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車隊正式啓動。從小綠洲到達公路,並沒有道路可以走,全是在黃沙裡前進,幾公里的距離,也要花費上近十分鐘。氣溫也由一大早的清冷,轉變成爲帶着一絲燥熱。
上了公路,這裡遠離聚居地十公里左右,到處可以見到熱鬧的獵殺場面,一個個,一隊隊缺少武器的倖存者們,正千方百計地獵殺着喪屍,爲一天的糧食而奔波奮鬥着。窮困潦倒的他們,只有擁有很好運氣的人,纔會獲得居住進到中心小鎮的資格,但更多的,只能永遠呆在難民營地裡,苦苦地掙扎存活。
車隊組成的商隊,在荒原聚居地裡,早就不是什麼新鮮的事物了。三十輛汽車組成的商隊,勉強算得上是中等規模,可是行駛在公路上,還是讓窮困的獵殺者們羨慕不已,在商隊經過的時候,注目觀望。
聚居地裡,想要跑商的人很多,散佈的消息裡,大家都能意識到,大峽谷聚居地裡什麼都稀缺,只要能夠前往,賺不賺錢倒是其次,但絕對能夠換回大量的糧食。只是缺少交通工具和火力兇猛的武器,又是喪屍片布,三百餘公里的距離,讓所有打算赤腳前進的人們望而止步,換一個角度來想,兩個聚居地間的經商,似乎是富人們的遊戲。
商隊帶起來的泥煙,就算是幾公里遠,也可以看得清楚。爲了制度方便,周遠強坐在打頭的皮卡副座上,開車的是張一宣,車頂上是秋國瑞,他算是充當一名觀察員和指揮官的角色。像望遠鏡在本世裡可是稀缺貨,料敵於遠處的好處,讓它的價格足夠和一挻輕機槍相比,秋國瑞手中的一個,當然是周遠強從現代裡給帶過來的。
除了裝備了五個望遠鏡,分佈在車隊前後中之外,對講機的運用,也被周遠強帶到末世裡。
不用說,這些裝備對於一支要穿越喪屍如林的商隊來說,是何等的珍貴,足夠讓商隊早早就發現了喪屍的活動跡象,也可以通過對講機,高度到車隊的每一個角度。毫不誇張地說,五個望遠鏡和十個對講機的昂貴,就是連聚居地裡最強悍的團隊,也無法擁有。
正是這些裝備的昂貴程度,讓周遠強頓時間變得神秘無比,每一個人望向他的眼光,充滿了好奇與敬畏。
周遠強也沒有料到這加起來,不過是幾千塊錢的玩意兒,就讓這一幫強悍的漢子變得好管理起來。看他們一個個望向自己的眼光,周遠強突然覺得,要是自己登高一呼,會不會從者如雲?當然,這只是YY一下而已,他們對自己的好感倍升,倒是肯定的,能不能將他們忽悠到自己的麾下,至少也要完成這一趟生意,給出證明,讓他們真正心服才行。
枯燥的行程,原本就是充滿了無聊,張一宣專心開車,秋國瑞在車頂上觀察着前方几公里外的動靜,周遠強還真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特別是皮卡上的空調早就壞了,太陽纔出來不久,已經是熱得讓人受不了,坐在皮卡上,就像是被火烤着一樣。
公路的邊上,一個瘦弱的女人,呆呆地望着前進着的車隊,像這樣情況,周遠強也是空前見慣,並沒有什麼好奇的,很多沒有依靠的女人們,她們同樣會加入到兇殘的獵屍隊伍裡。
可是下一刻,這瘦弱的女人,竟然是瘸着腿,突然之間橫在公路前。
張一宣的車技可是從特種部隊出來的,反應能力可不是蓋的,在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中,皮卡陡然停了下來。整個車隊有着對講機的存在,每輛車之間的距離足有三十米,加上車速並不快,陡然的剎車,並沒有引出什麼意外的情況來。
這個瘦弱的女人很聰明,她知道末世的殘酷,如果碰上兇殘一些人,會直接開槍擊斃自己,所以趁着周遠強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大喊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對你們有用。”
任欣雲早就想得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用的人,結果只能被社會給淘汰掉,只有利用價值,纔是生存的唯一條件。
碰上這種情況,任何人都會有一肚子的火,周遠強也不例外,不過聽到對方所說的話,周遠強卻是笑了起來,望着走到副座邊上的女人,說道:“哦?你對我們有用?不知道什麼一個有用法?”
