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基地,段江偉依然站在上一回與魯初雪交談的高樓落地窗前,這是他經常做的舉動,在繁忙的政務之後,段江偉通常都會站在這個地方俯覽基地。
他的等階已經進入了一個緩慢的階段,近期升階不可能,於是段江偉這段時間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着整個基地的全貌,靜靜的思考如何將段氏基地壯大。
只是今天,有些事情變得極其不一樣,原本按部就班的基地居民忽然一窩蜂的涌出屋子,各個街道上的人羣忽然增至好幾倍,熱鬧非凡。
“上將!”此刻在安靜的屋內,魯初雪更是慌張異常的衝了進來,下意識忽略了屋內段江偉的狀態就乍然開口:“楚涵果然沒死,他……”
說到一半魯初雪忽然卡殼,因爲就在她的眼前,段江偉所面對的這座落地窗前,恰好就是直面對着基地外的巨大石碑,其上五階戰力排行榜的變化更能看的一清二楚。
咕嚕!
魯初雪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有些心驚的看着段江偉的背影,她看不到眼前這個可怕之人的表情,更無法從窒息的空氣中嗅出任何情緒。
段江偉一定看到了考覈石壁的變化,但他在想什麼沒人知道,唯有露出風衣一角的那柄紫色太刀隱隱閃爍出犀利的光輝,其上覆雜之際的紋路由下至上的一閃而過,帶出的紫色流光華麗而暗藏殺機。
而就在這寂靜到可怕的時間裡,魯初雪的冷汗隨着時間的流失不斷溢出額間,巨大的壓力毫無理由的忽然呈現,段江偉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動作都未有,可就是讓魯初雪無法直視,哪怕是背影也是一樣。
終於在良久的沉寂之後,段江偉的衣角忽然輕輕浮動,緊接着他便是雙腳緩緩移動,以一種耐人尋味的面容迴轉過身。
“上將?”魯初雪瞳孔一縮,連忙低頭不自覺的露出恭敬之色。
此刻的魯初雪深深覺得,段江偉再也不是曾經和他們闖南闖北的老大,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上位者。
掌控着整個段氏基地,擁有一批高戰力軍隊的主權人,更手握令人無法想象的驚天財富和資源。
段江偉並未將魯初雪的小動作放在心上,他將目光從腰間的紫色太刀上移開,自從獲得了這柄太刀,他就明白自己需要的改變在何處,所以與魯初雪等一干下屬間態度的轉變,這已經成爲了一個必經的過程。
“十架大型直升機的資源可準備就緒?”這就是段江偉轉過身後的第一句話,無頭無尾,連一個銜接點都沒有,關於楚涵死沒死又如何獲得了五階第一人稱號的事,他更沒有問。
“是。”魯初雪深深低着頭顱,恭敬而答。
“很好。”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在段江偉的面上浮現,緊接着便是再次開口,吐出了一句讓魯初雪早已猜到,但當真正聽到時卻依然心驚肉跳的話:“十架直升機的資源,全部支援狼牙。”
魯初雪猛然擡頭:“可是上京,還有您……”
魯初雪想說的是給了段江偉這柄紫色太刀的背後勢力,雖然段江偉從未說過,但以魯初雪的思維如何能猜不到?
這柄紫色的太刀一看就來歷不凡,斷然不可能是隨隨便便的武器,再加上段江偉根本沒有去過什麼探寶之地,所以這柄紫色太刀一定是有人送到了他手上。
能瞞過整個段氏基地的警戒見到段江偉,並且又能讓段江偉收下每天佩戴,說明拿出這柄太刀的人一定和段江偉達成了某個協議,這個協議是什麼魯初雪不敢問,對方是誰又是哪個勢力魯初雪更不敢亂猜。
可是當下段江偉忽然決定支援狼牙,先不說上京基地那裡明確表過態要求各個基地放棄狼牙,再者這送來不明太刀的那個勢力,難道段江偉都不在意?
“上京?無礙。”段江偉的聲音波瀾不驚,雙目中的無所謂所下意識顯示出來的情緒,很明確的已然表示上京那些人的意見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看到這一幕的魯初雪再次心中一驚,一股荒唐和震撼油然而生,什麼時候段江偉竟然可以無視上京基地的意向了?
這!
還不等魯初雪的震驚情緒緩和,段江偉便已經再次開口,徹底將話封死:“其他事不必多問,我自有分寸,以後段氏基地將會和狼牙結盟,不僅是狼牙基地,軍事戰力也將追隨入狼牙戰團,以楚涵爲主,上京那裡,無視即可。”
“什,什麼?!”這下子,魯初雪已經不是震驚,而是差點嚇得暈過去。
什麼叫和狼牙結盟,還不僅僅是和狼牙基地結盟,連戰力部隊也要以狼牙戰團爲先?
這不是在自降身份,明擺着認楚涵當老大麼!
要知道此刻的狼牙基地才什麼規模?而段氏基地又是什麼規模?
這就相當於一個上將級別的人,硬生生的在跪舔一個士官!
而且剛剛段江偉還說了什麼?無視上京?
我的天啊!
魯初雪簡直要嚇出心臟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在楚涵拿到五階第一人的一瞬間,段江偉就會做出這般驚天動地的決定?
前段時間不是還高階賣出了楚涵的隱私麼,不是還對楚涵的死活建立在利益之上麼,不是還以上京基地爲主,對狼牙基地不管不顧麼?
可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涵哪怕拿到了五階第一人,這也絕對不足以讓段江偉做出如此衝動的事,更何況段江偉此人的秉性天生多疑多慮,衝動之事向來極少會做,而且之前楚涵也次次拿到各個戰力的第一人稱號,也從未見到段江偉如此在意啊!
不解、疑惑、震驚和恐懼一瞬間在魯初雪的心中浮現,她忽然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段江偉,更越來越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麼了。
就在魯初雪一系列的心境變化間,段江偉已經再次轉過身,目光深邃的看着遠處的考覈石壁,面上的神色無人能看懂,唯獨右手輕撫腰間細長的紫色太刀,內心則是浮現出了一個無奈的想法。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