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龍鎖金陣!”
淮南王看着這個陣法,心中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複雜,更多的卻是憤怒。
這八龍鎖金陣乃是大秦專門用來對付高手用的,這陣法直接的殺傷力幾乎等同於無,但是困人的效果卻是無與倫比,被困入其中之後,空間就好似被凍結了一般,根本無法捕捉到空間的波動,自然也無法施展出挪移之法,想逃都無法逃。
施展遁術的話,更是不可能,這一定的範圍之中,都被完全隔離了出來,這需要的高手的數量十分的龐大,不過卻可以以數量來替代質量,就算是煉氣境、抱元境的修士,只要數量足夠,配合起來施展出來這個陣法,只要能將高手困入其中,便基本絕了逃出來的可能。
更別說,此刻,這陣法之中還同樣的困住了大秦的三公,淮南王註定了必須要以一敵三,同時對戰大秦的三公!
大秦的三公,每一個都是嬰裂期的修爲,修爲最低的一個都是嬰裂中期,而單打獨鬥之力最強的太師,修爲已經有嬰裂後期接近頂峰了。
而淮南王雖然不顯山漏水,但是三公卻能肯定,淮南王還沒有到嬰裂期!
這種情況下,以一敵三,那便是必死之局了!
太師凌空而立,眼神冷冽好似看待一個死人一般,其身旁,一柄紫色的連鞘大劍靜靜的漂浮在其身旁,而太保,眼神稍有一些複雜。不過此刻,卻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淮南王必須死!
淮南王看了太師和太保一眼,心中差不多已經明白了。
顯示對太師道:“此前卻是忘記了,本王竟然也會有連輸數招的時候,三公之中,太師位高權重。但是卻是最爲忠心與大秦的人,斷然不可能做出來挾天子之事,本王竟然相信了那豎子。”
而後再看向太保。淮南王繼續道:“太保大人,本王就是有些不明白你爲何也會如此?”
太保張了張嘴,原本想要說出的一點冠冕堂皇的話。卻又咽了回去,只是道了一句:“每個人都要面臨的選擇,我只能賭一下,大秦,早已經不是一個人的大秦了,經不起折騰了。”
淮南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兩害取其輕,若是站在淮南王這一邊,那龍脈龍氣必然會被淮南王吞噬。而站在新皇這一邊,這龍脈龍氣縱然會有不穩定,但是終歸有一線希望,可以有時間來解決。
淮南王再次看向凌空而立的太傅,一身華麗的衣衫。上面鑲嵌滿了各式各樣的寶石,但是配合太傅那種卓爾不羣甚至是略帶一絲高貴的氣質,卻不僅沒有顯得俗氣,反而更顯得華麗之極。
半晌,淮南王才暗歎一聲,道:“太傅。本王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不僅大大低估了那豎子,更是大大的低估了你,整個大秦之中,甚至算上白鹿書院,能修成儒門六藝之禮這門神通的人,據本王所知,似乎也只有你一個人,這門儒門六藝之中最爲是神秘的神通,的確是不負其儒門六藝之首的威名。”
太傅輕輕搖動了一下手中那以水晶爲骨,金紙爲面的扇子,嘆息道:“淮南王,你我同僚一場,甚至已經相識了將近兩百年的時間了,我卻還是不明白,以你的爲人,應該不會窺伺大秦的龍脈龍氣的,爲何最後竟然還是你?這數十年你一直藏在淮南王府之中不曾露面,卻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情,你難道不知道,那龍脈龍氣,雖然效果可怕之極,但是,卻同樣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自身會被套上一層枷鎖。”
淮南王也不解釋,道:“我自有我自己的追求!”
太師冷哼一聲,周身那連鞘大劍自動的長鳴了起來,頻率極高的劍鳴聲開始緩緩的響起,一股子龐大之極的劍意開始自那大劍之上散發開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如同湖面之上蕩起的漣漪一般,緩緩的向着周圍擴散。
“跟他廢什麼話,亂臣賊子!直接殺了!”
