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的眉頭輕輕的皺起,目光隱蔽的停留在風二的右手上,那塊黯淡無光的殘破鱗片上,之後,又將視線轉到了揚手舉劍的葉楚身上,沉吟了起來。
這時金色的巖壁沿着那些構成龍形的線條,緩緩的開裂,大片的崩塌了下來,巖壁之上陡然出現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金燦燦的霧氣不斷的自其中噴涌而出。
無數金色的霧氣不停的涌動,之後,微微的一頓,竟是分開了一左一右的兩條,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風二先是目光森冷充滿殺意的惡狠狠瞪了葉楚一眼,之後,便是滿臉的再也壓制不住的狂喜,死死的盯住了那團奔向他的金色霧氣。
奔向風二的金色霧氣直撲他手中那殘破的鱗片,二者相撞,“嘭!”的一聲,這團金霧將鱗片轟擊成了碎粉,之後,方向一轉,同那奔向葉楚的金色霧氣一前一後,將葉楚的身體包裹住,飛快的遁回了那大洞之內,眨眼間便已蹤跡全無。
“不,那是我的!”風二微楞了之後,便是一聲淒厲的大吼,飛身暴射而出,撲向了葉楚的所在,但卻手中空空,只抓到了一團帶着淡淡金色的空氣。
金色的霧氣出現的突兀,退去的更是迅捷,瞬息間眼前巖壁上的大洞消失的無影無蹤,巖壁也恢復如初,只是少了之前刻在其上的龍形刻紋。
而葉楚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被金色的霧氣裹挾而去,找不到一點的痕跡。
“小楚!安靜!”楚安然的眼眶泛了紅,捏緊了手中的扇子,幾步搶上了前去,一把薅住了委頓在地,氣勢半點也無的風二,通紅的雙眼之中透出了惡狠狠的光,“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呵呵……”風二仰着頭看着楚安然,絲毫不在意楚安然捏住了他的脖頸。癲狂的大笑了起來。“怎麼回事兒?你想知道?你也想知道?呵……呵……”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風二滿臉憋得通紅,卻還是從喉嚨中硬擠出了殘破的笑聲。
“安然,再掐他就死了!”楚安修上前。扯住了楚安然的胳膊。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呸!死了也是活該!”楚安然恨恨的看着癲狂的風二死不開口的德行。用力的啐了一口,到底還是減了手上的力道,風二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指望從他的口中能夠問出葉楚的下落。
“你不敢殺我,”風二的嘴角翹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戲謔的看着楚安然,“哈哈,你不敢殺我,那個什麼叫葉楚死定了!她一定會死的,而且,會死的很慘!”刻意壓低的陰沉沉的語氣中,透出了森森的鬼氣,似乎帶起了一陣陰風。
手中的摺扇上元氣猛的爆出,楚安然兩頰的肌肉因爲過於用力的咬着牙齒而緊緊的繃住,板着臉,楚安然一言不發的擡手,摺扇帶着赫赫的勁風,向着風二的頭上狠狠地劈了下去。
“啪!”一聲脆響,一隻白皙的手掌出現在了風二的頭頂上,恰恰好的接住了楚安然劈下來的扇子,越大小姐那如同羊脂玉的手掌上瞬息間便是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紅痕。
楚安然的目光很有些不善,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了滿心的怒火,方纔開口道,“喲,怎麼着,越大小姐這是要保下風二了?你確定要同我,同我們楚家作對?”
素日裡楚安然是不會仗着楚家的勢來壓人,但是葉楚消失的詭異,生死不知,而明顯知道些什麼的風二,卻是有恃無恐,死硬着不肯開口,偏偏此時越人歌又橫插了一竿子,這一切都將他的情緒逼到了極致,他的所言所行自認已經是夠有風度的了。
“你看看他,一副死了心,喪了志的模樣,那還有半點兒的求生之意?”越人歌並不爲他的言辭所動,淡淡的看着楚安然,“你不覺得他是在故意激怒你麼?”
“他想死?!”楚安然聞言一愣,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半伏在地的風二,手中的扇子猛的抽了回來,將目光轉向了越人歌,頗有些疑惑不解的道,“爲什麼?”
“平生所願,一朝落空!沒瘋沒自殺,已經算是他心智堅韌了。”越人歌搖了搖頭,看着更加疑惑的楚安然莞爾一笑,並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將話題轉開了,“那金霧爆發的突兀,將葉楚裹挾了而去,實在是非我們所能預料,你很是不必爲此而自責。況,雖然現在我們看不到葉楚,但我能隱隱的感應到她的氣息,就在這附近,而且很平穩,現在沒有性命之憂。”
楚安然的嘴脣囁嚅了數下,終於還是壓下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畢竟這種能夠感應他人氣息的方法雖各有各的玄妙,但通常都是各人的秘法,涉及到修者的隱秘,肯說就已經是極大的信任了,再問就是他的不懂事不明理了。
“在這裡尋覓葉楚的行蹤,多半是無用之功,看風二的表現,我不覺得她是遇到了危險,反而應該是她的得了某種機緣。”見到楚安然的心緒平靜了下來,能夠理智的思考,不復躁狂之態,越人歌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是在這裡等,還是先退出去,再做謀劃?畢竟,我們是在進行世家大賽。”
“哈哈……退出去?!繼續世家大賽?!哈哈,”一直趴在地上裝死屍的風二,突然爆笑出聲,他仰起了頭,目光中是赤裸裸的嘲諷,展開了手掌,一翻,手中握着的鱗片碎粉簌簌而落,“沒了這鱗片,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裡!我們大家就一塊兒死在這裡吧!”
“蠢貨!”楚安然不屑的撇了撇嘴,將視線轉開,移到了小白狗被裹成的繭子上,雖然他不知道葉楚同這個賤兮兮的小白狗具體是個什麼關係,但卻是知道他們之間的聯繫密切,只要小白狗沒什麼異變,葉楚多半也是不會出事兒的。
……
而此時的葉楚,雖然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是她的遭遇,也絕對說不上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