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已經被連梓娜搞出來的事端惹得心煩意亂了。這個小丫頭人不大,但是惹禍的本事是一流了!匆匆向着那邊走去,宋楠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對連梓娜同情,又或是憎恨了。
可憐之人,也許必然有可恨之處。
警衛員們只敢將連梓娜的手反綁住,讓她不能發出空間刃,多餘的動作也不敢做了。連忱一臉鐵青的站在連梓娜前面,身前還有着四五個警衛員護衛着,可是他沒有發話,誰也不敢將連梓娜如何。
“連梓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連忱壓抑着聲音裡的怒氣,看着連梓娜,他已經失望透頂。宋楠就算是有嫌疑,但是她有一句話說的是十分有道理的——能被別人的精神力控制住,連梓娜的心裡脆弱是必然的;而且,能夠強烈到可以殺害親人,連梓娜的心裡問題絕對不小,說輕了是想法黑暗,嚴重了足以是心理變態。
“連忱先生,讓她這麼鬧下去,連家的臉面就丟光了!”連忱身邊的警衛員低聲道。
連家並非密不透風,在場的人們雖然都是隸屬於連家的警衛員,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將這樣的笑柄講給別人聽,到時候,連家作爲京城第一大家族,會被傳出怎樣的閒話?萬千寵愛的千金小姐,可以殺父弒母,還一直在叫囂着殺掉所有的人,連家的教育,該有多失敗。
到那時候,想必連忱也不能逃脫被調侃或者是嘲笑吧。這對政客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問題。
連忱點點頭,“先讓她閉嘴。”他的耐性已經耗光,連梓娜實在是讓他太失望了。
有了連忱的命令,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警衛員立刻衝了上去,將連梓娜一個手刀打暈了。
世界瞬間清淨。
宋楠和唐述趕到時,連梓娜已經暈倒了,而連忱回頭過來的時候,唐述和宋楠都清楚的看到了,連忱眼底深深的痛恨以及厭惡。
“忱先生,我有些一點想要跟您談一談。”唐述立刻明白,此刻不好好解釋清楚的話,只怕是連忱會對他和宋楠懷疑到底的。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連忱定定的看了他們兩人好一會兒,才終於肯定的點點頭:“好,去書房談。”唐述畢竟是他們連家的高級將領,如果就在這裡讓唐述沒了面子,只怕是父親醒過來,絕對會認爲他有失公道的。
連忱在前面帶路,唐述和宋楠默默的跟在後面,不時的交換一兩個眼神。
連梓娜的情況出現的太過詭異,而且也讓他們兩個的佳話完全被打亂。
到底是誰,看來是一點都不打算讓他們洗白了嗎!
連忱的書房就在二樓的中間,對面就是屬於連惞的書房。他的腳步明顯在書房門前頓了一瞬間,才轉進了自己的書房。
唐述默默的也站住了,宋楠納悶的看看他,唐述卻忽然對着連惞的書房驚了一個軍禮,頓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臂。
唐述還沒來得及告訴宋楠,在他被唐家快要逼得喘不過氣的時候,是連惞,將他護在了連家的羽翼之下,推薦給了連鋒。並且,在唐述多年的軍旅生涯中,若說連鋒是他要終生敬慕扶持的領袖,那麼,連惞就是他最敬重感激的恩師。雖然在他成長之後,漸漸發現了連惞的脾氣易爆易怒,並不是像連鋒一樣的完美領袖。但是他對連惞的感激卻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
宋楠的精神力微微幅散,將對面那間房間掃視了一遍,瞬間瞭然嗎。辦公桌上海擺着連惞一家四口的照片,還有他自己的軍裝照片,那就是連惞的房間無疑了。宋楠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一天之內,家庭鉅變,一家四口中,兩個人永遠離世,一個人變成兇手,聽說連家的大公子外出任務還沒有歸來,一旦迴歸,他要如何面對自己父母離世的消息呢?還有他的妹妹,他又要如何去看待呢?
書房的門一關上,密閉的空間中之中,壓力頓生。
“你有什麼想要解釋的事情?說吧。”連忱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都沒有休息,此刻過度的疲倦,讓這個末世前只會在電視機上才能看到的政界高官老態明顯。他要面對的事情,遠遠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殘酷,連梓娜殺父弒母,這個罪名是絕對不可能跑得掉了。哪怕是最後查到了幕後的黑手,連梓娜的一生也就此毀掉了。
只是,如果這個兇手是唐述和宋楠的話!
