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斷腕!是我小瞧了墨家子!”
元祥錢莊之中,子錢家二東家深吸一口氣,一臉凝重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如此快的平息受騙百姓的怒火,根本沒有給他煽動的機會。
墨家現在公開在外重金懸賞假銀票的線索,全城風聲鶴唳,子錢家現在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更有墨家子弟在街頭宣傳辨別真假銀票的知識,再加上墨家村的銀票改版在即,他之前費盡心機印製的假銀票也已經成爲一堆廢紙。
“不過,這一次我等也不虧。”元祥錢莊大掌櫃笑道,這一次子錢家利用假銀票足足坑了墨家近兩萬貫,可以說是大賺特賺,這可比放印子錢來錢快多了。
“能夠讓大名鼎鼎的墨家子吃癟,天下捨我其誰。”子錢家二東家不以爲恥反而爲榮道,竟然爲自己的偷襲而沾沾自喜。
“不過,墨家子可不是吃虧的主,想來定然會追查下去的,我們…………。”元祥錢莊大掌櫃擔憂道。如今的墨家子已經是不容小覷了,朝中民間的勢力並不小,如果讓他們追查到子錢家的話,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放心,我都做了精密的安排,定然讓墨家子無功而返。”子錢家二東家滿不在乎的說道,子錢家能夠傳承千年,備受朝廷打壓,卻依舊活得好好,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隱藏的手段。
元祥錢莊大掌櫃這纔將信將疑的放下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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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府之中,墨頓和沈鴻才一臉凝重的相對而坐,商議銀行的困境。
“墨頓,這一次銀行可是損失不少,而且銀行佩服一錢銀票之下的百姓之後,剩下的受害者恐怕也快要按耐不住了。”沈鴻才憂心忡忡道。
墨頓點了點頭道:“夫子放心,我已經派人全力排查假銀票案,相信很快就會有回信。”
就在此時,墨二一聲風塵僕僕的回到墨府稟報道:“啓稟少爺,蜀中傳來消息,褚紙方面並無任何線索!”
假銀票的原料來源褚紙的源頭,他奉命前往蜀中,卻沒有想到對方做的極爲隱蔽,抹去了所有的蛛絲馬跡。
墨頓點頭,對此並不意外,褚紙雖然珍貴,但是銷量渠道並不少,查不出來也並不意外。
“啓稟東家,在下已經派人探查了大唐有名的制墨大師,結果並無一人可疑。”許傑匆匆趕來道,憂心忡忡道。
大唐有名的制墨大師並不多,尤其是長安城周邊的他都大力排查,結果一無所獲。
“啓稟侯爺,長安城周邊的印書局我等都已經勘察,都沒有線索。”長安縣衙曹捕頭一臉疲憊道。長安城中出現如此大的案件,他的壓力也很大,哪怕銀行已經補償了八成的受騙者,依然還有二成的受騙者正在不停地再給長安縣衙施壓。
墨頓頓時一臉失望,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狡猾,竟然做得滴水不漏。
“不過,有消息稱,儒刊的有一個老工匠最近請假回老家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曹捕頭遲疑道。
“儒刊!”墨頓不由一頓。
“錯不了,能夠仿製假銀票如此之像,恐怕也只有儒刊有如此技術了。”墨二一臉怒然道。
“墨侯,莫非是懷疑儒刊………………。”曹捕頭遲疑道,儒刊可是儒家的刊物,他一個小小的捕頭可不敢調查儒家。
墨頓搖搖頭道:“儒家最爲愛惜羽毛,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將重點放在這個工匠身上即可,去查一下他的老家,看看是否真的回去。”
“卑職明白!”曹捕頭點頭道。
墨頓雖然知道這個老工匠十分的可疑,但是也知道對方也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罷了,哪怕找到恐怕也是無功而返。
一時之間,假銀票案的調查陷入了困境,衆人自然也知道希望渺茫,不由愁眉苦臉。
忽然,一個捕快快步進入墨府,躬身道:“啓稟侯爺,啓稟大人,朱雀街上傳來消息,潘家酒樓的掌櫃逮住了一個使用假銀票之人。”
曹捕頭頓時驚喜道:“好,還請侯爺等卑職的好消息。”
當即曹捕頭帶着手下匆匆而去,一旁的沈鴻才也迫不及待道:“我也去看看。”
墨頓揮揮手,讓墨二跟着沈鴻才,只不過一個真假不辯的消息,還值不得他出動。
潘家酒樓外,早已經圍的人山人海,這幾日假銀票案可是成爲長安城的最爲熱門的話題,潘家酒樓突然逮住了一個使用假銀票之人,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公憤。
“長安縣衙辦事,閒人閃開。”隨着曹捕頭一聲大喝,圍觀的衆人連忙打開一條通道。
“曹大人來了!”
