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爵梟看着在冷家幹了快半輩子的管家這樣磕頭,心間也頗爲不忍。
他扶起忠叔,壓抑着情緒道:“忠叔,先別說這些了,如果潘嫂和老楊早有預謀,就算不是今晚,他們也會在某一天下手的。”
忠叔欲言又止,感覺自己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不管怎麼說,小少爺是在他的允許下才出門的,這個責任他難辭其咎。
忠叔知道冷爵梟的脾氣心性,有些話不要重複說,他懂得閉嘴。
他早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找不到小少爺,他就以死謝罪。
冷爵梟自然猜不到老管家的決絕心思,他望了眼歐陽說道:“歐陽,你跟我去書房。”
歐陽立刻將詢問其他傭人的事情都交給了警探們。
……
等冷爵梟和歐陽走進書房後,冷爵梟問道:“書房你都查過了嗎?”
歐陽道:“都查過了,沒有竊聽器。”
“好,你說一下今晚的情況。”
冷爵梟從辦公桌上抽出一支菸快速的點燃抽上了,眸色深沉可怕猶如閻王。
歐陽正色道:“今晚我照例像往常一樣跟着老楊的車出去,但我開了十分鐘不到,我的車就拋錨在了路上。當時我就打電話給老楊,老楊一直不接,後來再打就關機了。”
“我打電話讓別墅裡的保鏢來幫我拖車,回別墅後我就將情況跟忠叔說了。我自己去車庫檢修了我的車,發現之前已經被人動了手腳,我猜應該就是老楊。”
冷爵梟再次抽了一口煙問道:“最近幾天,你有發現老楊和潘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歐陽立刻道:“你回來之前我已經想過了,我將情況也反應給樓下的警探了。三天前,老楊在後花園接過一個電話,當時老楊看起來情緒很激動,因爲離得遠我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但他看到我時明顯有些緊張,我一開始以爲他可能在講家事,以爲他家裡的人有什麼麻煩,這種事情我也不好直接去問,只是等他接完電話後,我跟他說了一句,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歐陽的話說完沒多久,陸三的手機就打來了。
冷爵梟立刻開了免提。
“老楊和潘嫂這幾天的通話記錄和短信我全部排查過了,他們倆都同時接到過匿名電話,打匿名電話的人都同時威脅過他們倆,說是綁架了他們的孩子,讓他們配合綁架亞撒。如果不配合,就將他們孩子的人頭寄給他們!”
陸三的話讓冷爵梟和歐陽的臉色都將至冰點,冷爵梟壓抑着說道:“你繼續說。”
“那個人很聰明,每次打電話時用了處理過的聲音,完全聽不出原聲。”
陸三的語氣透着絲無奈:“這個人給潘嫂和老楊發短信裡的照片確實是他們的孩子,潘嫂的是女兒,今年十五歲,老楊的是兒子,今年二十六歲,從查到的資料裡看,他兒子的老婆一個月前剛生了一對龍鳳胎。”
“那人在電話裡警告過他們,絕對不能報警,不然立刻撕票。爲了起到震懾的作用,那人還砍了一大一小兩根手指頭,從照片上看我無法確實是不是潘嫂和老楊的子女,這照片也只有當時的潘嫂和老楊知道真假了……”
冷爵梟單手捂住發酸的眼睛,另一手將菸蒂直接丟在地毯上踩滅,他捂住眼睛的那隻手隱隱有些發抖,他無法想象亞撒要是在那個人手裡後果會怎麼樣……
整個書房死寂沉沉,歐陽大氣不敢出,手腳也早已冰涼,別說冷爵梟這個做父親的,就連他這個做保鏢的也是看着亞撒長大的,歐陽的心也像是被深深挖了一個血坑。
良久,冷爵梟才低沉暗啞的說出一句話:“那被切的手指肯定是他們子女的,不然他們不會被逼的綁架亞撒。”
父母愛子女之心,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會不理解,做父母的都有同理心。
如果不是真被逼到絕境了,潘嫂和老楊也不會失去理性做出這種犯罪的事!
說到底,對方是衝着亞撒來的,又或者說是衝着他冷爵梟來的,潘嫂和老楊只是被無辜牽連罷了。
想到這裡,冷爵梟實在無法恨起潘嫂和老楊這兩個人。
誰敢拿自己親生孩子的性命去冒險。
冷爵梟不禁想,如果換做是他,也許逼急了也能幹出那種事。
陸三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顯然潘嫂和老楊這兩個人也不會輕易出現了,說不定也被那高智商的罪犯給控制起來了。
說不定已經死了……
此刻,面對陸三的詢問,歐陽焦急的眼神,冷爵梟冰封似的臉上是死寂般的表情,他撐了撐眼皮,那雙帶着血絲的黑眸深不可測,他沉重的說出三個字:“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