連忱猛地擡眼,看着他們兩人,殺意凜然。
如果是唐述和宋楠的話,那麼連家,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有異心的白眼狼的!
“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唐述開門見山,卻是先將自己的漏洞擺明:“我和宋楠剛剛研究了一下事情發展的時間線。”唐述一邊說,一邊將他和宋楠討論記錄的紙張遞給連忱。紙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紅色字跡,當然不只限於兩個人說話的內容。
“宋楠昨天回京,還沒有休息,就被研究所派去請求協助試驗的人堵在家裡,一晚沒有安寧。”唐述解釋第一行字,宋楠進行補充右邊的紅色字體:“因爲僵持,直到唐隊帶來了連將軍的指示,我可以不用參加研究所的試驗,研究所的人才離開。我是下午三點回到家的,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凌晨三點。”
“兩點的時候,首長還在統領座會議,我是在會議結束後拿到的首長的批覆,所以纔會拖到那個時候。”
連忱點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
“早上八點,雲霓小隊的物資交易出現問題,我作爲隊長親自前往處理。”第二段,宋楠親自解釋:“經查明,是研究所的人在交易中心刻意扣下了屬於我們雲霓小隊訂購的物資,並且拒絕協商。我同研究所的事務辦主任李宏磋商到下午三點,才終於拿下物資。”
紅色字跡的部分,卻是觸目驚心的兩個字:“陰謀”!
“李宏在商談中一直在各種轉移話題,延長時間,當時只覺得是研究所在故意爲難我,但是沒有想太多。現在想起來,不是很可疑嗎!”
“下午三點,我從交易中心出來時,正好接到了連將軍的的會見指示,所以我立刻就從交易中心向着連家別墅來了。”
“那爲什麼,你會帶上雲飛和費秀妍?”連忱肯定這些時間線不會造價,因爲這些都是他已經調查出來的事情。但是,宋楠出現在連家的時候,身後已經跟着費秀妍和雲飛了,難不成,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她自導自演的事情?
這纔是連忱最懷疑的地方!
宋楠苦笑一聲:“連忱先生,這不是您的要求嗎!”
“我什麼時候跟你提出過這個要求?”連忱皺起眉頭,看着宋楠不似作僞的申請,並沒有直接說宋楠在說謊,反而是給宋楠解釋的機會:“我並沒有讓你帶着兩個治癒系過來。”
“忱先生,是你上次聽說,費秀妍和雲飛的治癒系十分出色,所以想要讓他們過來看看的。”唐述輕聲提醒,“在宋楠回到京城之前。”
連忱猛地想起來,似乎,自己真提出過,要見一下費秀妍和雲飛的事情...
當時他是怕大哥搶先,所以特意要求,只要宋楠一回京,就立刻帶着這兩名治癒系來見他。
連忱瞬間握緊了手指。
昨天的一切似乎都是按照所有的步驟一點點進行的,可是,事情真的可以這樣巧合嗎?
連忱懷疑的眼光更加深邃,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二字!
唐述和宋楠裂開明白,
“叩叩”兩聲敲門,卻忽然打斷了書房裡緊繃的氣氛。連忱整理了一下情緒,沉聲道:“進來。”
門推開,一個年輕人大步跨進來,器宇軒昂眉眼英氣,宋楠一瞬間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分明就是連惞書桌上一家四口照片裡的那個男孩,連家大公子,連梓傑。
宋楠心裡瞬間嘆氣,看連梓傑的樣子,是分明還不知道連惞除了事情的。
連忱和唐述也都在看到連梓傑的瞬間扼住了呼吸。唐述比連梓傑大幾歲,從進入連家之後,就一直都是以兄長的身份,同連梓傑交往的極好。而現在連梓傑的父親突兀離世,這麼震撼的消息即將要告知給自己的好兄弟知道,唐述立刻就感覺到心中的悲痛,無以復加。
他早晨這一段時間,已經是強忍住心中的酸澀與陣痛。但是在看到連梓傑的瞬間,他終於知道,自己是有多恨!
連忱就更加的痛苦了,他要告訴自己的侄子失去父母的消息,而且,兇手還是他的親妹妹,這樣的話,他不但要對連梓傑說,甚至在連鋒清醒後,還要告訴連鋒。
連忱和唐述全都沉痛的垂下了頭。
連梓傑不明所以,只是他輕快的腳步,卻在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之後,漸漸沉重下來:“二叔,唐哥,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