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經這麼多的人口，爲什麼還要接納？完全可以讓周圍的城市吸收一些嘛。”肖雨馨說道。
以往，北京無論是內、外環，都收拾的乾淨利落，但現在街道的兩邊已經不復往日的乾淨與整潔，不衣衫襤褸蜷縮着身體睡在牆角的人們，很長時間都不動一下，如同死去的一樣。
“人口代表了生產力、兵源，現在很多基地城市都在爭搶人口，如果虛空能夠住人的話，那些大佬們恨不得讓他們住在空氣中。”燕天的語氣有幾分譏諷。
“人爭來了，就這種居住環境？能吃上飯嗎？”肖雨馨皺起了眉頭。
“呵呵，李家當初吃相太難看，爲了爭取上面的支持，可是許下了不少的糧食。”燕天說道。
“你這傢伙，別弄得像個政治油條似的。”
肖雨馨瞪了他一眼：“我建立綠山基地，不是爲了給自己撈政治資本，而是想讓自己的親朋好友更好的生存下來，惠己惠人，如果這些倖存者的需要幫助，我們自然是義不容辭。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會給別人犯錯誤的機會。”
燕天剛纔的話確實是有人授意才這麼說的，被肖雨馨揭穿，臉上有些發紅，但聽了她的話之後，又有些摸不着頭腦：“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肖雨馨好笑又好氣地看着他：“直說了吧，他們臉色和喜怒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用不着理會他們。但這些人，”
她指了指牆邊那些衣衫襤褸的倖存者：“纔是我妥協的理由。所以我可以無償提供一些糧食，但必須派人監管這些糧食的發放。在免有人像李、陳兩家吃相太難看。”
說實話，看着眼前的這副場景，肖雨馨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股自豪的感覺，與這裡相比。綠山市要比這裡好很多，雖然這兩年被時健他們折騰得不輕，但個人精神面貌上，與這裡的人卻有着天壤之別。當然，公允一點兒說，京城裡的人口也要比綠山多，關鍵是在綠山，掣肘的人少。
麻木、茫然，還有自暴自棄的眼神，看着這些人的模樣……很不客氣地說。他們還不如待宰的豬有理想。這種情況必須得提高重視，否則很可能就會引發一場難以控制的動亂，往最好的情況考慮。那也是這些人全廢了。
“表姐，你的要求合情合理，我跟他們遞個話，成不成再說。你看這都快到中午了，我們去吃頓飯吧？”燕天說道。
“好啊。準備去什麼地方吃？”肖雨馨問道。
“我知道有一家的飯菜，還是比較不錯的。”燕天說道……不知道爲什麼，肖雨馨覺得他的神色好像是有些躲閃。
或許是錯覺？
肖雨馨看看神色又似乎沒有什麼變化的燕天，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其實她現在身體所需要的能量完全可以通過修煉來提供。但衣食住行，是生而爲人的樂趣，她不想自我剝奪。
“就這樣吧。”肖雨馨點了點頭。
燕天挑選的是一家爲數不多還在營業的飯館。看門口的牌匾貌似還有些年頭了，這倒是讓肖雨馨有些好奇，畢竟這個時候還能夠保持生意的店面不是很多。也很不容易。
飯館裡顯得冷冷清清的，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五六張桌上卻沒有一個食客，只有一個穿着樸素的中年老闆娘坐在那裡，半個神奇趴在了桌上，用手撐着的腦袋搖啊搖的。給人的感覺就是隨時都可能落下來，撞在桌面上。
“這就是你說的‘很不錯’？”肖雨馨有些調侃地看着燕天。剛纔燕天給她介紹的時候。恨不能將廚師的手芤誇得人間罕有，肖雨馨甚至一度懷疑有沒有座位……這裡面沒有姦情也有內情。
“有時候原料不齊之類的狀況也是有的。”燕天嘿嘿笑了一聲，手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敲了敲：“馬嬸。”
“喲，來客人了。”
老闆娘當機的大腦迅速恢復了運轉，她甚至沒看肖雨馨和燕天，很敏捷地跳了起來，向裡面招呼道：“老馬，出來，來客人了，看看客人想吃些啥？”
“咦？是你啊？”老闆娘招呼完，回頭一看見燕天，臉色就不是很好，但看向肖雨馨的時候，目光微微有些閃爍：“小燕啊，這是你女朋友？”
燕天一聽就急了：“馬嬸，你別誤會，這是我表姐。”
“表姐？表姐也是可以當女朋友的嘛。”老闆娘滿面笑容地說道，她看向肖雨馨道：“唉，現在這年頭，能做的菜不多，這位姑娘還請包涵一二。”
