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虛道長緩緩落下，又盤膝坐在蒲團上，只不過比較之前的仙風道骨，多了一點動手後狼狽。
“既然事情以你爲主，以後我聽你安排就是。沒有其他要事，我就先告辭了。”
葉昭說道：“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問你一下，你如今的智力屬性是多少點？”
榮虛道長遲疑了一下，答道：“三百八十二點。”
葉昭瞭然：“怪不得幾乎能夠對我造成麻煩，原來智力屬性點居然這麼高……我也見過你給胡立業的那本歌訣，現在看來你應該是在變異還沒開始之前，精神力量就已經極強了。”
榮虛道長笑道：“你難道不是？若不是變異之前就修煉過精神力量，怎麼也不會達到如今的情況。你現在智力屬性還要比我強，在你這個年齡，當真是天賦奇才了。”
葉昭對他的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讓他自己去斷定。
“如果第一方主徹底擊潰、吞噬了你，那麼他將能夠更加專心，精神力量也必定更進一步，是不是這樣？”葉昭問道。
榮虛道長面色嚴肅：“不錯，我和第一方主兩個其實都是各自的心魔。除去心魔，再無掛礙，只要能夠做到這一點，第一方主的智力屬性突破四百點絕對是板上釘釘，毫無疑問。”
“真要到那時候，你恐怕就不是他對手了。”
葉昭沒有對榮虛道長說明自己的智力屬性如今已經達到四百五十六點，而是贊同地點點頭，似乎到那時候第一方主真的會對自己形成致命的、壓倒性的威脅。
這樣的信息欺詐，當然不是給榮虛道長看的，而是給第一方主看的。只不過騙過第一方主之前，葉昭必須先把榮虛道長騙的信以爲真。
榮虛道長離開葉昭的精神世界，葉昭再一次坐在自己意念製造的沙發上，問道：“你怎麼看
？”
方主人格站在一旁，說道：“這個……榮虛道長信得過嗎？”
“未必。”葉昭平靜地說道。
“那我們應該……”方主人格說道，“不跟他合作？”
“那當然也不是，他既然願意拖延時間，我們就等着。”葉昭說道。
方主人格不解：“我們需要等什麼？”
葉昭淡淡看他一眼，笑道：“你以後就明白了。”
方主人格感覺葉昭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心內此時也有些掙扎，便也沒再往更深處思考。
出了精神世界，控制了葉昭的軀體，方主人格這才又回到現實之中。
昏黃的蠟燭燈光搖曳，榮虛道長又拿起書來靜靜觀看。
方主人格的目光默默投向他，看了他數秒之後，榮虛道長擡起頭來：“你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方主人格微微搖頭，轉身推門離去。
幾乎就是在同時，榮虛道長將一道精神意念傳遞到葉昭的精神世界內：“你也要小心。”
在方主人格一無所覺的時候，葉昭回應給了榮虛道長：我已經知道。
榮虛道長微笑一下，低下頭去，繼續看那本看了無數次，依舊看不夠的書籍。
他的表現已經合格了，倒是我之前的擔憂有些杞人憂天，他或許比我想的更加能幹。
“更加能幹，那也未必是好事呢……”一個念頭從腦海之中升起，榮虛道長忍不住苦笑一聲，這個念頭不屬於他自己，那自然就是第一方主的念頭。
怎麼說未必是好事了？對於方主來說，這當然不算是什麼好事。
低下頭去，將手中的道經映入眼中，以往所學的精妙奧義一一在腦海中流淌，那念頭自然消失——這也是榮虛道長剋制第一方主最簡單的方式，讓自己的心中充斥以往所學的道家經義，不爭辯不反駁不和對方接觸。
因爲第一方主的意念和自己的意念融合在一起，榮虛道長如果要和對方爭辯，那就必須
先確定什麼想法是自己的，什麼想法是第一方主的，還有可能第一方主僞裝成自己念頭，又或者自己憤怒之下，生出的念頭與第一方主的念頭混雜在一起……
如此林林總總，極其複雜的情況，纔是榮虛道長不能徹底根除第一方主意念的緣故。因爲第一方主成了他心中另一個自己，那麼他就不能自己打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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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樓梯緩緩走下九樓，來到三樓。
樓梯響動的聲音顯然已經驚動了第十一方主康小舞，她吃驚地打開房門，看着葉昭緩緩走下樓梯，停在三樓樓梯的拐角處。
“爲什麼……你居然……”
方主人格控制着葉昭身體緩緩走過來，來到她面前。
康小舞驚慌失措地後退一步，似乎看到了一隻兇惡的猛獸。
“爲什麼會害怕？作爲方主，你居然也會害怕自己被我殺死嗎？”方主人格開口問道。
康小舞怔了一下，隨後才勉強開口說道：“你爲什麼沒被第一方主殺死？”
“我應該要被殺死嗎？”方主人格似乎很詫異地反問道。
康小舞艱難地扯動一下嘴角，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這個第四十三方主是個怪物，自己如果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最好還是遠離他，並且對他保持一定的禮貌。
“應該不至於，只是我感覺有些好奇……”
“我看不出有什麼需要好奇的地方。”方主人格說道，“我殺死了第十一方主？你難道不還是好好活着嗎？對於第一方主而言，需要因爲這件事一定要殺死我嗎？更不用說，第一方主有我這樣殺死其他方主的決心和經驗嗎？”
康小舞的身體僵住了，在這肆無忌憚的語言面前，她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
正如第四十三方主所說，在她的眼中殺死方主應該是不能饒恕的罪過，但是在第一方主眼中未必就是。更不用說，其他方主如果沒有第四十三方主的辦法，也不可能輕易生出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