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堪一擊

石堅一拽開門,立刻衝了進去,飛速地掃了一眼室內的情況。

在昏暗的柴油燈下,石堅看到一高一矮兩個人影背對着門站着,小萌和小威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那個矮個子的人正說着什麼,石堅沒有聽清,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尋找夏柔的身上了,可是卻沒有夏柔的身影。

石堅的心一緊,立刻衝上前去掄起工兵鏟向那個高個子的人劈了下去,夏清跟在石堅的身後,見到石堅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以爲夏柔發生了什麼意外,立刻站在門口,拉滿弓,準備射出自己憤怒的一箭。

門一開,寒風一下子便夾着大片的雪花吹進室內,讓室內的空氣驟然下降,那兩個人也是十分警惕,聽到聲音便轉身回頭。高個子的人一見石堅的工兵鏟已經掄了下來,立刻後撤一小步,讓開工兵鏟的攻擊,緊接着猛地向前一步,一伸手就抓住了石堅的右手虎口,稍一用力,石堅就感到虎口一陣痠麻,右手竟然握不住工兵鏟,立刻鬆了開來,那人接着輕輕一帶,石堅的手不由自主地便被擰到了背後。

石堅當然不會就此認輸,他的左手抓住工兵鏟便要向後掄去,沒想到那人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向前錯一小步,擡起左膝正頂在他的左側軟肋上。石堅痛得眼前一黑,一口氣沒有喘過來,剛掄起的工兵鏟也“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整個人也跪在了地上,那人立刻用膝蓋頂住石堅的後腰,讓他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全部過程不過五秒上下,石堅便被人給制住了,心中驚駭不已:“這是一個高手,真正的高手!他要想殺我輕如反掌,他的招式不是打架打出來的,是殺人殺出來的!”

石堅想到了這裡,急忙喊道:“清兒,快跑!”他不能讓夏清步自己的後塵,即使手弓箭在手,石堅也不相信夏清能夠擊殺此人。

這時夏清已經向那個矮個子的人射出了一箭,果然不出石堅所料,那個矮個子的人看到夏清手中的弓箭,立刻斜着躥了出去,夏清的箭一下子落了空,直射到對面的牆上,還沒等她再搭上箭,矮個子已經衝到了她的身前,用一根長長的棍子指住了她的頭,說道:“不許動,有話好好說。”

這時石堅看清了矮個子手中的東西,嚇得他大喊道:“清兒,聽他的話!別動!那是槍!”

夏清早就從石堅的口中聽過槍的威力,聽到石堅如此說,也不敢再動,不過淚水連珠般地掉落下來,口中喃喃道:“小柔,二丫。”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姐姐和堅哥哥!我不和你們玩了!”這一連串的叫喊聲在石堅和夏清的耳中如同天籟一般,“小柔沒有死!”兩個人同時想道。

石堅艱難地扭過頭,順着聲音望去,只見夏柔已經跑了過來,竟然直接伸腳去踢制住石堅的高個子,嚇得石堅大聲道:“小柔!別亂來!”接着又對高個子道:“大哥,你要什麼都行,放過我們三個!”

“大哥?”高個子的人沒有說話,矮個子的人倒笑了起來,“哦哈哈哈,樂死我了,你叫我大哥,叫我大爺(輕聲,東北話伯父的意思)還差不多!”

石堅低着頭,只聽到那人的聲音有些蒼老,估計歲數不小,雖然他話中帶着侮辱,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忍氣吞聲地道:“行,大爺,放過我們什麼都好說。”

夏清看到夏柔平安無事,心緒平靜了下來,這纔看清那兩個人的長相,只見這二人頭髮花白,臉上已經有明顯的皺紋,便道:“老爺爺,看您二位歲數也不小了,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石堅聽到夏清的話感到有點詫異,心想:“清兒還是沒有經驗啊,怎麼能這麼和綁匪說話呢,激怒了人家把咱三個都撕了肉票。”不過又想道,“清兒也不是那麼沒頭腦的人,她這麼說難道這兩個真是老爺爺不成。”

剛纔他只看到了矮個子手中的槍,沒有注意看人長的什麼樣,聽到夏清的話,他仔細去看,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他也能看到那個人帽子下露出的絲絲白髮,至於高個子在他後面無法看清,不過估計應該也是一個老人才對。他急忙跟着夏清喊道:“二位爺爺,放過我們吧!”

