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主角的人性

末世前,周星星在旁人眼中一直都是個有些懦弱、有些善良的老實人。

在他爸媽眼中也是個連小貓、小狗死了都要傷心半天的好孩子。

但,周星星知道不是的,這從來都不是他的本性,他渴望混亂,不怕麻煩,無所畏懼。每每看到人幹架,他都全身戰慄,那並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興奮,他渴望鮮血,渴望拳拳到肉的觸痛感,可,他就只在初中幹過一場架。

因爲那時不想他爸媽失望,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惹事,他父母都是老實的農村人,沒有能力爲他所做的事情買單,

父母爲他勞累的了一輩子,頭髮白了,身體也佝僂,他不忍心,他只能忍,爲了父母,他表現出來的也是似乎符合他身份的謙卑、善良、不惹事的老好人形象。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父母沒了,末世中所有的束縛都沒了,他的本性也被喪屍病毒釋放出來了,他不必忍氣吞聲,他不用擔心,不用顧忌,他自由了,可心裡卻有恍如深淵的失落感。

他需要發泄。

所以,他狠辣,他無情,一方面是末世的生存法則的必然結果,一方面,那是他本性使然。

揹着喪屍脊柱爲弓身,筋爲弓弦的粗製大弓,周星星憑藉着靈活的身手,以及靈敏的嗅覺,躲避開路上的喪屍,很快到了另一座大樓的樓頂。站在樓頂俯瞰着腳下的一切,他頓時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通過戰術望遠鏡望向一個方向後,臉上也掛上了慘痛的笑容。

喪屍們沒有絲毫的紀律性。一陣陣喪屍的嘶吼聲,從城市各個角落傳來,毫無規律,在他附近的區域裡,卻在朝着一個方向匯聚。

“哈哈,那個惡魔終於走了。”

一句話彷彿擁有巨大的魔力,在意識到周星星真的走了後,這夥人竟然歡呼雀躍起來,得救一般相互擁抱,似乎周星星真的是所謂的惡魔一樣,但他們未曾想到的是,周星星來到這除了殺了幾個刺頭外,根本沒有做什麼,比之前的壓榨他們的領頭做的已經夠好了,而且還殺了一隻威脅他們性命的變異喪屍。

王才甩開小女孩拉着他的手,狀似輕鬆般說道:“沒規矩不成方圓,現在咱們重新選擇一個領頭人吧。”

一句話,讓還在相互擁抱的衆人,突然間互相敵視起來。

王才很滿意自己做的一切,他很享受這種控制別人情緒的感覺,可是有人就是讓他很不滿意。

“哈!我劉老三以前是特警隊的,理當成爲領頭人。”長着一張大衆臉,臉上卻有着一道疤痕的劉老三說道,他是唯一一個在周星星來之前,就作威作福,之後卻活了下來的人。

“我看,王才你是個人才,以後就跟我混了,嘿嘿。”他將目光不屑地在王才身上輕瞟了一眼,接着把目光聚集到了小女孩的身上,狠狠的添了一下嘴脣。

“哈哈哈哈。”王才大笑起來,粗暴的拉過小女孩,瘋狂的看着劉老三道:“你!想艹、她?”

“那麼,來吧!”一隻槍頂在了劉老三的腦門上,嘣地一聲,轟然噴灑出怒火:“來啊。”

“還有誰要做領頭人,誰要艹、她的,統統給我站出來,我滿足他。”王才就像一隻擇人而噬的惡狼,掃視着衆人,槍口也隨着目光而動,隨時準備奪走一條脆弱而可笑的生命。

拿下望遠鏡,周星星輕輕搖了搖頭,對發生在樓中的一切,他只能用幾個字來形容,“不知死活!”

有空拿着自己賞賜的手槍耀武揚威,肆意浪費子彈,還不如應對可能會發生的不測。畢竟就算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衆人也不可能因爲他手中的那把手槍而真正服他。這就是弱者,突然得到了力量,就會露出這種小人得志的嘴臉。

喪屍的嘶吼聲已經匯聚成一股聲之狂潮,終於引起了樓中衆人的注意。前一刻還在享受着衆人恐懼目光的王才,下一刻就慌了。

“不會的,喪屍怎麼敢進來。不會的!不會的!”王纔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神經質的四下走動,將窗戶、門全部封死。

“你不能這麼做,你把窗戶跟門全部封死,我們就失去了退路。就只能等死了,我們..”一個老人阻擋住王才,強忍住恐懼,頭頭是道地分析着,但還沒說完,就被王才一槍轟碎了腦袋。

“果真是不知死活!”看到王才封閉了窗戶,在不久後,又聽到一聲槍響,周星星瞬間明白了一切。

殺戮!殺戮!殺戮!

果真如周星星所想的一般,失去了退路,被逼在一個有限的空間裡,人類的求生智慧也被侷限起來施展不開,避無可避,逃無可逃,只能被屠殺,被撕碎。

他們的命運,在屈服於王才的淫威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濃濃的血腥味,悲哀悔恨的心情,對死去的不甘,在空氣中凝結起來,在千米之外,周星星都能感受到這種大批生靈死去不甘,以及對無法反抗的命運的怨念。

帶起眼鏡式單桶望遠鏡,周星星又將一隻打磨鋒利的螺紋鋼筋箭搭在殷紅的弓弦上。

大弓扭曲,弓弦繃緊,下一刻,鋼筋箭帶着閃電一般的速度劃破長空,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長長的被轟破的微型隧道後,猛然將封閉了的窗戶撞碎。

砰!

精鋼箭刺爆了三四隻喪屍的腦袋,又將一個被五六隻喪屍抓扯住身體的人從脖子刺穿,帶着這人向前栽了一個跟頭後,釘在地上。

“終於又可以看好戲了!”重新拿起望遠鏡,周星星饒有趣味的說道,但是眼中透出的光芒卻不像他說的那般輕鬆。

小女孩!要說這棟樓中誰不該死,唯有一人,那就是小女孩。天真,活潑,富有愛心,在樓中的這幾天,周星星都被小女孩單純的心思感染了,這也是周星星在離開時,打算給衆人一次機會的原因,也是他爲什麼要特意問一下小女孩要不要跟自己離開的原因。

不過,機會只有一次罷了。

一隻螺紋鋼筋箭,劃破長空,帶着死亡反光,將一隻喪屍帶飛,釘在牆上。

躲在桌底快要被這隻喪屍抓到的小女孩,終於又獲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可喪屍是無窮無盡的,這一絲喘息的機會,還是太小了,下一刻,就有更多的喪屍伸出充滿污垢、猙獰的惡爪,抓向小女孩,一點點擠壓着桌子下邊的生存空間。

鋒利的螺紋鋼筋箭反射出一道光芒,周星星捏着箭尾的手指在即將鬆開的時候,又緊了緊,他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隨着一聲嘆息,將弓箭由緊繃下一刻便要飲血的狀態,緩緩恢復了常態,將螺紋鋼筋箭重新放回箭簍,又將望遠鏡收起。

“我救她這一次,下次呢?”

轉身,邁着沉重的步伐,沿着樓梯走了下去。

另一棟樓中,那張被無數喪屍簇擁擠壓着的會議桌,終於不堪重負,發出一聲吱呀的聲響後,垮了。

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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