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進化

陰影中時不時走出幾個張牙舞爪的“人”,見到吳振一衆,突然瘋了一般衝過來!然而迎接它們的卻是幾顆冰冷無情的子彈。

零星的幾個點射沒有絲毫偏差地進入它們的眉心,幾乎是立時便讓這些人形怪物倒在了地上,它們似乎還一息尚存,在地上抽.搐幾下後,才真正的死去。

吳振觀察到,和之前一樣,開槍的永遠都是那個黑大個獄警,近乎奔跑的同時還能把槍玩得這麼精準,這種人才怎麼會來當一個小小的獄警?

黑大個帶着幾個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小門邊,四處觀察後,並沒有發現喪屍的影子,他把槍換到左手,擡起右手有規律地輕叩小門,同時用眼光注意着周圍的情況,敲門聲剛一響起,門內立刻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小門被一下扯開,門內突然伸出幾管黑洞.洞的槍口。

黑大個等人似乎料到了這一幕,沒有驚訝,也絲毫遲疑,主動地把槍遞過去。

門內的人接過槍,立刻把他們趕鴨子一樣趕了進去。

吳振迷迷糊糊地跟着這些人走進去,忽然一陣強光照射.進眼裡,讓他不適地閉了閉眼。

門內很亮堂,和門外的暗色調相比,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門內有燈,不過偶爾會閃兩下,不知是接觸不良還是怎麼回事,在一些角落還放置着一些點燃的蠟燭,此外,還有一大堆人,他們看起來都是正常的人,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變化,也不會咬人,只是很沉默,蜷縮在角落裡,像一羣無家可歸的野狗。

吳振走進來才發現,這裡正是他們天天來吃飯的食堂大廳,不過,他從沒走過這個門,甚至不知道有這個門的存在。

這是食堂的後門,他們不敢走前門,因爲前門不通。

砰砰砰的砸門聲響起,其他人已經司空見慣,吳振的身體卻下意識地抖了抖,在從食堂大廳消失前,他瞥了一眼,差點被嚇得暈過去。

食堂的前門被密密麻麻的喪屍堵住,堵得水泄不通,特質的厚玻璃門上沾滿了黑紫色的血塊,還有半截髮黑的乾癟內臟粘在上面,已經有好幾個喪屍被同類生生擠碎,場面異常血腥殘暴,此時的它們就好比碰巧嗅到了獵物氣息的飢餓狼羣。

食堂有一半已經塌掉了,僅剩的部分剛好留有前後門,按理說,是一個可攻可守的地方,只是,前門已經被喪屍堵了。

還算寬敞的空間內,總共只有不到200人,被分爲兩撥,一撥縮在牆角,有犯人也有食堂打菜打飯的阿姨,不過,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現在的他們什麼身份都沒有,一邊畏懼死亡,一邊等待死亡。

另一撥人身強體壯,或者說還有一些作用,他們全都配着槍。

拿槍的人中,一部分守在這裡,另一部分負責外出救人,黑大個就是外出一批人的頭兒,不僅如此,他也是這裡所有人的頭兒。

像被押送犯人一樣押進倒了小半的洗手池,吳振沒有絲毫不滿,因爲他本來就是犯人,即使是讓他脫.光光,再用涼水衝,他也皺着眉頭,沒敢說什麼話,倒是站在他旁邊接受着同樣待遇的黑大個等人讓他感覺到奇怪。

其實,從食堂後門進來之後,一切都很奇怪。

身後忽然竄出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乾瘦老頭,腰間插着一把小巧的手槍,他圍着黑大個檢查一番後,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安全!”

黑大個聽到後拿起邊上的毛巾把身上擦乾淨,套上衣服,從換下的衣服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銀白色的事物,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隨意地坐在洗手池門口的一個板凳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吳振。

吳振背對着黑大個,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被眼前的老頭盯得不自在,那雙眼睛像鷹一樣,把吳振當做剛破殼的小雞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吳振把拳頭攥得緊緊的,沒敢讓他看到手心裡的雪花印記。

老頭終於結束了對吳振的檢查,沒有在意他威脅性的拳頭,對着他咧嘴笑了笑,說道:“小夥子,歡迎進入新世界。”

吳振還處在迷惑中,麻木地穿上放在一邊的乾淨衣服,這時,門口黑大個對着他招了招手,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小跑幾步跟上去,聽着背後越來越微弱的“安全”,吳振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安全了。

食堂的一個角落裡,黑大個認真打量了幾眼吳振,滿意地點點頭。

吳振不是特別魁梧的那種人,一米七五的個頭,如果把鬍子剃乾淨,整個人甚至還算清秀型的,肌肉有是有,只是不很明顯,倒是線條很流暢,乍一看,有些瘦弱,不過,黑大個可不敢用瘦弱來形容吳振,他可是看過吳振的戰鬥的,能和一個喪屍抗衡力量,怎麼都不可能被說成瘦弱。

吳振已經等得有點忐忑的時候,黑大個終於開口。

“世界還沒來得及教會我們現實,人們已經開始現實。”

“啊?”吳振聽着這句有些奇怪的話,迷茫地瞪大眼睛,張着嘴。

黑大個語氣一變,一股軍隊氣息迎面襲來,“我叫韓文傑!黃山監獄獄警,你,立正!姓名!”

“吳振!”吳振做出蹩腳的立正動作,挺胸收腹,擡頭答道。

韓文傑黑着臉,表情不變,“入獄原因!刑期!”

