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小瑤混亂不堪的囈語，葉素雪沒有感覺很尷尬，也沒心情像以前一樣打趣方謹言，只是覺得很心疼她。
很顯然，許小瑤真的被催眠了，甚至記憶都被幹擾篡改了，但是她的情感，顯然是真的。
這樣的她，心中有多痛苦可想而知。
葉素雪看了一眼方謹言，他面色凝重，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但是明顯也是擔心的。
“她會好起來的。”方謹言走到葉素雪背後，輕輕撫慰她說。
“嗯，一定會的。”葉素雪堅定的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說，“對了，跟許小瑤一起回來那些人，我們是不是應該關注一下？！他們應該有也有可能被催眠！”
如果是平時，她不會到現在纔會想起這件事，但是這一次因爲是許小瑤，所以她有些亂了陣腳，剛剛一時間沒想起來。
“你放心好了，我來之前就交代樑晨過去請他們喝酒了，目前還沒有異常反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哦，這樣就好……”葉素雪頓時心安。
有方謹言這樣幾乎永遠能夠保持冷靜的同伴，實在是一張幸福，他總是能搞定一切。
當然同時葉素雪又覺得他這樣太累，一直很想替他分擔一些壓力。
……
許小瑤又囈語了一陣子，方謹言和葉素雪也基本明白了那摩給她催眠的內容。
情況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嚴重。
它不但徹底催眠了許小瑤，讓許小瑤認爲葉素雪是一個極其虛僞而且屢次其他她的人，而且在現在許小瑤的腦子裡。方謹言原本喜歡的人是她，並且和她正式交往過。是她的第一次戀愛，只是因爲後來葉素雪從中作梗。橫刀奪愛，搶走了方謹言，並且故意讓方謹言疏遠她……
另外葉素雪還間接害死了許小瑤的父母。
瞭解這一切之後，葉素雪頓時感覺很恐怖……
“那隻怪物對人類的情感，竟然瞭解得這麼透徹，實在太可怕了，而且他顯然可以讀取人類的記憶，我們如果中招的話，所有一切的秘密。都會暴露在它面前。”她心驚的對方謹言說。
“這一點你不用太擔心，它暫時還做不到完整無誤的讀取人類記憶，它只能讀取一些比較強烈深刻的記憶，然後稍作修改，還存在很多破綻和矛盾，所以只要許小瑤恢復了意識，我們可以在這方面提醒她，然後讓知道自己被催眠了，這樣她就能恢復過來。”方謹言很肯定的說。
他在葉素雪面前。說話並不會太顧忌，而許小瑤此時是昏睡的，這一點他可以通過腦部信號判斷出來，睡覺的時候的腦部信號。要比活動時簡單得多，這時候，其實也是精神異能者下手的好機會。
“就這麼辦吧。”葉素雪點頭。隨即又真誠的看了一眼方謹言說，“方哥。我覺得我還是離開一下比較好，如果她一醒來就看見我。估計有可能會受刺激，情緒太激動，然後拒絕聽我們說話，這裡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儘可能的幫她……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吃醋的。”
她的語氣很懇誠，並不像是在故作姿態，她也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你就到隔壁房間休息一會兒吧，你可以聽我們說話。”方謹言說。
“不要，我怕自己會受不了。”葉素雪搖頭。
“……應該沒你想的那麼誇張。”
“那可不一定，小瑤現在可是把你當成是被奪走的初戀男友，如果感情爆發起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可別拒絕她……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拒絕，也別拒絕得太直接，那樣會更加刺激她……反正你自己把握分寸，但是絕對不能刺激她，否則我不會原諒你。”葉素雪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
“……這好像太難了點吧？”方謹言極少露出爲難之色說。
這種感情方面的事情，就算是擁有超腦的他，也覺得有點頭疼啊。
許小瑤對他的心意，他自然早就知道，但是因爲有了葉素雪，對其他女人沒多大興趣，而且感覺許小瑤的性格也不適合自己，所以一直都沒有在意，反正許小瑤也沒有向他說出來，就一直這麼持續着。
他覺得時間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隨着時間的推移，許小瑤對他的情愫會逐漸變淡，從而徹底解脫。
這個其實很正常，很多人都這樣，在這個世界上，至死不渝的感情很少，更別說許小瑤只是單方面對他有點心思而已，根本談不上真正的感情，遺忘本來應該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是令他感覺有點爲難。
“許小瑤變成這樣，你也有不小的責任，所以再難你也要負責。”葉素雪半開玩笑說。
