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隨着陽光鐵門打開,陽光越來越濃烈,不少人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他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陽光了。
所以突然見到陽光得適應一下。
而方伏遠正背對着眼光,一臉謹慎的盯着董黑子他們,此刻大傢伙正處於沒有防備的狀態。
董黑子也發現了方伏遠審視的雙眼,無奈放下了心中最後一次掙扎的機會,看來這次是真的完了。
很快,鐵門完全打開,外面的聲音也傳了進來,這裡是一處街道,叫賣的,說話的,絡繹不絕。
此刻大家的眼睛也都好了,他們貪戀的呼吸着外面進來的新鮮空氣,享受着陽光沐浴的感覺。
不過非常奇怪的是,即便大家對外界如此嚮往,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率先邁步走出鐵門。
方伏遠見狀,看來大家或多或少對外面都有些敬畏了,他們不敢貿然踏入這個自由的世界,因爲董黑子在他們身上上了一層枷鎖,一層可以束縛住他們的道具。
默默看着,方伏遠覺得大家突然有些悲哀了,這麼久的挖礦,讓他們每個人的膚色都變得非常漆黑。
黑暗中,他們融入一體,陽光下,他們格格不入。
現在的情況,得需要有人親自打破才行,讓他們自然而然的進入到正常的世界之中。
這個人選,方伏遠當仁不讓。
只見他邁開沉穩的步子,一步踏出鐵門外,後面的步子緊跟而上,然後問問的站在了黑煤礦之外,任由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
衆人一看,皮膚同樣漆黑的他,竟然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站在陽光下,便紛紛爭前恐後的走出鐵門,走出鐵門之後,他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原來的秩序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們四散奔逃,沒有同一個方向,他們此刻唯一的心思就是離開這裡,不管去哪都無所謂,只要離開這裡。
有了前人的帶領,後面的人自然直接跟了上去。
人羣中,竟然有人跑着跑着就哭了出來,他們在哭,哭自己,哭自己幾年的青春就浪費在這暗無天日的黑煤礦之中。
董黑子見工人們都衝出鐵門 ,向着外界的各個角落而去。
他的面色複雜,自己的搖錢樹沒了,自己無法再用此一本萬利的方法繼續給自己帶來金錢收益了。
工人開始激動的往外衝,而人羣中央,方伏遠還拿着匕首,架在曹胖子的脖頸上,他努力頂着人潮,維持自己的身形,其實他早就可以離開了,但是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盧兄弟,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所以這曹胖子還是交給你處置,來,給你匕首。”
方伏遠對着自己側後方的盧光譽說道,然後將匕首和曹胖子交給他。
盧光譽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男人會這樣做,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愣住了,當他緩過神來,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敵人,心中一股怒氣猛然爆發。
他有一股衝動,直接把曹胖子在此擊殺。他和自己弟弟關係極好,當他弟弟死後,他嚐嚐夢見對方,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要親手殺了曹胖子,但是此刻機會到來,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盧兄弟,曹胖子交給你,是死是活都可以,不用管董黑子說什麼,我知道你這麼久憋得一定很辛苦,行了,多的哥也就不說了,我先走了,記住趁着人還多,要動手趕快動手。”
方伏遠說罷,一揮手讓後面的李勁跟上自己,就混在人羣之中,向外面跑去。
黑色煤礦廠的地上是一座煤炭廠,他的作用就是每日冶煉地下送上來的煤炭原料,下面負責開採,上面負責燒製成型。
一套成本極低的運作程序,就是董黑子最主要的經濟來源。
煤礦廠附近還有少的街道,此刻的街上還有不少的人,從黑礦場裡面逃出來的人,直接衝擊了街上的人羣。
大家看到這麼多漆黑無比,一身骯髒的傢伙,頓時大驚失色,也開始四散奔逃,一時間街上亂哄哄的,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逃。
而方伏遠和李勁也在人羣之中,他們不知道該去哪裡,只能隨便先找一個方向開始逃跑。
大家來到隕星城的時間不短,可是都是在黑礦場裡待着,縱然出來了也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
兩個人跑着,找準機會進入一個小巷,鑽了進去。
他們三拐兩拐進入到巷子的深處,仔細聽一下聲音,發現沒人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坐到一旁的臺階上,休息起來。
“方哥,真牛啊,我們真的逃出來了,真的逃出來了,太棒了。”李勁到了現在纔有機會抒發自己的情緒,他感覺現在十分夢幻,就感覺做夢一樣。
方哥來了才幾天的功夫,就把自己等人給救了出來。
“謝謝你,方哥,多謝你把我給救出來,不然還不知道要繼續在地下幹多久呢。”
聽着李勁的感謝,方伏遠擺擺手:“瞧你說的,我也是自救罷了,沒有大家掩護我,想要出來也是很難的。”
“對了,方哥,你怎麼和盧光譽一起行動啊,而且他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壞了。”李勁和盧光譽還有一點恩怨,當即有些奇怪的道。
“你要是實力強大,能有熔鐵中位的勢力,我們昨天就能逃出來,也不需要去找盧兄弟了。
盧兄弟這人還行,只是他弟弟的死亡,對他打擊太大,這才讓他情緒變得暴躁易怒,充滿戾氣。”
“你是說他有熔鐵中位的實力?”
李勁有些驚訝,在他看來盧光譽也就靠近熔鐵中位罷了,怎麼可能擁有熔鐵中位的實力。
“確實有,我昨天找他的時候,他親自告訴我的,而且經過我的探查,他確實有這等實力。”
方伏遠其實剛開始也認爲盧光譽的實力不到熔鐵中位,只不過是因爲盧光譽對曹胖子他們有極其嚴重的恨意,這才尋找他的。
不過既然他的實力更高也不是壞事,如此更好。
“我明白了,那方哥,我們下不去去哪?”李勁對下一步的動作發出了提問,他現在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去了。
“噓聲。”方伏遠突然說道,然後豎起耳朵在聽着什麼,李勁見此也不敢怠慢,趕忙閉上嘴巴,一同傾聽。
是一個腳步聲,十分沉重的腳步聲。
方伏遠的不敢託大,他知道自己將董黑子他的黑煤礦廠給搗毀了,對方肯定不會輕饒了自己,說不定已經開始派人尋找自己了。
所以說這個腳步聲,他的心中升起了百分之一百二的防範。
李勁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指了指小巷的末尾,眼睛詢問方伏遠是否要從那邊翻牆離開。
方伏遠剛想點頭,可是下一刻那腳步的主人說話了,也把他的防備打消了。
“方伏遠你們兩個在哪呢?怎麼躲起來了?”
熟悉的聲音,是盧光譽的聲音。
“在這呢,在這呢?”
方伏遠的話說完,就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盧光譽的大腦袋進入二者的視線之中。
“原來你們兩個在這藏着呢,我本來在追你們來着,結果你們躲進這個小巷裡面我就不知道該去哪找了。”
確實,這種小巷的通道有很多,一個接着一個,貫穿很多地方,一般鑽進小巷,就能拜託自己的追兵了。
“瞧你說的,我這也是謹慎是吧。”
“方兄弟,你說咱們現在幹嘛,我聽你的。”剛從黑礦場裡脫身,盧光譽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咱們接下來就是好好修整一下,歇息幾天,把你們失去的營養補回來,然後再做下不不打算,走,先找個旅館住一下,洗個澡,身上黑的跟個炭一樣。”
“方哥,你別說炭了,現在你一說炭我就犯惡心。還有就是我們沒錢呀。”
李勁現在後悔了,剛纔逃的快,早知道就訛董黑子幾百金布朗了。
“沒錢算什麼,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