吳振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支支吾吾地說道:“因爲……因爲女朋友被一個有錢的胖子騷擾,我實在氣不過,衝上去打了他一巴掌,結果……結果就……被告故意傷害罪,判了5個月。”

韓文傑狡黠一笑:“很好的過去!本庭宣佈,因證據不足,被告人吳振故意傷害罪不成立,當庭釋放。你還有什麼問題?”

吳振目瞪口呆地看着韓文傑,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啊?我有問題!”

“問吧!”

“警察大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吳振張口準備問一問手上的印記是怎麼回事,但轉念一想,警察未必知道,還是先當做秘密隱瞞起來,於是換了個比較籠統的問法。

韓文傑沒有說話,摸.摸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銀色物體,抽.出天線,打開開關。

終於要接近最後的秘密了,吳振心裡一陣緊張,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收音機。

“茲茲……茲茲……這裡是國家緊急頻道廣播,今天是2021年6月5號,星期六,芒種,現在播送一條消息:今天下午2點28分,發生全球範圍地震,並伴有遮天雲層和不明粉塵,震後……38分鐘,國家……緊急預案……暫無定論……不明……不明……茲……茲茲……”

“全球範圍地震?雲層?粉塵?那些咬人的……喪屍呢?怎麼解釋?”吳振暫時無法接受喪屍的說法,還是停頓了一下,其實他更想知道有關印記的問題,可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飯應該好了,先吃飯吧!”韓文傑寶貝似地收起收音機,放進口袋,拍了拍,說道。

“警察大哥,你能不能先把情況給我講清楚,我還不餓。”吳振有些急了。

“不餓?嘿嘿!”

當吳振坐在飯桌前,看着快有桌子大的滿滿一大盆白菜蘿蔔泡飯,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再也容不下除了這盆飯以外的任何東西。

當深埋心底的飢餓感被喚醒之後,食物就是一切。

“吃飽了?”

吳振打了幾個飽嗝,點點頭,看到手上端着的起碼有十幾斤重的瓷盆,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吃驚什麼?飯量?還是力量?你先把盆兒放下。”韓文傑見吳振沒有鬆手的意思,生怕他一激動做出什麼可怕的事,連忙提醒到。

吳振盯着韓文傑,手裡緊緊攥着笨重的瓷盆,給人輕若無物的感覺。

蜷縮在不遠處牆角里的一羣人吃驚地看着吳振,除了韓文傑,他們哪裡見過這麼大飯量的人,又是一個怪物出現了。

“我感覺,我可以毀滅它。”

吳振緩慢地加重力道,手臂上青筋微微鼓起,兩隻手像鉗子一樣牢牢地固定在瓷盆兩端,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咔的一聲,把又厚又結實的大瓷盆子生生撕碎。

啪!啪!啪!碎瓷片掉了一地。

吳振輕輕地放下斷裂的瓷盆,疑惑地看着韓文傑,等着他的解釋。

韓文傑把視線從地上的碎碴子上收回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笑笑,神情一變,十分嚴肅地望着吳振。

“幾個小時前,天降粉塵,導致所有人咳嗽、吐血,有的人甚至昏迷,緊接着就是地震,2000人的監獄,死的只剩幾百人,恐怖的是,他們雖然死了,卻又活了過來,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被這些怪物咬到,也會變成怪物,再去咬人。”

“我們一共出去了兩次,上一次救回來19人,其中有一個被它們咬過,我們不知情,他也沒當回事,可是僅僅十分鐘過去,他變化了,變得和那些怪物一樣,四處咬人,有三個人不幸被他咬中……第二次只救回來一個人,就是你。”

韓文傑低沉地說:“那四個……人,最後都死了。”

吳振低着頭,靜靜地聽着,沒有去問他們怎麼死的,也不想知道那三人是變化之後死的還是變化之前。

“所以我們回來會檢查身體上有沒有傷口,避免有的人被咬了卻隱瞞不報,最後害死大家。”

“他們本來是人,卻變異成怪物。”看着趴在玻璃門上的喪屍,韓文傑聲音嘶啞,顯得有些悽然。

“所以說我也變異了?”吳振心裡一震,看着自己的雙手,尤其是左手掌心的雪花印記,他感覺到對自己很陌生。

沒有注意到吳振的奇怪目光,韓文傑搖頭,“不,我更希望你稱之爲進化。緊急頻道上一共只出現了兩條廣播,一條你已經聽過,另一條一直用英語和漢語說着四個詞,variation!zombies!Evolvers!predators!”

吳振十分茫然地看着韓文傑。

“你什麼學歷?”

“高中沒讀完。”

韓文傑苦笑,解釋道:“變異!喪屍!進化者!掠食者!”

聽着這些陌生的詞,吳振不知爲何,本能的感覺到深入骨髓的恐懼。

“有的人變異成了喪屍,有的人卻進化出了特殊的能力,成爲進化者,那所謂的掠食者,一聽就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東西。還有這些人,沒有進化出能力,也沒有出去戰鬥的勇氣,世界已經變了,全球地震,全球災難,不敢抗爭,怎麼活下去?”韓文傑瞥了一眼牆角的衆人,憐憫地說道。

砰!韓文傑把一把警用轉輪手槍和一小袋子彈拍在桌上。

“武器庫也被喪屍佔據了,我們的武器不多,省着點用,你現在的實力太弱,遇到一個兩個喪屍還有活命的可能,多了就沒辦法了,所以現在你最需要這個,吳振,把你打有錢人的氣勢拿出來對付喪屍吧!想活下去,就要不停地殺!”

“警察大哥—”

“叫我韓哥吧!”

吳振想了想,開口道:“韓哥,請問如何才能進化?”

韓文傑輕輕吐出一口氣,“殺戮!每殺一個喪屍,你的能力就會提升一些,不停殺戮,就能不斷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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