“馬嬸，這真是我表姐，我是想讓小華跟表姐認識一下，沒別的意思。”燕天很急切地解釋，肖雨馨倒是聽出了幾分意思。
這時，一陣瑣碎的步聲傳來，就看到一個穿着圍裙的中年大叔走了過來，手上還拿着一份手抄的菜譜……說是菜譜，其實也就是一張紙，沒有幾乎菜。
“姑娘，點菜吧。”馬嬸將菜譜遞到肖雨馨面前：“這世道，食材少得可憐，能做出這幾道已經不容易了。”
“一樣來一碟吧。”肖雨馨掃了一眼，隨口說道。
“好咧，老馬，快去收拾一下。”
馬嬸剛催完老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小燕，熟人也要明算帳，你們準備用什麼結帳？”
燕天苦笑：“馬嬸，我在你這吃飯，什麼時候逃過帳？”說完，從兜裡掏出一把魔晶放在桌上。
“嬸兒可不是貪財的人，該收多少是多少。”馬嬸拈起三顆魔晶，然後示意老馬進去做菜，目光卻是不住在肖雨馨身上打量。
“馬嬸，小華呢？”燕天問道。
“出去了。小燕，不是做嬸子的說你，年紀輕輕的，不要每天胡混，有一頓沒一頓的，這樣下去，誰家有女兒都不會許給你的。”馬嬸語重心長地說道。
有一頓沒一頓的？
肖雨馨想笑：“燕天，你什麼時候混得這麼慘了？”
燕天也難堪了起來:“馬嬸，我有工作。”
他掏出那把魔晶：“如果沒工作，這些魔晶是從哪兒來的？”
“那也不能大手大腳的。”馬嬸一尋思，還真是這麼回事，以前倒沒想那麼多，現在看來女兒的這個男朋友倒也不是全無是處的。
正說話間，門口走進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女孩一見燕天，臉上便露出了笑容：“燕天，你今天怎麼有時間來？”
但她的目光隨即看到了一旁的肖雨馨，神色頓時有了些變化：“這位大姐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我怎麼就成了大姐啦？
肖雨馨鬱悶了。
燕天有些尷尬：“小華，這是我表姐，我跟你說過的。”
“是表姐啊，我叫馬豔華，是燕天的女朋友。”女孩也會來事，但臉上還是飛起了一抹紅霞，旁邊的馬嬸嘟囔了一句，倒是沒聽清是什麼。
“表姐，我叫馬成剛，是豔華的哥哥。”旁邊的男子也滿面笑容的伸出手來。
表姐？
肖雨馨唾罵哭笑不得，馬豔華叫一聲‘表姐’還說得過去，你鬍子一大把的老爺們也這麼喊……你敢叫我可不敢答應啊！
“我叫肖雨馨，馬大哥叫我名字就行了。”她輕輕地伸手和馬成鋼握了一下，又迅速地抽回手。
馬嬸的眼睛看看兒子，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向後面喊了一聲：“老馬，快一點兒！”
“馬上就好，你來幫我上菜。”老馬在後面答應着。
“媽，你坐着，我過去。”馬豔華說了一聲，跑到後廚去幫忙。
“我這閨女，就是有眼力勁兒。”
馬嬸不無得意地誇自己的女兒，就勢坐在了肖雨馨的對面：“肖姑娘，今年有二十歲了吧？”
汗！
肖雨馨看了燕天一眼，真不知道他這未來岳母是怎麼個思維方式，嘴裡卻應道：“馬嬸，我今天都快三十了。”
“呵呵，那可真不像，結婚了吧？”馬嬸又問。
肖雨馨笑了笑，沒有回答。
燕天看她不想回答，連忙在一旁道：“我表姐還沒結婚，連男朋友也沒有。”
“真的，那真是太巧了，成鋼也沒男朋友呢。”馬嬸一聽，臉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
這是什麼情況？
肖雨馨和燕天面面相覷，後者更是被肖雨馨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頓飯吃得不尷不尬，肖雨馨倒是沒什麼，燕天在那裡左支右架的，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兩個人告辭離開。
“表姐，這個……我真是沒想到。對不起！”燕天一出門就跟肖雨馨道歉。
“一家女，百家求，有人想要我做媳婦，這是好事啊，說明姐有吸引力。”
肖雨馨笑着看着燕天：“可你領我來這兒吃飯是怎麼回事？真的就那麼好吃？”
“表姐，其實我是請你幫忙的。”
燕天垂着頭說道：“我想跟小華談對象，可我擔心我媽不同意。”
“恐怕小華也不知道你的家庭出身吧？”肖雨馨問道。
“她不是爲了我的出身跟我好的。”燕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