太保也已經開始凝結氣勢,隨時準備出手了,太傅輕輕搖了搖頭,道:“二人,稍安勿躁,我還有話要問一下王爺。”
淮南王看了一眼太傅,道:“好,你問吧。”
太傅也不遮掩目光灼灼的盯着淮南王的眼睛,道:“先皇是不是你殺的!”
淮南王立刻搖頭,道:“不是。”
太傅面色不變,似乎早已經預料到這個答案了,再次道:“那太后是不是你殺的!”
淮南王繼續道:“不是。”
太師此刻卻是已經忍不住了,一手握住劍柄,手上勁力一吐,鏘的一聲利劍出鞘之聲響起。
伴隨着一道驚天劍氣直衝雲霄,太師單手握劍,整個人都好似一柄沖天鋒銳的利劍一般,暴喝一聲:“亂臣賊子,受死!”
太傅眼中閃過一絲嘆息,他知道淮南王說的都是真的,他們這種身份的人,這種實力的人,若是被人問起,都是不屑與回答,是與不是意義都不大,你若是以爲是我,我說不是,也已經無用,只能手底下見真招。
特別是以淮南王的身份,還有現在所處的情勢,淮南王的任何說辭都已經是無用的了,在場的幾位,哪個不是心志堅定之輩,若是決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輕易的被人說動的,這時候淮南王卻還是否認,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真的不是淮南王乾的。
太師已經動手,太保也不再保留,淮南王基本上很少跟同級別的高手動手,誰都不知道這傢伙的真實實力如何,特別是淮南王這幾十年都深居淺出,幾乎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淮南王府,這幾十年的變化這麼大。甚至這一次出現之後,還多了一門金身封體的神通,誰也不知道淮南王現在的實力到底如何了。
太師一臉煞氣,一聲暴喝,整個人便向着淮南王急速重來,但是人未到,便有一道足有千丈長的碩大劍罡化爲一柄大劍的虛影。向着淮南王凌空劈下,而這碩大的劍影周圍,還有一道道三尺長的細小劍氣。密密麻麻圍繞着這千丈長的巨大劍影,至少十數萬到細小的劍氣化爲一團捲動的風暴隨着這堅硬籠罩而來。
氣機牽引之下,在加上此處的環境。淮南王根本沒有閃躲的權利,只有硬憾這太師這含怒一擊,這一道足以籠罩了方圓千丈範圍的一擊。
面對嬰裂後期頂峰的太師的含怒一擊,就算是站在一旁的太保都自認爲要全力以對,可能纔會抵擋了下來,若是嬰裂初期的高手,面對着一擊,恐怕已經要敗退了,嬰裂期一下的修士,必死無疑。
正因爲如此。原本也準備出手的太保也忽然停了下來,靜待事情的發展,而只有太傅從頭到尾都是凌空而立,一動不動,似乎一點都沒有出手的打算一般。
面對這一擊。淮南王卻面色不變,周身氣勢轟的一聲炸開,氣勢凌厲凝固之極,似乎僅僅是氣勢凝結,都要堪比太師一劍揮出所散發出來的劍氣了,而其周身的氣息凌厲。更是要遠超太師的劍氣。
旁邊,太傅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輕聲道:“歸元期頂峰!而且這個氣勢,這個感覺,這是……”
淮南王的皮膚緩緩的浮現出一絲金鐵的光澤,皮膚之上一道漣漪閃過,瞬間化爲金身一般,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光芒籠罩在其神之上,似乎他對自己施展了金身封體一般。
面對太師的這一劍,淮南王面容也變得好似金鐵雕刻而成的塑像了一般,如同刀削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更是帶着一種冰冷好似金屬一般的氣息。
緩緩的,淮南王伸出一隻手,食指和中指並指爲劍,凌空一刺,似乎只是一招最爲簡單的直刺劍招一般,其指尖,一點細微的金黃色光芒瞬間亮起,一瞬間,便化爲一道刺目的金光,光芒恍如烈日一般,但是這光芒卻更似無數根尖銳之極的尖刺,照射到人的雙眼之上,便讓人雙目痠痛生疼,似乎要瞎了一般。
