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瑞斯在並不明亮的月光下看着那驚悚的一幕,感覺卻很平靜。
以往她看起恐怖電影來,都嚇得個半死,如今面對着無比真實的恐怖場景,卻心如止水。
阿爾瑞斯仔細打量着老太太,發現她在進食時竟然格外愛惜自己身上的白色外套,還知道半蹲着身子,讓手裡的老頭行屍腦袋裡的黑血流在地上。
好像現實中某些人吃西瓜的樣子,再加上老太太行屍那可笑的裝扮,讓人覺得滑稽可笑,只是阿爾瑞斯此時可笑不出聲來。
她發現,老太太和她之前碰到的行屍有所不同,那些行屍彷彿已經失去了理智,像個暴怒的野獸一樣嗜血還有攻擊性。
而這個老太太,看着行爲詭異,渾濁的眼裡卻有幾分嬰兒似的懵懂,看着有點像變異種。
阿爾瑞斯悄無聲息地靠近一旁的桌子,順手把老頭老太太的合影拿在手上,那張合影上的兩個人在夕陽下牽手散步,看着格外幸福快樂。
而一旁正在進食的老太太被這輕微的舉動竟然驚動了,它擡起頭看向阿爾瑞斯。
阿爾瑞斯看到她眼裡突然閃出的綠光,只覺得心裡突突直跳。這不是人類的目光,肯定是行屍的變異種,難道是進化了的?
此時她握緊了手中的鐵棍,想要去撿玉米串裡的菜刀,卻又被老太太緊緊盯着,不敢輕舉妄動。
阿爾瑞斯突然注意到老太太白色外套下的青色皮膚剛剛似乎被老頭行屍的長指甲抓破了,此時黑綠色的血流在地上,把地板都腐蝕了一大片。
看着老太太皮膚下青筋暴起,再看看地上的腐蝕性血液,阿爾瑞斯把手上的合影拿了出來。
她把合影對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手上的鐵棍藏在身後,隨時準備戰鬥。
老太太滿嘴黑色血肉,再搭配着濃濃的妝容,看的阿爾瑞斯胃裡一陣噁心,只是此刻的她哪裡有心思去嘔吐?
隨着阿爾瑞斯的靠近,老太太眼裡緊緊地盯着眼前的合影,眼睛裡有些許掙扎和猶豫。
阿爾瑞斯眼見着老太太手裡的老頭腦袋不知不覺掉在地上,老太太卻毫不在意,甚至爬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爬。
它把腦袋湊近那合影,似乎覺得很感興趣。阿爾瑞斯眼見這老太太似乎還有理智存在,甚至還有身爲人的情緒,也不禁心裡一顫。
再看了看老太太黑色絲襪上的“牛奶”,只覺得自己的三觀不斷在刷新。
到底是誰那麼重口味地和一個老太太如此行事?阿爾瑞斯很肯定絕不是老頭。看老頭剛剛的樣子,很明顯是被綠了,才勃然大怒想要教訓老伴兒吧?
阿爾瑞斯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見到老太太,她身上的男人味爲什麼如此之濃?
難道是因爲做的多了?
不可能啊。
她隱隱覺得這可能和保拉所說的信息素什麼有關係,或許是夫妻雙方互相標記後,融合了對方的信息素。
而一旦一方出軌,陌生異性的信息素就會很明顯,這樣當然就被人知曉了?
阿爾瑞斯不知道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但此刻她也沒有心思再去仔細考慮這些東西。
老太太的臉離阿爾瑞斯手上的合影越來越近,阿爾瑞斯甚至都能看到她臉上厚厚的霜都擋不住的深深皺紋。
聞着那攝人心魂的高檔香水味,阿爾瑞斯眉頭一皺。真是麻麻批,這貨都用上了高檔香水,自己都沒有多的金幣去購買這些奢侈品呢!
阿爾瑞斯心裡雖說在瘋狂吐槽,眼睛卻一直關注着老太太的臉色,生怕她突然會失去理智,暴走起來。
只見老太太臉上白白的霜下面的皮膚裡暗潮洶涌,眼裡的綠光在不停地閃爍着,整個它都渾身痙攣起來。
阿爾瑞斯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直接就拿起鐵棍,朝它頭上狠狠地掄去。
只感覺手臂都震得麻了起來,手骨都震得生疼,回頭一看,老太太臉上出現了一道口子,滲出黑綠色的血。
再看看手上的鐵棍,黑綠色的血液竟然把鐵棍的一頭腐蝕了,看着威力很大。
阿爾瑞斯一看情況不妙,連忙就一個驢打滾,在玉米串裡撿起菜刀,扔向已經暴怒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眼裡已經佈滿了綠光,嘴裡無意識地哼唧着什麼:“烏拉烏拉……”聽起來像什麼邪教語言,但可以看出它已經動怒了。
那菜刀很精準地扔了出去,正好刀刃切在老太太的頭上,卡在那裡。
可能是阿爾瑞斯力氣不夠,也可能是老太太頭太硬了,竟然卡在那裡。黑綠色血液腐蝕着刀刃,“滋滋滋”地作響。
老太太又大聲喊了起來:“烏拉……烏拉……”然後筆就要撲過來。阿爾瑞斯連忙藉着地上的黑色作業的潤滑性,像滑雪一樣滑到了門口。
可是一陣陰風襲來,阿爾瑞斯定睛一看,果然是那老太太,以超乎常人的速度瞬移了過來,真不知道她穿着高跟鞋還怎麼跑這麼快?
阿爾瑞斯一看到老太太擋在門口,堵住了她的出路,也暗叫一聲:“不好!”
她連忙止住腳步,迅速轉了個彎朝小廚房跑去。一路上碰到什麼就把什麼扔向老太太。
老太太張狂地哈哈傻笑,然後可能又覺得這樣子還挺有趣的,還和阿爾瑞斯玩了起來。
阿爾瑞斯甚至覺得老太太有一下子掐斷她脖子的實力,它只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只見那老太太在阿爾瑞斯扔過來一個小花盆時,已經躲了過去,還饒有興趣地把那可憐的花盆踩了幾腳。
它還伸出手把那已經枯萎的小花粗魯地扯下來,又一把扭斷花枝,才邪邪一笑,把花兒扔到牆上,任花兒隨意掉落。
它已經忘記了那朵名叫阿寶的花兒是老頭送的凱旋節禮物,生前的她愛若至寶。
每天精心照料,只盼着它早點發芽開花,而如今花兒已經徹底被毀壞。
老太太得意地看着阿爾瑞斯把一袋子大棉花扔過來,那是生前的她一點一點採摘回來,積攢數年纔有那麼一袋子。
它此時都不記得了,還撿起地上灑落的潔白棉花,學着阿爾瑞斯的動作試圖扔回去。哪知道棉花重量太小,扔不過去。
它覺得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