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散去
“啊——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讓我上直升機吧,求求你啦!”羅剛身旁一個倖存者神情崩潰的跪到了地上,死死的拉住羅剛的衣服,滿是水痕的眼睛死死的望着羅剛。
不光是他,其他的倖存者也都眼巴巴的望頭頂上的直升機,不停的嚥着口水,有幾個之前共同戰鬥過的倖存者甚至握緊了手裡的機槍,眼睛狠狠的盯着外邊的衆戰士和傭兵。一瞬間,詭異的氣氛的開始在人羣中流傳。
而外圍的喪屍卻視若無睹的繼續緊逼着,一個一個張大了嘴巴,流着口水,直勾勾的望着人類,彷彿在看一出演繹人生百態的鬧劇…..
羅剛看了他一眼,甩起胳膊,一巴掌抽在那人臉上,“啪!”的一下,頓時將所有聲音都壓了下去,羅剛冷冷的在衆人身上掃過,身上那還沒有被雨水洗刷乾淨的血腥味彷彿也隨風飄蕩了起來,刺的所有幸存者不得不避開他那比野獸還要兇狠的目光。
“哼!”羅剛一聲冷哼,猛的揚起手中的銀色長鞭,在空中打了個響鞭。
“啪!”雷聲乍起,一圈圈電弧在銀鞭身上鑽進鑽出,映照着羅剛那張扭曲的面孔,讓所有幸存者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那些已經被恐懼衝昏了頭的傢伙此刻終於反應過來,終於想起來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殺神!
“十,九,八……”就在這時。一個不算高亢卻又被所有人聽到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了過來,衆人望去。只見“大仙”這個“瘋子”正看着表倒數着。停!”古風剛說完停字,外圍的喪屍竟然真地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密密麻麻,數以萬計地喪屍就這樣突然停了下來,若不是周圍風聲雨聲依舊,恐怕都有人懷疑是不是時間停止
人們楞楞的看着古風。心緒在這樣劇烈地變化中已經完全跟不上節奏了,甚至就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已經做不出來。甚至就連那些心似堅鐵的戰士和傭兵們也不例外,只是楞楞的看着古風,竟連疑問都忘了提…..
古風放下手臂,扭過頭來,對着大家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時間到了,現在已經四點了。”
“恩?”一行被鮮血和撕殺矇蔽了智慧地人們甚至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古風聳了聳肩膀。繼續說道:“昨天地攻城是從三點鐘開始到四點鐘結束。或許你們沒注意。今天地攻城也是從三點開始地。那自然也會在四點結束。就是這樣。”
“嗚嗚……”最先反應過來地是一個婦女。知道自己得救之後。頓時跪在地上。抱着自己三四歲大地小孩子哭了起來。之前被羅剛地血性味震懾地不敢哭鬧地小孩子哪裡知道些什麼生生死死地複雜問題。見母親哭了便也跟着哭了出來。於是。一連串地各式哭聲迅速地在人羣中傳播開來。
羅剛陰沉着臉。走到古風面前。惡狠狠地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古風點了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早點說?”
古風看着羅剛那張陰沉地彷彿隨時都會咬人地臉。平靜地說道:“我早說了有什麼意義嗎?難道那些喪屍就不會咬我們了嗎?難道我們就不用和那些該死地傢伙撕殺了嗎?還是說大家會比現在更有戰鬥**?”
羅剛被古風一番話說得沒有一點反駁的能力,是啊,如果大家都知道只需要堅持一個小時的話,恐怕會比現在更加消極,都指望別人上去抗起,自己在後面等時間。
古風拍了拍羅剛的肩膀,“隊長,冷靜一下吧,很多問題其實都不復雜,只要你夠冷靜的話。”
看着古風扭身準備離開,羅剛突然又問了一句,只不過這次的語氣很明顯平順了許多,看來已經從那種殺戮的心態中慢慢恢復過來了,“爲什麼你可以這麼冷靜,難道你對死亡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不是不害怕,而是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死在那種情況下。”
“爲什麼?”羅剛向前跨了一步,有些激動的問道,幾乎一大半人都看到古風那種遊離於生死之間的瘋狂打法,若不是他心志堅定,再加上運氣不錯,恐怕早就被喪屍咬到了,他哪裡來的這麼大信心?
古風回過頭來,學着皇甫明那種欠扁的笑容笑了笑:“秘密。”
“切!”周圍一羣偷聽的戰士同時暗罵了一句。
“諸位…..”就在這時,那十個聲腔合成的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嚇得所有人不由的再次緊張起來,若那些神秘的傢伙真的不遵守之前的“規則“,直接下令進攻,他們恐怕都要死在這裡。
“恭喜各位又可以多活一天,祝各位在這一天裡可以活的開心些,對了,你們的張夫人張大首領呢?怎麼沒見到,該不會躲起來了吧?哈哈哈哈……”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笑聲同時在四面八方響起,嘶啞而癲狂……
“嗚嗚…….”喪屍們再次動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並不是進攻,而是轉身離開了這座監獄。
看着喪屍們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高牆之下,所有人的心終於安然落回了肚子裡面,滿是疲倦的坐在了雨地之中。
“所有人立刻進屋子裡面去!”還沒等衆人緩過神來,羅剛再次大聲喊道。因爲很多幸存者跑出來的時候太過急切,根本就沒帶什麼雨具,所有現在很多人都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成年人還好說,老人和小孩可禁不住這般折騰。再淋一會估計非得出人命不裡是位於監獄大樓底部一個十分不顯眼地角落,若不是有個“親信”指路,恐怕羅剛也找不到這裡。
“你們要幹什麼?”張夫人面色蒼白的坐在角落裡,看到衆人進來似乎並沒有太意外。
“張夫人!”羅剛咬牙切齒地走了過去。根本就沒將那手槍放在眼裡,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彷彿燃燒着岩漿般地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令她的面色更加蒼白了。
“相信你也聽到剛纔的聲音了吧?你竟然還敢說沒得罪過誰!爲什麼外邊的人會指名點姓地說到你?說!你她媽給老子說清楚,否則老子就把你丟出去喂喪屍,聽到沒有!”
