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長孫衝卻不知的是,現在的墨頓可是同樣對長孫衝怨氣沖天,自從長孫衝將火器軍分裂出去之後,他對火器軍並未有絲毫的爲難,反而鼎力支持,然而如今長孫衝卻硬生生的將火器軍帶入了絕路,戰損率超過一半,這可是火器軍成立一來,所遭受的最大的重創。
“火器軍擁有強大的戰力,卻招此劫難,長孫沖和孫武開難辭其咎。”太極殿中,墨頓看着火器軍的戰報,恨聲道。
李世民一臉尷尬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然而火器軍剛剛成立,尚未經過此等大戰,有些挫折也是難免的。”
李世民自然知道長孫沖和孫武開的責任不小,然而長孫衝他已經徇私了,而孫武開則浴血奮戰,也不好大張旗鼓的處罰。
“可憐我大唐將士,就這樣白白犧牲埋骨他鄉,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悲劇,臣以爲,火器軍的慘案可要成爲一個反面典型,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行軍打仗不可任人唯親,空降文官,一旦外行領導內行,則貽害無窮。”墨頓痛心疾首的勸諫道。
火器軍乃是他一手創建,傾注瞭如此多的心血,如今有如此巨大的傷亡又豈能不讓他痛心。
“任人唯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外行領導內行!”李世民臉色一黑,知道這是墨頓在瘋狂的內涵長孫衝,但是也無話可說。
火器軍慘案可不是偶然造成,一方面有他任人唯親,將火器軍交給了侄子,另一方面還有太子李承乾的戰略失誤,當然也有長孫衝自己的貪功冒進,貪生怕死,這才讓他快刀斬亂麻處理此事。
“朕已經令兵部引以爲戒,朕此次召你覲見,乃是商議重建火器軍,火器軍乃是大唐的軍方的臉面,必須重整旗鼓,朕知道火器軍乃是你的心血,希望你莫要意氣用事,積極獻言獻策。”李世民連忙跳過這個話題,說出了今日的目的。
火器軍雖然遭到重創,然而卻讓李世民看到了火器軍的強大攻擊力,面對二十萬薛延陀的進攻,火器軍竟然硬生生的拖住了,還殺傷了薛延陀大量的騎兵,若非大度設出了一狠計,射殺了火器軍的戰馬,恐怕火器軍還能再次揚威,這樣的強軍李世民又豈能會放過,而對於火器軍的最爲了解的莫非與眼前創立火器軍的墨頓。
“重建火器軍?”墨頓眉頭一挑,訝然道。
“不錯!朕想聽聽你的意見。”李世民點頭道,
墨頓閉目沉思,他雖然對長孫衝不滿,但是卻對火器軍卻感情極深,自然不希望火器軍就此沒落,當下想了想道:“經過數次大戰,我等都可以看出,火器軍每次對陣,都是以少對多,皆可以不落下風,臣認爲,要想讓火器軍縱橫天下,就必須增加火器軍的人數。”
“增加火器軍人數?”李世民眉頭一挑,訝然道,不過仔細一想,的確是如此,西征高昌的時候,如果一開始火器軍有三千人,五千吐蕃騎兵恐怕根本不敢前來進攻,北征薛延陀的時候,如果火器軍人數更多,面對薛延陀的圍攻,火器軍或許能夠反殺出去。
“微臣認爲,火器軍的人數定在萬兵最爲適宜,首先一萬士兵乃是成軍的最佳人數,火器軍這才名副其實,以火器軍的戰力,微臣可以保證,火器軍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墨頓傲然道。
