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豆芽?(下)

海斯提雅的部落並不遠,期間李昂因爲嫌她太慢乾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路飛奔很快就到了。

一路上海斯提雅的長髮不時的隨風飄飛,倒是弄的李昂有種怪怪的感覺。直到快要到達目的地時他才知道爲什麼怪了,這個女孩不但頭髮長,而且特別的香,這末日世界顯得太奇怪了,尤其是她這種顯然連飯都吃不飽的人,怎麼能有心情整理頭髮呢?近一直吃虧,這倒是終於讓他多了些心眼。也於是他便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是用什麼東西洗的頭髮,爲什麼這麼香。”

“就是我們部落後面山上多羅草的根,味道很好,塗身上一個星期都能聞到,可惜不能吃。”海斯提雅的語氣顯然帶着無限的遺憾,這種草不能吃似乎是它很大的罪過一樣。

但是李昂看問題的角度自然是和海雅不同,能留身體上一個星期的味道,這要是讓自己世界的香水製造者知道還不瘋了,而心已經開始盤算是否能把這種根莖製成商品來出售的想法了。舊世界人的眼光,自然和末日世界的有完全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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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雅的部落是一個山坡上建立的,整個山坡上不但有天然的洞穴,而且人工的洞穴也是星羅棋佈,從規模上看這裡從前也是個人丁興旺的地方。只是失去了大量勞動力後讓整個部落死氣沉沉的,顯得異常冷清,失去了大量的獵人後,年輕力壯的人自然也都紛紛離開另尋出路了,只有海雅還堅持着照顧着十幾個失去了加入其他部落能力的老人,而她的母親很自然的就此列。

海雅去捕獵已經三天了,她不來就很瘦弱的母親終於挺不住了,就她走的第二天就因爲飢餓和營養不良而死去了。極度的飢餓讓這些部落老人們也變得異常的殘酷,他們並沒有選擇埋葬她,而是已經開始分食了。

海雅本來是異常興奮的拿着李昂所有剩餘的獵物回來的。顯然眼前的景象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剛進部落大的洞穴後,她看到了自己母親殘缺不全的屍體。本來的用來解剖獵物的捕獵架上正掛着她的屍體,整個腹腔敞開着,好吃而富營養的內臟已經被吃光了。本來已經瘦的嶙峋的大腿是被剃得乾乾淨淨,只有兩條白燦燦的骨頭露外面。

“你們……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海雅對於眼前的一切簡直都沒有辦法接受,這些一直靠自己捕獵爲生的人竟然吃了她的母親。

面對海雅的質問所有人都底下了頭,顯然吃了這個一直供養他們的人的母親並不光榮,一時間整個洞穴都陷入了沉默。好半天后,纔有一個長老摸樣的人喃喃的說:“老海斯是自己餓死的,我們以爲你不會回來了。”

後面的李昂顯然也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有了這樣的開頭,後面的結果就很好推測了。末世,這些失去了捕獵能力的人註定是要滅亡的,唯一區別的就是一個早晚問題的。海雅雖然一直拼命的試圖改變這個情況,但是她還是沒有做到。這個女孩的身上李昂彷彿看到了自己可悲的影子,他又何嘗不是總做這些蠢事呢?

海雅被氣的全身都顫抖着,手的破爛長矛鬆了又握,握了又鬆,後終於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的把母親的屍體從架子上卸了下來,然後抱了出去。

李昂同樣沒有說話,眼前的事情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從來也不想去改變什麼。所有今天他也只是默默的跟着海雅走出了洞穴,直到看到正午間的陽光後他才停了下來。仰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又回頭看了看洞穴的這些老人。本來他們並沒有什麼大錯,錯誤的是個這個世界,他們只是不能擺脫命運而已。不需要任何預知能力李昂都可以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補充了些食物的老人們會多撐幾天,然後等下一個人堅持不住後再繼續這個吃人的過程。運氣好的話或許有一兩個人能熬過剩下的半個冬天,運氣不好他們每個人的下場都是一樣的。

海雅不遠的山坡上費力的挖着凍得堅硬的土地,從拿下她母親的屍體後她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同樣也沒有任何憤恨的表情,似乎她剛纔的愉快和活力都被這些人給抽走了。李昂終於拔出了他的獵刀,並下定了決心,與其讓這些人如同野獸一樣死去,不如給他們留下些人的尊嚴,有些事情雖然很髒,但是卻有關他的原則。

這些老人們其實早就有了死的覺悟,就算李昂迴轉過來逐個對他們下着殺手,卻沒有一個人驚慌和反抗,雖然他們還活着,但是恐怕心早就死掉了。即使身邊的人都死了李昂的獵刀之下了,卻彷彿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一樣,每個人都靜靜的坐火堆的旁邊,享受着後的溫暖,並等待着那個時刻的到來。

李昂出手很快,也很有力,還他們一個人的尊嚴,並不給他們帶來任何痛苦。而每個人都溫順的如同綿羊一樣,無論李昂怎麼擺弄,所有的人都非常配合。

李昂出手完全是出自庫斯爾的訓練,將這些人的頭枕了自己的左膝之上,然後才從鎖骨上將獵刀斜刺向內,一刀就能絞碎老人的心臟。只是輕輕的哽咽一下後,一個個活人瞬間就變成了屍體。

等他解決完所有的問題後,海斯提雅也已經埋葬了自己的母親。對於洞穴裡面的屍體,她連一看的興趣都沒有了。只是她兩個大而靈活的眼睛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神采,只是呆呆的看着擦拭獵刀的李昂說道:“你要去哪?我跟你走。”

看着眼前這個纖細的如同豆芽一樣的女孩,李昂苦笑了一聲後才問道:“你能幹什麼?”

海斯提雅顯然剛纔就下定了決心,面對李昂的問題她回答的毫不猶豫:“我什麼都能幹,你想對我做什麼也都行,只是帶我離開這裡。”

李昂很認真的看着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孩,突然發現了一種真正生活荒原上的人的性格。就算是和這個女孩子比起來他的個性都算太軟弱了,即使這種人吃人的環境生活了半年了,他依然如同從前一樣很天真的認爲周圍的一切都很正常,他還能過和從前一樣的生活。

“那我們去沙盜的營地看看吧。”想到了剛纔死去的十幾個老人,加上自己近的種種境遇,李昂很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而沙盜的營地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於公於私他都希望去那裡看看,以他的條件來說,他營地好的斥候就非他自己莫屬了,不論是去搗亂也好,去探虛實也罷,他先去那裡看看無疑就是好的選擇。

李昂這樣說就是爲了讓這個女人知難而退,他並不希望自己身邊再跟着這樣一個完全幫不上忙的女子,所以他打算只要問清方向就可以了。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姑娘比李昂想象還要堅毅的多。他剛說完自己的目的地後,海雅就立刻答覆道:“如果還是你抱我跑着去的話,我們晚上就能到那個地方。”

李昂來到這裡和女人打交道的次數有限,但是結果總是不好,只希望這次運氣不要這麼差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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