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君言上前一步之前,葉梓辛便抽劍攔了下來:“學弟別激動,唐老大在辦正事。”
顧君言之所以能夠走到這裡除了氣運之外,便是對空間隱隱約約的感應。這種感應本來已經逐日變淡,直到唐殊附近時這種感應才重新強烈起來。顧君言慢慢地扭過頭看向葉梓辛:“學長,我的空間是不是在他手上?”
葉梓辛沉默了片刻:“你在空間入魔,後來又用空間恢復魔修修爲,空間是不可能還給你的。”
“這就是你們的決定?”顧君言歪了一下頭:“可是憑什麼?!”
“你的靈根本就損傷嚴重,若是還要強行催動的話,只會徹底廢掉。”葉梓辛皺了下眉,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畢竟欠了顧君言一命,並不想看他就這麼徹底毀了自己。“你已經放下了屠刀,就徹底放下吧。”
“與你何干?”空間一直是顧君言最大的依仗,兩番失去他都惶恐至極。而此時得知空間就在唐殊身上,自然想不顧一切地將其奪回,他已經徹底被恨意矇蔽了雙眼。
他們這邊一處即發,唐殊卻同一時間解開了最後一層禁止。葉梓辛驀地一轉頭,見那壁畫上的龍像是活了一般,金光一閃唐殊便不見了蹤影。
葉梓辛哪兒還有心思管顧君言,直接衝上了去。他一直守在旁邊就是怕發生什麼事故,卻不想因爲顧君言的到來到最後卻慢了一步,眼看着唐殊在他面前消失。
唐殊消失的同時,空間與顧君言之間的感應也同時斷了開。顧君言頓了一下,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一樣直接就地盤腿打坐。
葉梓辛對着那龍撓了半天也沒見有反應,大概唐殊解開的也是一處傳送陣,這一會兒不知道被傳送到哪裡去了。
葉梓辛略有些煩躁地繞着龍雕走了兩圈,乾脆持劍直接劈了上去,如意料般紋絲未動。
而此時古城外,一片黃沙之地,肖繹站在一位面白無鬚的中年男人身後,神色恭敬而謙卑。古城又一次掩蓋在黃沙當中,不見了蹤跡。
“沐少爺就是在這裡不見的?”中年男人皺着眉看着眼前的一望無際的黃沙。
肖繹低眉斂目地站在後面:“是。”
“太沖動了。”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肖沐是肖家嫡長子這一次派到這個位面當中等於是分家家主的身份,即便發現了什麼福地洞天他也不應該親自進去涉險。“你怎麼也不攔他一下?”
肖繹默默後退了半步:“肖繹不敢阻攔哥哥。”
中年男人極富深意地看了肖繹一眼,他是肖家請過來的金丹長老,按理除非家族發生什麼大事出面以外,他只需要在後方修煉便可,所以一般家族當中的事情他也不會過多參言。
他很快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三尺長似戟非戟的兵器。
中年男人對上古陣法也同樣無可奈何,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以金丹修爲強行迫使古城現世,再趁這段時間由肖繹用古鏡將肖沐引出古城。
不過即便是金丹修爲在面對上古陣法時也不過只能挺半個時辰左右,當古城重新現世後。肖繹同時拿出方形古鏡拋至空中,這面天桐鏡也是一下品法寶,平日裡肖繹卜算最多借助水鏡,而不是這面法寶。由於時間急迫,肖繹不得不用古鏡以最快時間聯絡上肖沐。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失,中年男人和肖繹頭頂都冒出了虛汗。“還沒好嗎?”
“我聯繫不上他。”肖繹咬着下脣,她雖然不喜自己這個便宜哥哥,但也明白如今的肖家分家離不開他。“我……好像看到了別人。”
同一時間大殿之內閉目打坐的顧君言驀地睜開了眼睛,他先看了一眼蹲在巨龍雕下的葉梓辛,又看了一眼殿外的方向。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已經被葉梓辛截住了去路:“學弟這是要去哪兒?”
顧君言頓了一下並沒有立刻說出感應到城外有人,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學長,我餓了。”
葉梓辛嘴角抽搐了一下,明顯不信任顧君言的說辭,不過到底還是從空間取出了一些簡單的食物來,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他也不是不餓的。
顧君言眨了眨眼睛,他們被困在這裡有些時日了,說實話他剛剛確實很想順着腦海裡那道聲音的指引走出去。不過……他的空間還在這裡,離開了又能到哪兒去?
顧君言低下頭慢慢地咬着麪包,同時迴應腦袋裡的話,比如說一個叫肖沐的男人的下落……比如說靈物……
他倒是沒有據實以答,一來他並不清楚對方的來路,二來……“學長,你知道一個叫肖沐的人嗎?”
