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書?”
孔穎達不解的看着二人一臉疑惑道。
“此乃何書,你一看便知!”孔德勝賣着關子道。
孔穎達疑惑的翻開字典,首先忍不住眉頭一皺,他平常讀的書都是經典之作,然而此書卻是猶如白開水一般平淡寡味。
“此乃收錄天下文字之書!”孔穎達皺眉道。
孔德勝點頭道:“不錯,你找一些‘孔’字試一下便知。”
“孔,部首子,筆畫爲四。”孔穎達最爲自豪的就是身爲孔子之後,對於孔字早就爛熟於心,口中默唸手中快速在字典中翻閱,很快在很短的時間內在‘子’字旁找到了孔字。
“二百六十四頁!”孔穎達嘩嘩的翻閱紙張,很快找到了第二百六十四頁,一眼就在一衆字體中,找到了孔字。
“釋義一、小洞,窟窿:鼻孔,針孔。釋義二,姓氏,孔:孔子。………………”孔穎達看着字典的文字和釋義,不由眉頭一皺,這也太簡單了吧!根本沒有絲毫的文采,簡直和蒙學稚童學字一般。
“稚童學字!”孔穎達日有所思,卻是差那靈光一現。
孔德勝看到孔穎達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當下哈哈一笑道:“此書的確是毫無文采,而且極爲簡單,甚至簡單到哪怕是一個稚童也可以輕易的到自己不懂的字。”
孔穎達頓時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盯着手中的字典,不錯,此書沒有什麼文采,也沒有高明的見解,而是直接收錄天下文字,但是卻有別出心裁,利用偏旁和筆畫、聲韻能夠快速的查找文字。
“這並不是一個給大人的書,而是給蒙學兒童的書。”孔穎達激動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一直以來,天下稚童蒙學都是採用四書五經,但是孔聖之學就是成年人依舊是難以貫通,對於稚童來說更是晦澀難懂。
於是墨家子收徒武媚娘流傳出來的《三字經》,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成爲天下稚童蒙學的最佳讀物,而如今儒家終於也有了一個能和《三字經》抗衡的啓蒙之物。
“此書乃是何人所著?”孔穎達急不可耐道。
孔德勝下巴揚了揚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惠索,竟然是你?”孔穎達不由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孔惠索,孔惠索一直在他的眼皮下求學,乃是儒家重點培養的下一代,孔穎達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不聲不響之下弄出瞭如此奇書。
孔惠索無奈的點了點頭,他自認爲偷偷摸摸的將字典完成,卻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都在孔德勝的注視之下,就在《字典》完成刊印那一刻,孔德勝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爲叔忽視了你,沒有想到你竟然完成如此鉅著,你有此想法爲什麼不和我等說起。”孔穎達看着孔惠索柔聲道。
“他?你認爲他那榆木腦袋能夠想到這個方法!”孔德勝冷哼一聲道。
“嗯?”孔穎達不由一呆,壓抑着怒火道,“莫非此《字典》盜用他人的注意。”
孔惠索看到孔穎達的神情有些不忍,只得善意道:“非也,此乃侄兒從秦懷玉口中所獲。”
“哦!”
孔穎達這才鬆了口氣,他孔家多年的信譽可不能出現這等醜事。
隨即他忽然轉過神來,勃然大怒道:“整個長安城誰不知秦懷玉這三個棒槌,他們若是能夠想出《字典》這等妙計,豈不是也能考上狀元也不不足爲奇。”
“二叔有所不知,此乃三人名傳青史計劃的其中之一罷了,當初的雕版印刷術,和熱氣球都是其中之一,然而卻屢屢受挫,三人這才頹然放棄,孩兒不忍心如此利國利民之事就此廢棄,這才決定潛心編撰字典。”
“如此驚豔絕才之策,竟然還是其中之一!”孔穎達震驚的合不攏嘴道。
孔德勝苦笑道:“相比於雕版印刷術,和熱氣球,這《字典》的確是有些普通了。”
誰能想到在儒家看來猶如寶貝一般的字典,竟然是別人不起眼的計劃而已。
“那他們還有哪些名傳青史計劃。”孔穎達好奇問道,貌似這三個混蛋爲了名傳青史搗鼓出不少好東西。”
“收集天下藥材藥方分類整理成冊,此事醫家已經在做。測繪天下地理圖案,據說魏王殿下頗爲意動。”孔惠索想了想道。
“此事若成的確有名傳青史的機會。”孔穎達遺憾道,可惜已經被人搶先了。
“還有呢?”孔穎達追問道。
“除此之外,還有爲天下的動物,植物分類收錄,探測天下極北之地的盡頭,極南之地酷熱的源頭,極東之洋的另一端……………………”孔惠索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
“你確定這是秦懷玉三人的瘋狂計劃,而不是墨家子的異想天開。”孔穎達猶如聽天書一般,但是知道單憑秦懷玉三人是怎麼也想不出來的,唯有一個可能是出自於墨家子之手。
孔德勝要搖頭道:“是提出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去做,單憑墨家子的精力又能做到幾個,如今惠索做出了字典,而且是從秦懷玉口中得知,這就足夠了。”
孔穎達不禁有些沉默,他自然知道孔德勝的意思,如今儒家迫切的需要這本《字典》爲儒家遮羞,而又不願意和墨家子牽涉到一起,有秦懷玉這條線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孔惠索有些焦急道,編撰字典雖然說秦懷玉給他,但是畢竟也有墨頓的功勞,孔穎達爲了避嫌直接將墨家子剔除出去,這未免有些不公了。
孔德勝大手一揮道:“沒有可是,此事就這麼定了,區區一部字典對於墨家來說並無絲毫的益處,而對我儒家卻是撬開怪儒李鐸的敲門磚,此事不容有失。”
孔穎達不由微微一嘆,他沒有想到孔德勝爲了儒家竟然已經不惜做出如此違心之舉,這對一直以來以孔聖先祖爲榜樣的孔德勝是何等的艱難的決定。
當日,孔德勝手持《字典》,再次登門夫子學院,和怪儒李鐸密談了一個時辰,這才滿意的踏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