任欣雲很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是雲往大峽谷聚居地的商隊,我以前是青原市的旅遊嚮導,路線就是青原市至大峽谷農場。我自小就在大峽谷邊上的小村莊里長大。”她飛快地點明瞭這些,又是馬上接着說道:“從這裡通往大峽谷的公路已經毀壞,如果按着公路走,至少要三到四天,纔會抵達大峽谷,而且還非常的危險,但是我知道有一條更捷徑的土路,喪屍數量少,而且路程還會有所縮短,兩天就可以抵達大峽谷聚居地。”
周遠強眉頭微微一皺,有些奇怪地說道:“你的意思是?”
任欣雲盯着周遠強,咬着乾裂的嘴脣說道:“只要你們肯帶我到大峽谷聚居地,我就給你們指明道路,”她望着一長串的汽車,說道:“這對你們來說,多帶一個人,並不困難。”
周遠強望了望秋國瑞,秋國瑞只是略爲想了一下,還是點了一下頭。收穫和付出來說,真的不成比例。一條捷徑,又會面臨着更少的喪屍,節省再多的時間,這無疑是每一個人都想要的,至少你的風險會降到最低,運氣好,可以順利地跑個來回也不是不可能。
皮卡是兩廂的,副座的後面還有一排座位,周遠強伸手將車門打開,說道:“上車吧,我們還要趕時間。”
見到成功,任欣雲鬆了一口氣,拖着受傷的大腿,艱難地上了皮卡,對着周遠強露出一個微笑,說道:“謝謝。”
任欣雲的臉發黑發黃,很厚的一層塵土,頭髮凌亂,披散在肩膀上,衣服有些破爛,能夠見到裡面露來的皮膚。可能是熾熱的原因,這tóng體內的皮膚,有點麥色型。看她黑不滑秋的,還真看不出她的樣子,到底是長什麼樣。不過這並不是周遠強需要關心的,他掃了一眼任欣雲受傷發膿的大腿,說道:“這應該是子彈的傷口吧?”
任欣雲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來,“攔了幾次車隊,有一次運氣不好,碰上不講理的,被他們打了一槍,還好沒有下死手,只是在大腿上開了個洞而已。”
看似任欣雲說得輕鬆,可是周遠強卻知道,這其中的兇險,末世裡講理的人並不多,像任欣雲這種做法,很容易就會被人殺掉,棄屍於公路上,白白成了喪屍們的午餐。但是周遠強更是奇怪,任欣雲的價值性很大,爲什麼別人就不懂得呢?
周遠強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任欣雲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知道你相信嗎?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們給轟走了。大腿受傷之後,我也知道很難在這世界活下去,所以希望自己能夠碰個運氣,找個相信自己的商隊,讓他們捎帶一程。”
任欣雲所說的並不是誇張,像受了傷,缺少藥品的情況下,傷口在這種天氣下,很容易惡化,失去整條大腿。如果沒有將大腿鋸掉,還會危及到生命。末世裡,可沒有人會憐惜你,死了就死了,頂多是讓難民營的殘廢人數,增加一位而已。
“大峽谷聚居地,我想也未必是天堂,你就算到了哪兒,憑你現在的情況,能不能……”
任欣雲看上去很平淡,說道:“我知道大峽谷並不是天堂,這世界原本就不存在着天堂,我父母老是念叨落葉歸根,我不過是想死在自己的家鄉,自己生活的小村子裡而已。”
對方絕望中帶着冷漠平淡的眼神,在周遠強眼裡,卻是代表着生命的不甘,和不得不對殘酷現實的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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