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金秋,江城正是最好的吃蟹的時節。也算應白露有心,爲了這一天的接風宴,她特地提前包場,又讓紅館的老闆提前備好了許多品種名貴的菊花,以及兩箱剛剛從陽澄湖打撈過來的大閘蟹。
紅館已經全新裝修過,原先的房間被打通來,做成那種仿古式的開放性的大雅間。一應古色古香的明代花梨木傢俱,四壁上掛着名家題字和橫幅。檐下宮燈華麗,美人靠下水流淙淙,池中落英繽紛,就連上菜端茶的侍者都是優雅的漢服侍立在旁。
賞菊品蟹,秋風怡人,若是能趕上一輪明月對照天邊,這樣的風景,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江紫墨謹記着醫生的囑咐,知道蟹性寒涼,沒敢多吃,只是挖了兩個蟹殼內的蟹黃,便改爲去吃麪前那個聞起來非常誘人的乳鴿煲。
兩個男人不時的舉杯對飲,楊陽去年結的婚,丈夫方文渲,是個標準的書呆子文人,不過兩人結婚之後感情卻很好。
就在吃飯的時候,因爲多喝了兩杯酒,方文渲顧着囑咐楊陽不要貪吃蟹黃,這纔不小心說溜了嘴,原來楊陽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難怪,江紫墨自從下了飛機就發現楊陽有些反常,妝容清淡不說,手上的指甲也是乾乾淨淨的,不染一絲鉛華。
原來是這樣……
她心裡既羨慕又有些失落,難免就有幾分情緒帶到了臉上來。應白露沒結婚,也沒有多少心思在這上面,倒是楊陽自己看出來了。
酒過三巡,白焰冰和方文渲去了檐下對弈喝茶賞月,幾個女人湊在一起說體己話時,少不得就問起了江紫墨懷孕的事情。
反正是知根知底的閨蜜,也沒有什麼必要好隱瞞的。江紫墨只得輕描淡寫的如實以告,說自己因爲第一次小產之後傷了身體,醫生說她以後只怕難以受孕。
正說着話,應白露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了電話沒說兩句,就轉過頭來,嘆了一口氣道:“原本想留你們多住一陣子,看看能不能等到喝了非煙女兒的滿月酒再走。現在看來,只怕是不成了。”
楊陽訝然問道:“爲什麼?”
應白露面有苦笑:“慕容清祤結婚的消息,我想阿紫肯定早就知道了吧?”
江紫墨不明所以,點頭道:“知道啊,他不是娶了那個三代大將出身的盛家小姐嗎?那時候就算我身在國外,可是這樣重大的消息哪裡會不知道的?”
應白露擡手給她們兩個面前的茶杯續上茶水,垂眸道:“是,照算日子,他和盛菁華結婚也有大半年了,婚禮還在楊陽之前舉辦的。這兩年他生意做的很大,跟江市的黑白兩道都有幾分交情。我伯父退休之後,現在是大堂哥接管了這邊的公安系統。慕容清祤跟他也算利益之交,平時他有什麼事不方便自己出面的,會請我堂哥幫個忙。我堂哥也知道我跟他算是朋友,這不,剛剛打來的這個電話,就是跟他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