太傅、太保、太師,三人的修爲也無法抵擋這種變化,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眼睛的作用,早已經可以完全被其他的東西替代了。
就在那一道劍影已經到淮南王身前百丈之處,淮南王指尖那一點金色的光芒卻突兀之極的收斂,在其之間化爲一點恍如實質一般的金色光點。
下一刻,便見這一點光點以流光一般的速度爆射而出,硬碰硬的跟太師的一招對轟到了一起。
那一點光點所攜帶的鋒銳之氣,本質上遠超太師的劍氣,直接將太師的這一招千丈劍罡生生洞穿,甚至速度不減的穿透這足足千丈劍罡,向着太師的本體射去。
那千丈劍罡虛影瞬間崩潰,而太師見到這一點最多隻有小米大小的金色光點,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手中的大劍如臂使指一般,瞬間變招,身如風車一般,旋轉了起來,二指在大劍之上劃過,一絲絲血跡隨之出現,只見,大劍之上嗖嗖嗖的連續爆射而出三道帶着血色的細小劍氣。
只有指頭粗,一尺長的劍氣一道接着一道,三道拍成一條直接,跟那一點金色的光點硬碰硬的撞到了一起。
叮叮叮!
連續三聲尖銳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太師射出的這三道凝聚到只有食指粗的劍氣卻再次被這一點金色的光點洞穿崩潰。
但是這一點金色的光點,卻也在同時一顫,隨之崩潰,這金色的光點炸開,一瞬間,虛空之中便好似掀起了一道金屬性靈氣的風暴了一般,一道道金色的鋒銳之氣好似炸開了一般,無數好似最爲細小的尖針一般的東西向着四面八方爆射而去。
這一變故,卻是有些出乎三公的意料了,三個人心中都已經將淮南王的實力大大的高估了,但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有些低估了這淮南王的實力。
原本根本就沒打算出手的太傅。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的失聲叫出聲:“先天之寶。”
太保面色難看,不過,此刻,淮南王的實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卻由不得退步了,只能盡全力將其誅殺。
“血震山河!”
太保一聲暴喝。周身便浮現出一套戰甲,戰甲之上一道道詭異的血色花紋,雙拳之上。一雙滿是瀝血倒刺的拳套。
太師,手中舞動的大劍,也從單手握着化爲雙手握劍。那大劍在其抖動之間,劍身之上便浮現出一道道既定好的裂紋,而後整個大劍都直接崩潰,化爲數千份碎片,而太師的雙手卻還是虛握着,眼中滿是凝重,雙臂似乎握着一座大山一般,而且越來越沉重。
吟!
天地之間響起一聲劍鳴,太師雙手虛握,手中開始緩緩的浮現出一把猙獰無比的劍柄。而後那些碎片再次開始組合,化爲一把霸道之極的大劍,足有一人多高,跟尋常修士所用的長劍和飛劍,都是截然不同。霸道,沉重,更是帶着一種經過無數廝殺才能帶有的肅殺鐵血之氣。
而太傅,伸手一番,手中的摺扇也隨之消失不見,口中一喝:“八層中央寶石神宮!”
一聲暴喝。便見其身後忽然浮現出一座完全有各式各樣的寶石構建而成的神宮,神宮光芒四射,彩光飄飛,華麗至極。
而淮南王整個人卻差不多變的跟那些被其金身封體的修士一般,整個人都化爲一尊金色的雕像,面部的表情都被定格在了那個冷酷的摸樣之中,再也沒有一絲變化,唯有雙目,還尚未被金化。
金屬摩擦一般的冰冷聲從淮南王口中響起:“自本王得到這件寶物到現在,也僅僅是煉化了三成之多,就算是三成,卻也能引動天地之間的辛金之氣,施以金身封體之刑,現在,本王引動了庚金之氣,凌厲冠絕天下,你們如何擋!你們既然要做那豎子的走狗,那麼,便一起受刑吧!”