羅剛的聲音說到最後已經近似於咆哮了。站在他身後的衆戰士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死無所謂,但是死的胡裡糊塗就有些窩囊了。在這次戰鬥之中,一共死了七個戰士。五個傭兵,還有十幾個人斬斷了手腳成了殘疾。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卻連整件事情地因果都沒搞清楚,這他媽算是哪一回事啊?
不光是他們。秘室外邊已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倖存者,面色各異,全都小心翼翼的朝裡面看去,仔細地聽着兩人的對話。
“我,我真地不知道……”張夫人身爲一方首領,平時雖然指揮得度,甚有威嚴,然而一但陷入這等萬劫不復的死境之後終於支撐不住了,一臉呆滯,萬念俱灰地窩在角落裡。
羅剛吐了一口唾沫,知道不可能問出什麼事情了,再沒有看張夫人一眼,扭身走了出去,看着外邊表情不一的倖存者,冷冷地問道:“你們誰知道什麼線索不知道?知道的就趕快說出來,不然的話死了可別後悔!”
人羣中響起一陣凌亂的聲音,所有人都開始交談起來,他們也知道眼前這種情況要是再不想點辦法出來的話,就真的沒救了,但是說歸說,討論了半天之後,誰也沒有半點頭緒,他們平日的活動範圍都很小,除了這座監獄之外,就是北面的湖泊,其他地方根本就不敢去,誰知道到底什麼地方惹惱了外邊那羣變態!竟然要把所有人殺乾淨才安心。
看着他們的表情,羅剛就知道是肯定沒戲。就在這時,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看到羅剛頓時眼睛一亮,衝到了近前。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一些人順着西邊那條路跑出去了!”少年氣喘虛虛的說着,儘管他知道張夫人就旁邊那扇門裡,但是他已經把羅剛當成這裡真正的決策者了。
“不用管他們!”羅剛惱火的說道,“這些豬頭難道看不出來那條路纔是真正的必死之路嗎!外邊的喪屍把我們圍在這裡就是爲了讓你們從那裡衝出去,這羣蠢貨竟然還自己跑出去送死,管他們幹什麼!全部死了好了!”
說到那條彷彿通往平安之地的大路,羅剛的火氣頓時更大了,被喪屍圍着倒也罷了,真到萬不得已,他就拉着自己的人坐直升機回去。但是西面那條彷彿潛伏着無數危險的大路纔是他真正忌憚的,別說敵人長的什麼樣子了,就連對方的手段都沒搞清楚,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的人坐着飛機出去之後,會不會被人像打鳥一樣打下來。
要是真到撤退的時候一定不走那條路,哪怕繞個地方多飛一段距離也絕對不往那邊走!羅剛內心最深處無奈的想着。
“走,看看傷員去。”羅剛眼神一陣黯然,帶着手下劈開人羣走了出去。
在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裡,橫起一排躺着十幾個戰士,有特種兵,也有傭兵。有的是斷了一隻手,有的是斷了一條腿,都是在被喪屍咬住之後自己砍下來的。
當羅剛帶着人走進來的時候,這些人大都面色平靜的躺在牀上,並沒有因爲殘疾而生出什麼異樣的情緒,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們既知道生命的寶貴,也知道生命的脆弱。身爲戰士的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沒把小命丟了就已經是運氣了。
看着大家臉上的平靜,羅剛心裡面反而更加不是滋味了,在衆人注視下,和身後的戰士們一起“啪!”的行了個軍禮,“辛苦各位了。”
“隊長不用客氣。”一個左臂被斬掉的傭兵用那隻完好的右手回個了軍禮,“沒什麼大不了,身爲戰士,死在戰場上便是最大的榮幸,更何況我們不是還沒死的嘛。”
“哈哈哈哈……”一連串的笑聲跟着響了起來。
“隊長,別難過了,沒事。”
“兄弟們精神着呢。”
“不用擔心,等這次回去之後,請我們喝一杯就行了,你們那賣的酒還真是***貴……”
一時間各種說法都響了起來,鬧哄哄的彷彿已經回到了唐市。羅剛臉上的表情也終於慢慢緩和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彷彿殺豬般的聲音從外邊響了起來,“不好了,不好了……”
衆人聞聲朝門口望去,就見一胖子兩瘦子站在門口氣喘虛虛。
“出什麼事了?”羅剛擰着眉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