲的胸口。它站起來就有這麼高。然後轉身朝一個方向走去。
“你怎麼了?不跟我走嗎?”不知道爲什麼。王哲心裡突然有種失落感。這是怎麼了?這只是一隻剛認識的動物。也許,這是王哲獨孤的內心真實的寫照。他不信任人類。比起人類,他更願意相信動物。這一點,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
獅子王輕輕匠吼了一聲。王哲用手電照過去。他發現獅子王並沒有走遠。它現在停在了那隻紅色怪物的身邊。在電光的照耀下,王哲看見獅子王用腦袋拱了拱那怪物的手臂。
“怎麼了?哦,我知道了。你餓了吧?沒關係,你進食吧。”王哲毫不在意的說。反正更血腥的場面他已經見過了。
“嗚!”獅子王又低吼了一聲,似是在迴應他。但卻遲遲沒有如他想像的那樣下口。
“怎麼了?”王哲走了過去。獅子王盯着地上的紅色怪物,一動也不動。
“怎麼?你看到它追我了?”王哲突然醒悟過來。獅子王的意思不會是讓自己處置這隻怪物吧?
點頭?看樣子獅子王的智商比他想像的要高多了。
“那好吧,我來處理他。”王哲左右看了看,似乎沒有看到什麼可用的武器。“等等。”王哲轉身找了找,終於想起自己的揹包裡有把砍刀。他將刀抽了出來。地上的大傢伙今天可把他追慘了。
王哲握着刀,正準備痛下殺手!這怪物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王哲被它嚇了一跳。這怪物的生命力居然這麼頑強。它受傷嚴重,嚴重失血。而且,受傷到現在至少七八個小時了。沒有得到過任何的治療。僅憑着自身的治癒能力,它身上的傷口居然已經結疤了。失血過多,流血量減少,體內壓力減少,反而使得它的傷口更容易癒合。王哲看到了它的眼睛。心中殺意頓消。這是一雙清澈、豪無雜質的眼睛。如同初生嬰兒一般。這雙眼睛看着王哲,那意思很明顯。王哲也很快領悟了它的意思。
臣服!
自然界中,臣服於強者是天生的本能。這怪物有這種表現,也不奇怪。
這怪物投降了。王哲感覺到它雖然傷成這樣,但是它的生命力依然很頑強。它遠遠沒有到生命垂危的狀態。怎麼辦?是殺?還是不殺?是救?還是不救?救下它會有什麼後果?王哲心中居然有想把它救下的念頭。
“獅子王,我們來個舉手表決吧。”王哲放下刀,對站在旁邊看着他的獅子王說。只是,獅子王有手嗎?
“嗚~嗚~”彷彿是感覺到了王哲心中的猶豫。這怪物突然發出受傷的小狗一樣的嗚咽聲。再加上它那一雙單純,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王哲知道,自己心軟了。
算了,反正有了第一隻。再救下第二隻也沒什麼關係了。可一就可二。這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這正體現,在堅強的外表下。王哲其實是一個非常脆弱的人。
這怪物已經沒有戰鬥之心。王哲第一時間想起的居然是這怪物追逐自己的時候發出的那種得意的怪笑。那時候,聽到那笑聲。王哲心裡覺得非常憤怒,自己被一隻怪物耍了。但現在想來,這傢伙也許並沒有害自性命的意思。它的本意或許是找到了玩伴。只是,它這種玩的方法似乎讓人難以接受。
這怪物沒有嘴脣,鋒利的獠牙全露在外面。沒有鼻子,在鼻子的地方只有兩個孔。兩隻巨大的眼睛正可憐吧吧的看着王哲。單從外表看來,無疑任何人都會第一時間判定,逃離它!但是王哲卻感覺它的行爲準則有些怪異。這好像是動物的行爲準則,獵殺弱者,觀察敵人,臣服於強者。這些都是動物天生就會的事情。
“咳,你沒有意見吧?”王哲看了看獅子王。“那我就救它了。”獅子王打了個呵欠,似乎沒有異議。它趴在了地上,無聊的甩着尾巴。
王哲對於處理傷口也沒什麼經驗,他掏出雲南白藥噴霧劑胡亂的在這紅色怪物的傷口上亂噴。然後用紗布將它的傷口包紮起來。很不幸,他這卷紗布很快就用完了。
“呼!”王哲吁了口氣。“看來今天得在這裡過夜了。”這傢伙這麼龐大的體型而且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好移動啊。
我是不是同情心過於氾濫了?王哲突然覺得,這種同情心氾濫的可通常是小女生做的。不行,這件事一定不能和任何人說起!
我們這三張口的食物該怎麼解決呢?王哲覺得自己肚子餓了。食物他有。雖然丟了一個揹包,但是揹包裡還有食物。可是,獅子王和這受傷的傢伙怎麼辦?它們傷得可不輕。王哲把麪包和方便麪拿出來。出乎王哲的意料,獅子王對於食物根本不挑剔。麪包和方便麪這種素食它也吃。而且還一由未盡的舔着嘴脣,主動的過來咬還未開封的麪包和方便麪。
於是王哲不再管它,他拿着麪包去喂那紅色的怪物。也許因爲是人型的關係。對於它會吃麪包,王哲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不過,這個世界真是太奇怪了。全世界都是吃人肉的怪物。而在他面前的這兩個怪物居然會乖乖的吃麪包。
“從今天開始,你就叫紅狼吧。”王哲對正怒力的吃他手中麪包的紅色巨人說道。這個名字與它的體型實在不相配。但是,目前眼睛裡只有食物的巨人似乎對於王哲給自己取了什麼名字一點興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