太傅面色難看之極,道:“二位,小心了,淮南王得到的乃是一件天地自然凝結而出的靈寶,沒想到,還是蘊含極爲強大攻伐之能的金屬性天地靈寶,更是蘊含金之陰陽二屬性!”
太師手中的大劍換了模樣之後,氣勢便忽然暴漲數十倍之多,手握大劍,便好似握着無數人的生死一般,身上帶着一股子鐵血肅殺之氣,沉暮、蕭瑟、危險。
沒有劍氣,而是直接近身相擊,卻見其速度已經超過了人眼所能反映到的極限,空中偶爾閃過的一道一閃即逝的影子也是其已經離開那個位置很久了才顯現出來的。
太師狀若癲狂,如同戰場之上生死搏殺的將士一般,捨生忘死,沒有什麼神通,也沒有什麼浩大的秘法,統統都是最爲簡單的武者招式,最爲簡單的招式,此刻,卻帶來了最大的危險。
淮南王跟太師近戰,一瞬便已經對攻了上百招之多,太師的衣衫已經破破爛爛,但是卻是毫髮無損,而淮南王的肉身已經化爲金身,堅硬程度堪比苦修不知道多少年的體修一般,硬碰硬的跟太師那比人還要高一些的大劍硬碰硬的對憾,身上一道道細小的裂口不斷的出現又不斷的癒合,跟太師所造成的傷害,差不多維持到一個平衡之中。
太保看了一眼太傅,沉聲道:“楊大人,他引動了不可掌控的力量,再這麼下去,他金身若成,只要達到堪比嬰裂期的體修的程度,那麼,我們三個人便無人能傷到他了!”
太傅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虛空一抓,身後那寶石神宮便急速的縮小,頃刻之間,便化爲兩個巴掌大小,這時候看其,便發現這八層寶石中央神宮卻就是一座硯臺!
太傅在眉心一點,眉心之中便飛出一杆琉璃大筆,將其抓在手中,在那寶石硯臺之中輕輕一沾,輕聲道:“感受華麗的死亡吧!”
而正在此時,淮南王周身的庚金之氣大盛,瞬間爆發開來,一瞬間的氣勢便已經抵達嬰裂期,那唯一沒有金化的眼睛也隨之化爲黃金澆築的一般,空間之中,鋒銳之氣暴漲,那凍結的空間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一聲聲琉璃破碎一般的聲音隨之接連不斷的響起。
“死吧!”
淮南王氣勢如虹,再次引動超出自己控制的力量,整個人已經化爲一尊金像,向着太保衝去,大有一種同歸於盡玉石俱焚的架勢。
太保雙拳抵抗,轟轟轟的便轟出三道拳罡,淮南王卻不閃不必,直直的朝着太保的本體而去。
而太師和太傅的致命殺招卻緊隨其後,淮南王都恍如味覺一般。
眼看就要抵達,太保終於不堪重負,心神之上輸了一籌,這一絲閃躲,那原本準備同歸於盡的淮南王便瞬間轟碎空間封鎖衝出這八龍鎖金陣!
三公面色大變,追出之後便見淮南王所化的金光向着他的大本營封地遁去。
而另一邊,神州北部,葉元施展出神魂虛度站在高空,感應着那越來越近的一道金屬性的天生靈物的氣息越來越近。
片刻,之後,卻見神州與雲州邊境的地方有一尊金身雕像從天而降,砸入到一座小山之中消失不見。
葉元在那被砸出的坑旁看去,忽然笑道:“淮南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在下想要你身上一物,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