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裡唯一的老闆。”
老闆剛聽到凌琪二字之時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就是這個表情被林七七抓了個正着,看樣子這人也不知道凌琪的本名,是得不到信任的那種。
季長歌嘲諷的一笑,唯一?如果不是他眼尖,可能這次還真被忽悠了過去,“那窗後面那位看似熟悉的美‘女’,你躲什麼!”
窗後之人身形一顫,這才輕笑一聲走了出來。
林七七與季長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震驚。
幾月不見,凌琪的樣貌沒有任何改變,只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那種氣質,眼神,步法,完全像是另外一人一般。
一身粉紅‘色’穿在她的身上並不能掩蓋住她已經截然不同的氣質,那一舉一動,流‘露’出的是白嵐一般的乾淨利落,卻又有着一種白嵐無法企及的‘陰’柔之美。
“姐姐,我沒想到……”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我曾經有過什麼妹妹,我是獨生子‘女’,矜貴的很。”
林七七掐斷她的話頭,倒不是說她矯情,只是現在的這個凌琪,讓她根本提不起一絲保護的‘欲’望。
以前的凌琪嬌柔,單純,慢半拍,聽話又懂事。而現在,凌琪已經失去了那種嬌柔,只剩下滿身的虛僞。
凌琪瞳孔一縮,隨即搖了搖頭,臉上掛滿了溫柔又虛僞的微笑,“別這麼說,我很傷心的。”
“呵,你知道她有多傷心麼?”季長歌剛想接着奚落,卻迎上了林七七搖着頭的表情,心中一梗,卻是沒再說話,今天這戰場不屬於他,他也‘插’不上話。
眼見對方一點面子都不給,凌琪也算是豁出去了,卸下一些虛僞,用自己爲數不多的坦然來面對,她優雅地回過頭去,讓身後的小老闆去做幾個好菜,準備點小酒,這就打算迎客了。
“我以爲你必死無疑。”
她落坐,這裡原本是她的主場,可卻不知怎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每次看到林七七,總能夠把她的鎮定一掃而空,讓她更爲惱怒。
林七七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佳人越來越拘謹,心中的無力化爲無奈。
這妞變成這樣,和自己怎麼能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她的優柔寡斷,如果不是她的多管閒事,如果不是她自己這麼多的麻煩事,那麼一切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可是她後悔嗎?沒有!
她苦笑搖頭,沒錯,的確是因爲她自己不夠聰明,可她卻從未有過後悔,人一輩子可以爲了自己許多回,但是有幾個人活着能像她這樣只求無悔?
“噗哧……”
林七七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凌琪原本已經落下的心卻又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的煩躁,她怒視林七七,卻迎來了後者發自內心的大笑。
“你笑什麼?!”
凌琪的聲音變得有些怪怪的,提高了一個音調顯得有些難聽,林七七卻沒當回事,全然沉浸在自己的笑聲裡。
“我的確是死過了,但是我又活了。 ”
凌琪一愣,隨即以爲這是林七七的嘲笑和挖苦,瞪了一眼就不再說話 。
沉默了一會……當小老闆把菜和酒端上來的時候,凌琪已經打算好在這裡找回自己的主場。
想起安德烈在想起林七七時那種落寞又有些疼惜的樣子,凌琪的目光變得越加溫柔,可心中卻是越來越冷。
先乾爲敬,她舉起一杯白酒,輕輕的灌下了肚,看得二人有些發傻,這妞不僅是人變了,就連酒量都變好了。
既然是最後一次,那喝點酒又有什麼不妥?有些話,只有藉着酒勁兒才能說的出來,否則的話,縱然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恐怕也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把曾經的話說出口。
林七七同樣舉起杯子,將酒喝得一乾二淨,原本白皙的臉上映出一抹紅暈,格外可愛。
幾杯下肚,凌琪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迷’離,她輕輕的舉起輩子,也不看人,目光只是定定的盯着那杯,喃喃自語一般。
“你過得還好嗎?”
林七七心頭被狠狠一揪,她卻理智的用指甲刺進自己的掌心,刺痛讓她清醒了許多。
“什麼叫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過得很幸福。”
凌琪聽罷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幹了那杯。
林七七也想斟酒再飲,卻被季長歌的動作制止住了,他耳朵微動,聽到身後屋外唰唰的行動聲音,對林七七用了個眼神。
林七七會意,果然少飲了許多。
“幸福……”凌琪端着杯子含糊着說着,隨即慘然一笑,“我剛遇見你,你對我百般照顧,我也以爲,我很幸福……”
“我甚至以爲,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一個你這麼疼我的姐姐,我想,爲了你,哪怕付出生命,也無所謂。”
這番話一說完,她擡頭看着林七七的表情,見對方果然陷入深深的沉思,凌琪心中冷笑了一聲。
留意着外邊的部署,待到窗外又歸結於平靜之後,她才端起杯子微微後退幾步,佯作喝醉,身邊老闆上去扶她,幾步之間又將她與林七七二人的距離拉得遠了一些。
“可是,遇到安德烈之後,我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臉逐漸化爲猙獰 ,狠狠的看着林七七,饒是林七七再鎮定,也被這樣的眼神傷到了心,一時間竟有一種無奈的感覺。
“你不過是爲了滿足心裡的那點什麼什麼虛榮心而已,林七七,你會治療,你走到哪裡都是香餑餑,你從來都不知道,像我這樣一個一直被人看不起的人有多自卑!”
這話刺得林七七一痛,她下意識地答道“我沒有!”
“你有!”凌琪一指林七七,身上氣息突然一變,無比凌厲的氣勢散發開來,她一步一步朝林七七的方向走去,那指着她的手沒有下落過,也不管身後的人如何拽她提醒,她只是藉着一腔酒意發泄着心中的不滿,完全忘記了之前爲什麼要拉開距離。
“你身邊總是那麼多人陪着,你從來都沒有缺少過別人的疼愛,你只是把你用剩下的給我。”
林七七後退,退退退,一直退到背靠牆壁無路可退。
凌琪把她‘逼’到了牆邊,一隻手架在了林七七肩膀附近的牆上,輕蔑的看着她,如今的凌琪,像是一隻意氣風發的母豹子,林七七像是她的獵物一般。
“如果不是安德烈,我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可是你,”她把臉湊到林七七的臉旁,酒氣嗆得林七七一陣難受,“你就連死了,都會像個妖‘精’一樣勾搭着別人,林七七,你才認識他多久,你長的哪裡好看,你憑什麼覺得安德烈就是你的,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