“滿萬不可敵!”李世民猛吸一口涼氣,頓時被此話所震撼,區區萬人就可以縱橫天下,這樣的軍隊實在是太可怕了。
墨頓朗聲道:“火器軍本就是以攻擊力著稱,防禦力較弱,如果人數上滿萬,攻擊力會倍增,以攻代守之下,火器軍的短板將會徹底彌補,防禦力和進攻力會達到一個完美的平衡,退可守,進可攻。”
李世民聞言一震道:“既然如此,不如將火器軍擴充到兩萬甚至是五萬,那天下又有誰是大唐的對手。”
墨頓搖頭道:“萬萬不可,如今的火器還不完善,再加上火藥沉重,上萬火器軍的輜重已經是很沉重的負擔,人數再多就會拖累火器軍的行軍速度和進攻效率,而且靡費過多。”
李世民這才從興奮中反應過來,想象也不現實,三千火器軍的花費就已經遠超上萬騎兵的花銷,尤其是火藥,的確是好用而且威力巨大,但卻是一個吞金獸,上萬火器軍恐怕已經是大唐所承擔的極限了。
“除此之外,火器軍乃是新式兵種,不能再任用大字不識的悍將,而是需要從軍校中挑選佼佼者填充軍官層,如此方可保證火器軍的忠心和戰力,如此一來,火器軍戰力激增,又對朝廷忠心耿耿。”墨頓再次提議道。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朕果然沒有看錯你,看來將是時候將火器軍重新交到你的手中了。”
墨頓訝然擡頭,吃驚的看着李世民,他沒有想到李世民竟然要將上萬火器軍交到他的手中,要知道能夠統領萬軍的無不是跟隨李世民打天下的老將,而他不足三十就已經躋身此行列了。
“怎麼,還在怪朕將奪你火器軍將軍的職位。”李世民佯怒道。
墨頓苦笑一聲,堅定的搖了搖頭道:“陛下厚愛,臣受之有愧,然而經過臣覆盤草原之戰發現,一個柔弱的文官並不適合統領火器軍,火器軍雖然是微臣一手創建,但是微臣也並非武將,有一個人選比臣更加合適火器軍將軍之選。”
李世民眉頭一挑道:“怎麼?墨愛卿是要向朕舉賢薦才。”
墨頓點了點頭道:“不錯,臣要舉薦的是原火器軍校尉薛仁貴。”
“薛仁貴!”李世民不由訝然道,此人雖然是一個小小的校尉,但是在火器軍的戰報上,都有此人的名字。
墨頓點了點頭道:“不錯,如果單論對火器軍的瞭解,除了微臣之外,天下就要數薛仁貴了,而且當時微臣醉心於火器監,火器軍幾乎是薛仁貴一手組建,再加上其乃是第一批軍校學員,而且其本人箭法超絕,作戰勇猛,乃是難得的猛將,乃是火器軍將領的不二人選。”
“竟然有如此良將,此人現在何處?”李世民大感興趣道。
墨頓回答道:“薛仁貴如今正在秦嶺之中,率領新組建的工兵營開鑿新的蜀道。”
“傳令下去,讓薛仁貴立即回京,籌備重建火器軍事宜。”李世民大手一揮道,吃一盞長一智,經歷過空降長孫沖和孫武開的慘痛教訓之後,李世民決定聽取墨頓的建議,重用從火器軍一步步爬上來的薛仁貴,確保火器軍的戰鬥力。
“不過,薛仁貴畢竟是一個校尉,驟然官升兩級成爲火器軍將軍未免惹人非議,就認命薛仁貴爲折衝將軍,爲火器軍副將,由老將張士貴遙領火器軍將軍一職位。”李世民想了想道。
墨頓聞言不由一嘆,歷史的慣性是何等的強大,原本已經偏離軌道的冤家二人,竟然又撞到了一塊。
“微臣遵旨!”墨頓雖然歷史驚人的相似,但是依舊領命,一來,薛仁貴一躍成爲火器軍將軍的職位的確是升遷過快,不利於他的成長。
二來前世的薛仁貴所率領的是缺兵少將的伙頭兵,而如今薛仁貴所率領的乃是兵強馬壯的火器軍,要比前世的開場強上太多,區區一個張士貴恐怕根本壓制不住薛仁貴,有時候,磨難纔是一個人快速成長的最佳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