葉梓辛雖然也在啃着麪包,但心思一直在唐殊身上。他不知道對方被傳到了哪裡,爲今之計只能暫時等待,如果等不到的話……
是以葉梓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顧君言的話,他下意識將顧君言的話在腦子裡面回放了一遍,直接被嗆了個半死。
葉梓辛咳了半晌才問道:“你從哪裡聽到這個名字的?”顧君言在到京城安全區之前便已經離隊,按理來說他應該從未聽說過肖沐纔對。
顧君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一個女人在跟我說話。”
葉梓辛本就不是蠢笨之人,很快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那女人應該是來找肖沐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肖家那位名人肖繹:“你剛剛就聽到了,所以想跟着對方的指引離開?”
既然已經決定了坦白,顧君言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對方說可以給我指路,只要我找到一個叫肖沐的人。或者……”
葉梓辛似笑非笑地接着說道:“給她靈物?”
顧君言攤了下手:“學長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還要問我幹什麼?”
“你怎麼不答應她的條件?”葉梓辛跟顧君言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把他現在的性子摸個七七八八的了。和以前比起的最大區別是更加隨性,救你就是救你,而害你的時候也不會有半分的猶豫。“我以爲你早就在這兒呆夠了。“
顧君言嘆了口氣:“靈物在你手上我拿不到,而肖沐是誰我都不知道,如何答應對方的要求。”
“我還以爲你會不顧一切地來搶呢。”葉梓辛有一種白戒備了的泄氣感。
“想過。”顧君言眨了眨眼睛:“沒有成功。”
“……”自覺無法交流的葉梓辛默默將小白扔到顧君言身上,他還要研究研究那副圖雕,反正顧君言只要不爆發修爲,小白應該就搞的定。
事實上會兩兩嫌棄並非是小白蛇和唐殊之間的專利,顧君言和小白蛟也一樣……“蛇湯似乎挺補的……”
“啾啾。”最終小白一口咬住了顧君言的手腕……
唐殊開始破陣時葉梓辛就沒怎麼合過眼睛,而此時更是連眨都不眨一樣,哪怕眼底已經泛起了紅色。他有一種預感,唐殊還會從這裡出現。
事實上不過一天的時間,那面刻着龍的牆壁忽然緩緩升了起來,露出後面更大的空間。
那裡比起宮殿更像一間巨大的操縱室,而唐殊正站在操縱室的中間,他單手插在口袋裡面,直到牆完全升上去之後才轉過身。
葉梓辛揉了一下眼睛,那一刻忽然有一種不知道該說是委屈還是什麼別樣的情愫,促使着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不動不代表唐殊也不會動,唐殊很快走了下來,只是眨眼間便到了葉梓辛身前,他伸手動作輕柔地摸了下葉梓辛的臉頰:“我回來了。”
葉梓辛也伸出了手,同樣輕柔地放到唐殊的臉上,然後……狠狠一掐,一張俊臉瞬間變形。
唐殊頗爲無奈地將葉梓辛的手移了開,握在自己手中:“開心了?”
葉梓辛勾了一下嘴角,笑意很明顯:“看你表現。”
“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唐殊拉着葉梓辛的手走到最後這間屋子當中:“我已經學會了這裡的陣法傳承。”
葉梓辛愣了一下反問道:“陣法傳承?”
“嗯。”唐殊笑了笑繼續說道:“這裡本就是上古時陣法天才留下來的一處傳承,能夠破陣至此的人就能夠得到他的陣法傳承。”
葉梓辛忍不住盯了唐殊半天,他剛剛得了麒麟之火,好不容易能爭過唐殊半會兒……他就得了上古陣法傳承……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我會開啓陣法,我們離開這裡。”
顧君言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手上還掛着盡職盡責的小白蛟,他在看到唐殊時瞳孔還是不自然地變紅了瞬間,又很快壓了下去:“我說你們要敘舊到什麼時候?”
“你怎麼在這兒?”唐殊破除禁止的時候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顧君言的到來,更不知道他跟葉梓辛還爲了自己曾經敵對過。
不過唐殊剛剛經過了幻境之後對顧君言實在提不起什麼好的印象來,沒有一劍將其斬殺還是因爲葉梓辛一直抓住他的手沒有鬆開。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跟唐殊一樣,顧君言也是費了很大的努力才剋制住自己沒有衝過去。他下意識咬了咬手指,隨着感應的變淡,對空間的渴望和執念反而愈加深刻了。
葉梓辛:老紅眼是病……得治!
顧君言歪頭:學長要怎麼治?
唐殊:挖出來怎麼樣?
葉梓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