潘掌櫃看到曹捕頭出現,連忙迎上前道。
“人呢?”曹力迫不及待道,且不說墨家村的高額懸賞,就是單單破了此案,那也是大功一件呀!
“大人在這裡!”潘掌櫃指向一旁,只見潘家侄子正在用力和富態男子拉扯。
富態男子看到曹捕頭到來,連忙喊冤道:“大人冤枉呀!在下冤枉呀!”
潘掌櫃冷笑道:“冤枉?你使用的銀票成色都不對,根本不是真銀票。”
“假銀票!”衆人心中不由一頓,刷的一下將目光投向富態男子。
“不可能,我的銀票肯定是真銀票!”富態男子漲紅着臉強辯道。
“是真是假!拿來我看看!”曹捕頭大手一揮道,最近爲了追查假銀票案,他可是惡補了不少辯解真假銀票的知識。
“大人,這就是此人使用的假銀票。”潘掌櫃將手中的一張一兩的假銀票遞給了曹捕頭。
曹捕頭伸手接過不由一看,頓時眼神一凌,這張銀票的成色果然不對。
“此人可還有其他銀票!還是隻有這一張。”曹捕頭謹慎的問道,如果要是之前受騙者而沒有及時上報,那就造成冤假錯案了。
“回大人,此人懷裡還有幾張成色不對的銀票。”一旁的曹家侄子從富態男子的懷中掏出好幾張銀票,果然都成色不對。
曹捕頭頓時臉色一沉,冷聲道:“這你又如何來解釋?”
富態男子有些底氣不足道:“其實這都怪我家婆娘,洗衣的時候竟然沒有看,直接把銀票泡水了,這才成了這個樣子,不信你看,銀票的水印還在。”
“水印!”曹捕頭不由一愣,水印可是銀票防僞的最重要的標誌,不由舉起銀票一看,果然看到了水印,不過由於泡過水,水印自然要比正常的紙幣模糊。
“這……”曹捕頭頓時陷入了爲難,這銀票要說真,成色不對,要說假,還有水印在,這連他也難住了。
“還是交給老夫吧!”沈鴻才上前,結過曹捕頭手中的銀票道。
“此乃墨家村銀行的大掌櫃沈夫子,以前乃是國子監的算學博士,你若是真的銀票,定然冤枉不了你,你若是假銀票,最好老實交代,否則罪加一等。”曹捕頭恐嚇富態男子道。
富態男子一聽,立即激動道:“沈博士,你可要提在下做主呀!這些銀票的確是被水洗過了,才這樣的,不可能是假銀票。”
沈鴻才仔細的看了看銀票,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真的銀票,想來成色不對就是因爲水洗的緣故。”
“竟然如此!”潘掌櫃頓時大失所望,如果他真的抓住了假銀票者,那定然可以獲得墨家村的豐厚獎賞,現在是空歡喜一場。
“多謝,沈博士爲在下伸冤。”富態男子這才掙脫潘家侄子的拉扯,鄭重的向沈鴻才行禮道。
“銀票用不是用紙做的麼?竟然水洗而不破!”不少人嘖嘖稱奇道。
“不破又如何,成色都不對了,又花不出去了,要是銀子怎麼也洗不壞。”有人冷笑道,相對於薄薄的一張紙幣,他還是相信白花花的銀子。
富態男子頓時愁眉苦臉起來,這些錢加起來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是花不出去,那豈不是成廢紙了麼?
沈鴻才擺擺手道:“這沒有關係,如果你們的錢洗了,則可以去就近的墨家村銀行免費換取等額的新的銀票即可。”
“竟然還可以這樣?”衆人不禁譁然。
富態男子再一次喜笑顏開,他就是擔心自己的這些錢不能用了,這才冒險將其花了,要是早知道能夠去墨家村銀行換,他還怎會鬧出這麼大的誤會。
沈鴻才朗聲道:“非但如此,哪怕是你們的銀票碎成碎片,也可以到墨家村銀行換成全新的銀票,哪怕是少了一塊只要有四分之三,即可全額兌換,如果只剩一半,那就只能換取面額的一半,少於一半的那就沒有兌換了。”
“還能如此?”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小知識,不禁極爲驚奇。
“銀行果然誠信至上。”潘掌櫃驚歎道,單憑墨家村銀行如此人性化的規定,他相信銀行定然能夠站穩腳跟。
“這一次,是我潘家酒樓冤枉你了,爲了向你表示歉意,本次的你的餐費全免,作爲補償如何?”潘掌櫃向富態男子鄭重道。
富態男子也是理虧,點頭表示應允,一場誤會至此解開。
看到市民如此反應,沈鴻纔不由露出一絲傲然,此次雖然是空跑一趟,但是能夠宣傳銀票的知識,也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