夏柔卻不在乎地叫道:“兩個老頭,還不放開我哥哥姐姐!”

石堅聽得心中一陣大汗,彷彿有千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心道:“小柔這小蘿莉也太彪悍了吧!”

夏柔剛說完,石堅就感到後背一輕,被扭過的右手也隨即鬆開,然後就聽後面的高個子用粗獷中略帶着蒼老的聲音道:“沒骨氣!還不如個小丫頭!”

石堅邊揉着被擰得生疼的右臂邊在心中大罵:“你個老不死的!我拿槍逼着你,你敢有骨氣一個我看看!”不過嘴裡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夏柔過來幫着石堅揉手腕,這時矮個子也不用槍指着夏清了,但是槍口仍然若有若無地對着石堅,夏清倒沒有注意到這些,忙跑到石堅的身邊,幫他拍着後背。

“哈哈哈,小丫頭,這就是你那無所不能的堅哥哥嗎?”矮個子笑着道,“我看也不怎麼的啊。”

“壞老頭,不準說我堅哥哥!”夏柔厲害起來還真不一般,石堅想這就是無知者無畏吧。

矮個子老頭也不在意夏柔的話,慢騰騰地走了過來,和他剛纔襲擊夏清截然不同,現在才真正像一個老頭。高個子也站到了石堅三人的對面,扭過頭對矮個子說道:“他們不知道關門,你也不知道!”

矮個子這纔想起來沒關門呢,一邊去關門一邊道:“你個老殘廢,不知道我人老記性差嗎?”

高個子罵了句:“老瘋子!”

石堅聽到矮個子說老殘廢,便認真打量了一下高個子,這才注意到他的左袖空蕩蕩的,原來缺了一隻胳膊,石堅一陣後怕,少一隻胳膊都這麼厲害,要是健全的話估計自己已經倒地不起了。

兩個老頭坐在了木墩上,讓石堅三人坐到牀上,矮個子的這才問道:“你個小毛孩一見面怎麼就要打要殺的?說!怎麼回事?”

石堅正猶豫着要不要把倆人當作食人族的話說出來,夏清卻道:“老爺爺,我們以爲你們是壞人呢。”

“壞人!?”矮個子大笑道,“哈哈哈,老殘廢,你居然成壞人了!笑死我了,哦哈哈哈!”

高個子看了矮個子一眼,便閉上眼睛,似乎不屑與之爭吵,矮個子見到他這番模樣,便擺手道:“沒意思,你總是這樣,我說你能不能多說幾句話?”高個子閉着眼就像沒聽到一樣。

矮個子覺得沒勁,便看向石堅說道:“小子,說吧。”

“說什麼啊?”石堅一頭霧水。

“姓名、年齡、出身、家庭住址。”完了又補充了一句,“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查戶口呢,還審犯人呢?”石堅小聲嘀咕道。

沒曾想,那老頭雖然歲數不小,但是耳朵卻很尖,聽到石堅這麼說,立刻站了起來,詫異地道:“你說什麼?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誰告訴你的?”高個子也立刻睜開了雙眼,用如炬的目光望着石堅,讓石堅不敢與其對視。

石堅沒有想到他們倆個這麼大的反應,心中暗暗後悔說出這些話來,正不知道怎麼解釋時,高個子的人擺了下手,說道:“不說算了!”接着又閉上了眼睛。矮個子的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聽到高個子這麼說,歪着頭看了石堅半天,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逗你玩的,不說算了!”

石堅看着這兩個老頭,鼓了鼓勇氣道:“似乎這是我家,我還沒問二位姓氏名誰,來此有何貴幹?”

兩個老頭見石堅這麼說,目光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

高個子說道:“陳瓊。”

“豐曠,我是一個化學家。”矮個子說道,“我更喜歡你叫我瘋狂化學家,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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