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以精微顯浩瀚
而當許穆白看到趙成拿出木劍的時候，也是瞳孔微縮，他自然知道這個時間點，趙成的名劍還沒有鑄造出來，但以對方的身家，弄把高強度的合金劍以作過度，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趙成如今用的還是木劍，裡面的意義，就很值得細思了。
懷舊，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認爲，除去名劍之外，木劍和鐵劍，沒什麼區別。
這種說法，看似很玄虛，但許穆白卻是深知，當劍術抵達一定的高度，名劍之下都一樣。
是以，許穆白也沒有託大的說什麼趙成用木劍，他也用木劍。
他已經以心神，養劍三年，一劍在手，精神力量都要強大三分，這也是名劍最珍貴的地方。
要是換劍，無疑就是自我削弱了。
何況，真要細究，他養劍的功夫，也是花了心力的。
“請！”
趙成橫劍，路燈下，漆黑的木劍泛着幽光，顯然是常有保養的。
唰！
許穆白拔劍，手中長劍明亮如雪，閃爍着寒光，燈光下，目光若是直視刃口，都會生出一種，似乎眼睛要被割傷的感覺。
不過，趙成卻是並沒有在意名劍的鋒銳，而是感應着那股微妙的靈性。
就趙成的感覺裡，那靈性有幾分他補全劍種時候，感受到的那種韻味。
當看到，趙成拿木劍，而許穆白用利器的時候，有部分人已經心生不解，唯有劍道系的學生，一個個都是更加的嚴肅了。
這意味着，許穆白認爲，自己只有用名劍，才能和趙成一爭！
特別是林雲天和孫明軒這兩個和趙成打過的人，腦袋裡，這個時候，思維風暴是前所未有的猛烈。
“請！”
許穆白亦是橫劍，然後就出劍了。
劍出而四季轉，這一刻，哪怕是劍術不高的，文院的學生，都感受到了哪一種推動着四季運轉的龐大力量，春夏秋冬，四季枯榮，一劍萬物生，一劍萬物死。
這般的心意，其實不算玄奇。
青山劍道系的學生，不乏頂級劍士，天地日月，繁星漫天的劍意都有，四季輪轉並不稀奇。
但許穆白厲害就厲害在，那種劍意的細膩真實上，不是空洞的四季，而是似乎其精神世界裡，真的蘊含了一方小天地。
這纔是最厲害的地方！
劍術這個東西，格局再大，也只會顯得空洞，關鍵還是要在細節裡出功夫。
一劍下去，什麼地裂天崩，星河寂滅，那都太虛太虛了，你一個劍士，這麼整，不就是鬧着玩麼？
唯有那種，在針尖上繡花，在覈桃上寫錦繡文章，將有限的精神力量，極致的利用，從而達到一個小中見大，以精微顯浩瀚的境地，那纔是真功夫。
天底下一劍斬出四季的人，數不勝數，但能夠斬出如此真實感的，卻沒有多少。
能以劍士之身做到這一步的，更是估摸着僅此一人！
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趙成自己，在以精微顯浩瀚上，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武道之王的領域，雖然已經涉及到精神領域，開始補全短板，但也並不精深。
不過趙成靠着堆量，倒是也讓自己的劍意，並不空洞，四劫通天劍現實篇那紫/金的品質，就是明證，若是趙成的劍意，也只是四季輪轉，他靠堆量，在精細上，還真能超過許穆白。
但他的劍意，取意上，卻比四季輪轉更高，是四劫輪轉，成住壞空，對方只是推動四季運轉，而他是推動宇宙運轉，哪怕都是一股力，但兩個力的區別也是巨大的。
而讓自己的劍意，進一步的變得精細，直到最後，以極致的精微顯浩瀚，趙成的劍，也就養成了。
這也是趙成接下來的目標。
趙成的劍意不夠精細，但他的劍意夠龐大浩瀚，屬於大而不空，是以也彌補了不夠精細的缺點。
而最關鍵的，還是趙成的精神力量，精神純度，強的可怕！
月白色的劍光閃爍，人影已經消失了，所有人都只能見到一道光。
那光，帶着無與倫比的鋒利，似乎可以斬斷時間，撕裂空間。
不過，劍道系的學生們，卻是根本沒有去看劍光，而是閉上了眼，去感受精神層面的爭鋒，那纔是真正精彩的東西。
然後，他們就感受到，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爆發了出來。
他們見過劍豪出手，甚至是頂級劍豪，但縱使是那些劍豪，也沒有給他們這般感觸。
甚至，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幾乎要以爲是一尊聖者出手了。
那精神力量裡，帶着聖者獨有的氣機！
劍分天人，所謂天道，陰陽五行四季，這些都是天道，至於人道，卻是千帆歷盡後的徹悟，紅塵三千的涅槃。
人道部分，靠着一次次降臨，趙成已經有了聖者的氣象，如今差的不過是天道的領悟，也就是所謂的劍理！
若說天道是劍，那人道，就是握劍的人，是以，衆人才會出現這樣的錯覺。
這還只是他們旁觀者的感觸，而許穆白這個時候，他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整個浩瀚的天地宇宙，然後宇宙破滅了，一切化爲一劍。
那一劍，已經不是單純的鋒不鋒利，重不重的問題了，而是這樣的劍術，真的是一個劍士能有的？！
要是趙成是聖者，能有這樣的劍術，他不會感到奇怪，但一個劍士，劍心都未曾凝聚，都能揮出這樣的劍，也太不可思議了。
精神領域的交鋒，只是一個剎那，他就陷入了完全的下風。
鏗鏘！
電光火石之間，兩把材質天差地別的劍，撞擊在了一起，竟然傳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之後趙成收劍，而許穆白卻是保持着出劍的姿勢，足足過去了接近兩秒鐘，才終於又有動作。
“太可怕了！”
旁邊，孫明軒喃喃，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但此可見竟然大汗淋漓，幾乎耗盡了所有的氣力。
他修煉的是天衍之劍，當初就曾直接算盡了趙成的劍路，但還是被趙成一劍鎮壓，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以力破道。
但這一次，趙成這一劍，卻是比天下試劍的時候，斬他的那一劍，還要厲害十倍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