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鬆了女人的手:“你聽到了什麼嗎?”要看個究竟。
拿過手電,弓身欠腰着,小心慢慢得靠近,遠遠照了聲音那,拿了電光,遠遠的照。卻一片空地,什麼都沒有,沒有野獸或者能發出聲音的什麼東西。
女人害怕,急催道:“快走,快走啊你。”拽着男人的胳膊直往回拉,幾乎是哀求道:“我們回去,我們回去吧。 ”男人仍忍不住疑惑,仍呆在原地,朝那望着,想着原因。“李斯!”女人低頭,怕出事,幾乎是哭了。向下扯着,用力往後拉着男人。男人走了幾步,卻還是停了下來,望着那裡,想知道原因。女人急了,向下向後扯着李斯:“李斯,回去吧!”嗓音沉着。男人終於才動了身,興奮得直揮手道:“嘿嘿!算了,回家!”興奮着,面紅着解釋着,向後退了開。
二人向着家裡走,就差幾步路了。
譁!
突然,男人一個下沉,小腿以下全進了地下。
這一沉,兩個人完全懵了。
“啊!”男人向土上拽着身體,直叫着望了過來,要說什麼,又慌得一時找不到話頭,半句話都沒說,手不住亂揮着。
“李斯!”女人扯着嗓子尖叫了一聲,咬着牙,抓了男人雙手去拽拉。
“有什麼在扯着我。有什麼東西在扯我!”男人看着腳下,帶着哭腔直叫。無措得攤了手,又是猛得一沉,地面已經到了大腿一半。他抓急了去抓女人的雙手。直是“啊”得尖叫了起來。
女人連扔了手電,攥緊了男人雙手向上拽拉,叫喊道:“李斯!李斯!”
明明是在拉,身體每次也跟着男人,猛得向下一彎。
一陣的混亂後,還在地面上的,只有上半截了。
“李斯!李斯!”女人尖叫着拽拉。
“咔啦啦!”
地底有什麼聲音。
“咔嚓!”
似是有什麼扯斷了。女人驚得一退。
“啊”慘叫了一聲,痛苦苦異常。
男人痛得雙眼緊閉,面部扭曲,身子不停轉着圈,張大了嘴慘叫着,向了女人伸手要拉。卻又一手一會兒去拉女人,一手一會兒又去撐地,痛苦得控制不住,胡亂打着地。女人伸手來抓。男人還在沉進土裡,如此無力,用盡了全力,仍然要沉,只剩了胸部以上還在地上。
“救命!救我!拿什麼東西來,救我!”沖天慘叫着搖着,雙手痛得亂拍亂打地,拼命慘叫着,手一揮。
女人連滾帶爬,去帶回了根鐵管。足5公分粗。枕在跟前時。男人一把扒了這鐵管,慘叫着“救命。救命!啊!”臉上通紅,鐵管越扒越緊,痛得張大了嘴慘叫,腦袋直搖晃。
“抓住我。抓住我,我們上來!”女人語氣稍平了,雙腿跪在地上了,去拉男人。以爲這樣有用。
啪!
鐵管斷成了兩截。
“救我,拉我上去!”痛苦慘叫着,亂抓亂打,眼已經疼不能睜開。身體又沉只剩頭的手。
“救命!!”男人慘叫着夠女人,又亂拍着地。女人慌亂中,拼命斜了身體向後拉。譁!卻還是完全入了土。沒了。他沒了。人已經完全沒了。
“李斯,李斯。”女人痛哭着,拼命扒着土,要把李斯扒出來。可是人沒了。沙土飛揚,土上卻已經沒有李斯了。只在沙土不斷扒開又退回了去。
“咔啦啦”
又是一聲,一個腦袋揚了起來,森森尖齒,觸鬚兩條。兩眼勾着看過來。女人一愣,它又向上一衝,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女人轉身連滾帶爬,拍完了自己的胸口,手又忽然不知道往哪兒放,向家裡趕。
關好了二樓裡屋房門,嚴嚴實實又上了鎖。
安靜。那東西卻在靠近。越來近,越來越迫。
還是安靜。
啪!
撞了房門,扭身身子要進,口水便如乳狀液一般留在窗戶上。一層又一層。一圈又一圈。
女人一連嘆氣,爬着摸到了另一邊,連角落的收音機都踢翻了,響起了輕快的歌曲。
到了窗邊,卻感覺可以跳下去,總該安全了。去跳。
卻忽然傻了,窗戶封得死死的是,是鋁合金的欄杆。出不去。“我的天啊。”一低頭,絕望得欄杆,猛得一拍。
突然發現敲房門不響了,怪物的喊聲也越來越弱。他終於是要走開了嗎?回頭一看,窗戶上雖然還在咬着,卻頭頂着,牙齒夠不上,咬不上。上面留着一層又一層粘液。
抓緊時間抓防禦的東西,東找西找,一圈下來,卻落了個空。
而這時房門的震響已經幾乎消失了。怪物的喊聲也沒了。她回身雙手抱被單去看,是不是真的走了?氣喘吁吁。那些腦袋果然從門窗上下去了。窗上只是那一些粘液,空空如也。也沒有其它的什麼動靜。再伸長了腦袋去仔細看,果然,已經沒有那些怪物了。窗前一片空白,四下也安靜。
呼!
長長得鬆了一口氣。四周安靜了什麼都沒有了。身子一鬆,低了頭。
想起剛纔差點沒命,“呼——”又長長吁了一口氣,雙手拐在椅背上,歪了腦袋,趴在牀上,整個身子完全沒有一絲勁力。
記起了李斯的死,無助得痛苦的“啊”得一聲申吟,流了淚,把頭埋了下去。
纔要去擦淚,又不知道怎麼辦,揮了開手。只把頭埋在雙手上,哭了。
突然,地板彈簧一般一陣震顫。她驚恐得張大了下巴,震直了身體,它還在,它還在?滿眼都是恐懼和絕望。它爲什麼還沒走!
又是一陣震晃,身子歪了要倒,連忙將牀腿抓了緊。還在,它還沒走!找着四周過去。
卻聽“轟”得一聲,一陣白煙浪起,爆了地板,猛然下沉。
“啊!”她一個尖叫,知道是還在了。咬着牙,轉身向裡屋頭去藏。
工具箱斜滾下去,地板卻已經傾斜,工具箱直頂到了房腳。驚慌了找有用的工具,東找西找,抱着了木板,卻還是找不到能嚇走怪物的東西。
濃煙濃烈,房間不斷下沉。她回頭一看了,地板越擡越高,當得一聲,擋板鬆開,樹葉了進來。左邊,右邊,一層又一層,越積越多。
“啊!”女人絕望嘶喊着,房子卻在慢慢豎起。
譁!
那旁寂靜的夜空裡,迴盪着女人絕望的慘叫。
而那一陣煙塵,譁得一聲,房子忽然完全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