“好吧，我會盡力的。”
“那你好好表現，我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嗯，你好好休息。”
葉素雪起身離開說，剛走出去，又轉頭對方謹言說：“方哥，如果小瑤真的忘不掉你了，那你就湊合一下……”
“不要說這種話，她會好起來的。”
“……我只是說如果……我知道你對她其實也是有好感的……”
葉素雪輕聲的說，而且聲音越來越弱，後面一句話，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
……
葉素雪離開之後，方謹言獨自守着許小瑤。
看了一眼牀上昏睡的嬌小女生，他的心情瞬間變得有些複雜……
他想起頭一次見面時，那個哭哭啼啼嬌氣十足的許小瑤，當時他雖然很淡定，但肯定對她也沒什麼好感，後來也是看在葉素雪的面子上，才拉了她一把。
他還記得當初自己像抓小雞一樣，將她直接提起來，飛速爬回實驗大樓裡。
即便這樣，當時他也不看好她能活下來，覺得她多半會死掉，不過後來因爲各種原因，她還是堅強的活了下來，並且展現出一些性格上的優點，比如做事認真負責，也足夠細心，心地也非常善良——這一點或許在有些人看來並不能算是優點。
那個時候，方謹言才真正接受了她，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同伴，之後帶着她戰鬥過很多次，經歷過幾次生死大劫，有一次許小瑤還爲他中彈受傷。
要說他對許小瑤一定好感都沒有，那肯定是騙人，大概除了許小瑤自己，也沒人會相信，葉素雪就更不信了，當然好感是一回事，喜歡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許小瑤身上，他找不到對葉素雪的那種感覺。最關鍵是，現在的他，還面臨很大的危險，他不想要太多的女人，那樣對他來說只會是一種負擔，一個葉素雪已經讓他頗爲分心，如果再來幾個，他的羈絆就太大了。
所以葉素雪就算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他也沒打算開水晶宮，何況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在這方面怎麼可能一點都不介意……
尤其是許小瑤還是她最好的姐妹，如果他之前真要跟許小瑤發生了什麼，他在葉素雪心中的印象，多半會大大減分。
而他最在意的，其實就是葉素雪。這並非是純情少年對愛情絕對忠貞的衝動，而是他很享受現在與葉素雪相得益彰的狀態，他不想打破這樣的狀態。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再想找回就很難了。
所以之前他真的有意疏遠許小瑤，這一點是許小瑤的真是記憶，並非那摩篡改出來的，當然有可能它加強它在許小瑤腦海裡的深刻程度。
現在看到許小瑤變成這個樣子，他心裡多少是有一些愧疚的。
這樣對她來說，或許的確是有些殘忍了……雖然說長痛不如短痛，但是……
就在方謹言沉思的時候，許小瑤突然醒了過來。
“方大哥……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葉子姐呢，她沒事吧？”她有些驚喜又有些慌張的問。
她顯然還記得自己刺殺葉素雪的事情。
“我怕你出事，所以在這裡守着你。”方謹言倒是沒有提那件事。
許小瑤聽到這話，先是一喜，隨即又黯然說：“……方大哥，你是不是特地看着我，防止我又去刺殺葉子姐？……你現在，心裡應該對我很失望，應該很恨我，對不對？”
“沒有，我不恨你，我真的只是擔心你出事纔會在這裡。”方謹言說。
這話其實半真半假，其實兩種心思，一半一半吧。
“真的？”
“真的。”
許小瑤頓時喜色溢於言表：“方大哥，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要報復葉子姐，當時我自己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就對她出手了，我真的很後悔……我這麼說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這真的是真的，我早就想好要原諒她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
“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善良。”
“方大哥……你……你不討厭我了？”
“我從來沒討厭過你……許小瑤，你聽我說，千萬不要激動，你現在腦子裡記住的事情，很多都不是真實的，只是有人對你催眠，讓你產生了一種錯覺。”方謹言想了一下，還是對許小瑤說出了真相。
許小瑤頓時愣住了，許久之後，才露出一絲苦笑說：“我明白了，你是覺得我神經錯亂了，在你眼裡，我現在就是一個神經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