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別慌。”宋可欣從幾人身後擠過來，伸手把那躺地不起的小個子蓬蓬頭男人扶起，還好心伸手拍拍他腦袋上的灰。
不拍還好，一拍，灰塵紛紛揚揚，宋可欣蒙在口罩下的那張俏臉頓時僵了僵。
謝凝差點被她這蠢妹妹給笑死，別過臉輕咳一聲。
“欣欣髒不髒啊，你幹嗎去拍他。”姬泰賢趕緊擠過來，拉過宋可欣的手，隔着一雙兔兔頭毛絨手套，幫忙拍她小手。
“這大兄弟一看就超過半年沒洗澡了，這你都敢下手啊！講不講衛生啦。”
蓬蓬頭小男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不忿地瞪了瞪姬泰賢。
“我髒怎麼了？髒也比你們這些外來強盜好！”
“我們怎麼就強盜了？講不講理呀，都說了是路過借宿！”姬泰賢沒好氣道，“你老大呢，叫你老大出來說話，我們不跟智障對話。”
謝凝抽了抽嘴角。
二貨太閒都能說別人是智障了，出息了哦。
“你們算老幾，說要見我老大就見我老大？？”小個子蓬頭垢面男氣憤開口，“滾滾滾，趕緊都給我滾！”
“臭小子你找抽呢。”姬泰賢上手要拍他腦袋，小個子趕緊縮着脖子去躲。
宋可欣見狀忙伸手攔住他，“算了別打了，你看他這樣兒，估計跟世俊差不多大。”
小個子梗着脖子怒吼，“我老大沽上老城區冬哥，你們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冬哥名頭，你們敢動我試試！”
“臭小子，古惑仔看多了吧！”宋可欣再度一巴掌拍上他腦門，隔着口罩都能感受到灰撲撲粉塵揚起的味道……
“冬哥，冬哥！”這時，有聲音從過道上傳來。
整棟樓早已停電，如今天色又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以幾個異能者的目力，也就瞧見過道上轉出幾人。
謝凝和顧琛陸維他們倒是看得比較清楚。
來人是個三十左右的刀疤男人，臉上那條蜈蚣似的刀疤估計得有十來年曆史。
蓬頭垢面小男人沒說錯，這什麼冬哥還真像是混社會的成功人士。
“冬哥。”
“冬哥！！”兩個倒在牆角，被風旋抽得頭暈目眩的男人，此時也掙扎起身，一臉愧疚喊了聲大哥。
可能是感覺自己太沒用了，從見到冬哥起，他們的腦袋便一直低低垂落着。
這冬哥身上披了一件半新不舊的夾克衫，左胳膊用夾板與綁帶固定住，吊在脖子上。
神色顯得有幾分疲憊，上下打量謝凝幾人，遲疑着開口，“你們不是老八那邊的人？”
“啥老八啊，我們就是路過，你們真誤會了。”翟若柏上前一步解釋道，“外面下冰雹，隊伍經過這裡實在沒辦法，進來避一避，等冰雹一停天一亮，明早就會離開，絕對不會影響你們。”
冬哥也看明白了，這些人真不是他老對手那邊派來搶東西的人，點點頭，“那你們就在下面住吧，這裡是我們貧民窟小基地駐紮的地方，既是路過，希望彼此不要打擾。”
“先前的事，是我們誤會了，抱歉。”
顧琛開口，聲音溫和，“冒昧打擾，想跟你商量個事。我們這邊隊伍人數衆多，下面三層估計比較擁擠，可否挪一部分地方，讓我們的人在七樓也安頓下來，走廊就可以。”
冬哥看了他一眼，思慮片刻後又點點頭，“可以，我們現在住在樓道最裡面兩個房間，707與708。除了這兩個房間，其他都讓給你們住。但是你們明早必須離開。”
顧琛沒想到這冬哥如此深明大義，明明只是個社會人士，卻比大多數無理取鬧的人好溝通多了。
他急忙點頭，笑了笑，“那就多謝了。先前打傷你兩名兄弟，讓我們這邊的治癒系給你們治療下吧。”
冬哥微微頷首，“多謝，都是一場誤會，說開了就好。”
“哥。”蓬蓬頭小個子男擠到冬哥身邊，昂着腦袋說道，“他們這麼多人，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就這樣讓他們住……”
冬哥一巴掌扣在小個子男頭頂，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小身板撥轉回去，“囉嗦啥，回去了。你是哥還我是哥，廢話多。”
翟若柏跟幽靈似的，從陸維顧琛中間冒出顆腦袋，“哥，哥，要不要派人盯着那什麼冬哥，他那麼好說話，會不會有詐？”
陸維伸指在他腦門上彈了兩下，“下去安排一部分人上來住，儘量放低聲音不要吵吵鬧鬧打擾別人。”
“哥，你不覺得他們奇奇怪怪的麼？叫什麼貧民窟小基地，放着沽上這麼大基地不住，跑來住這老城區……”
“你廢話咋那麼多？人家的事要你多管，下去安排。”陸維伸手將他推開，轉頭看向謝凝，“凝凝，你們星火小隊就住705和706夠住麼？”
“不用，我們一個房間夠了。”謝凝笑着推推腦袋上的大頭盔，“705吧，其他你們安排。”
他們一家人擠擠夠用了，反正屆時會輪流溜進空間，何必跟廢柴們去搶這有限空間。
“好。”陸維笑，轉頭又與顧琛低語幾句，這才向樓下走去。
“欣欣，快回去洗手，你剛纔拍出兩把飛灰。”
宋可欣無語翻白眼，“我戴着手套呢！好啦你不要煩，先跟我進去收拾下房間。”
“收拾完換副手套就行了。”
“那我幫你洗手套！”
“我有大姑這個現成的滾筒洗衣機在呢！”
倆人一路嘀嘀咕咕進705房間，打算簡單收拾下。
這時707的房門開了一條細縫，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貼在門縫邊好奇打量他們。
這小孩幾乎瘦脫形了，雙頰凹陷，凸出的眼睛顯得格外大。
“小輝，看啥看，小心外面的人把你拐了去吃。”蓬蓬頭小個子男貼在門邊，警惕地瞅了謝凝他們一眼，隨即伸手重重將門合上。
“閨女，你說他們在這條件這麼艱苦，爲啥不遷居大基地啊。”宋友愛瞅了眼那瘦脫形的小孩，心裡便升起一絲悲涼之意。
至少遷居大基地，幹活能有飯吃，這些人擱這危樓裡圖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