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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一閃一閃,一閃一閃。
昏暗的室內,在抖抖瑟瑟的明燈下,一個身影在書桌前。
黑色大衣,黑色碎髮,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在書桌上修理着他的手槍。
那是一把黑色的手槍,槍身是黑灰色,像是由惡魔的骨頭拼接而成一般,而書桌上散亂地擺着用人骨製成的子彈。
“咔,咔,咔......”
他冷靜而銳利的目光掃過書桌上的手槍,熟練而流利的將黑槍的一個個部件拼接好,然後在它的槍膛中裝入了子彈。
“嗒,嗒,嗒......”
而就當他在修理手槍的時候,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了他的身後。
“神,這麼晚還在努力啊。”
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個少女端着水果盤緩緩地走到他的身旁,溫柔的這麼說道。
她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穿着白色的長裙,有着褐色的長髮,綁成一個大大的辮子,褐色的雙瞳很大很漂亮,裡面的光芒清澈如水一般。
她的身材相當的好,前凸後翹腰部很小,皮膚很白,如果是不知情的常人看到眼前少女給青年送水果,一定會暗自感嘆青年的福分之好,居然有一個看起來如此溫柔漂亮的妻子。
然而,他們沒有結婚。
雖說兩人互相愛着對方,將對方視作是最重要的人,但連戀人都不是,只是一直維持着青梅竹馬的關係。
究其原因,他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爲距離太近反而很難在一起吧。
“泠兒,馬上要執行一個很困難的任務,如果只用羅盤和妖刀的話想必不行,在這之前要確保黑槍的正常使用。”
少女坐在了青年的旁邊,青年一邊修理着黑槍,一邊微笑地對着她這麼說道。
“哦?又有任務啊?”
少女微紅着臉,疑惑的這麼問道。
“是啊,這次任務是有關二戰的,相當複雜呢。”
青年將黑槍放在了一旁,用放在水果盤上的銀叉叉起了水果,略微皺了皺眉這麼說道。
“這次的任務,是去一個叫【塞爾維亞集中營】的地方,據說那裡用幾百位孩子做實驗培養改造的生化人......”
青年將水果放在了口中這麼說道。
“生化人......孩子們真可憐呢,那這次任務的內容是.....?”
少女擡起了褐色的眼眸,這麼問着青年。
“任務的內容是將活着的還未被改造的孩子救出來,如果有某個孩子已經被改造成了生化武器,務必將她殺死。”
青年臉色一沉,緩緩地對着少女這麼說道。
“嗯.....那樣的話,蠻殘忍的呢.......”
少女低下了頭,目光黯淡了一些。
燭光在兩人的面前緩緩搖曳着,搖曳着。
搖曳着兩人沉默不語的身影。
........
】
“呼啊.......”
我猛地睜開了雙眼,醒來了。
眼前是閃着微光的檯燈。
睜開了雙眼,擡起了頭,首先我感到手臂有些發麻,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似乎我在書桌上枕着雙臂睡着了。
剛纔,似乎又做夢了啊,做奇怪的夢了......
我迷迷糊糊的這麼想着,擡起了頭,我側過頭去一望,貓貓校花此時也枕着雙臂躺在書桌上睡着了。
這次,她並沒有跟我一起同時醒來,而是繼續睡着,她均勻的呼吸着,微微紅着臉,睡睫一顫一顫地。
想必是怕吹風機吵醒睡着的我,她並沒有吹乾頭髮,頭髮還是溼漉漉的散發出好聞的香氣。
“呼......貓貓,你之所以睡着,是因爲想等我學習吧.....”
我小聲地看着她,有些無奈的這麼說道。
剛剛,我又做了那種夢了啊,有長得很像貓貓的女性出場的奇怪的夢。
我知道我和貓貓都是來自百年前的克隆體,可以說前世是戀人,剛纔的夢大概又是講述的我和她的戀愛故事吧。
但這個夢,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有些感覺是以“那個百年前的貓貓”的視角呈現的,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悽婉感和憂傷感。
這次的夢比之上次,我們兩人至少大了六七歲,氣質也有了一些的變化,但是某些東西卻又感覺沒有變。
我們在夢中討論的東西,貌似是集中營和改造人之類的,不過我感到有些疑惑了。
——前世的貓貓不是被我從集中營裡面救出來的生化少女嗎?她不是法西斯製造的叫做“真神”的戰爭武器嗎?
那麼,爲什麼:爲什麼夢中刻畫的卻是我和她打算一起去集中營?好像在去集中營之前就早早和我認識了?
那個傳說......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嗎?
我有些愣愣的這麼想着,越想越有些頭痛。
“算了算了,不想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
我敲着腦袋這麼說道,有些鬱悶的趴在了桌子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傳說到底有哪個地方傳錯了呢?
貓貓.....她的“前世”到底是誰?
......
【
【意大利一處豪華宮殿裡間】
一個戴着黑帽子的男人,獨自處在一個昏暗的房間內。
他凝望着眼前的那幅畫。
在寬廣無際的草原上,男人和抱着白虎的女人坐在左側,右側是白髮紅瞳的少女在無憂無慮的奔跑。
男人身穿黑色的風衣,留着黑色的碎髮,腰間挎着黑槍,背後揹着妖刀,胸口有着羅盤的項鍊。
女人身穿白色的長裙抱着白虎,白髮紅瞳的少女則是在追逐着蝴蝶,三人的臉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摩挲,摩挲.....”
戴着黑帽子的男人靠近了這幅畫,將乾枯而蒼白的手指伸出來,輕輕地摩挲着畫中的女人,那個抱着白虎,眼中流轉着如水的溫柔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帽子的男人突然擡起了頭,仰頭大笑着,瘋狂的笑着。
“緣貓貓,真神......緣貓貓,她怎麼會是真神......啊哈哈哈哈哈.....”
他好像有些失落而憤怒,有略帶些嘲諷的這麼笑着,然後笑完了,他便沉默不語了。
一直沉默不語着,沉默不語着,許久,他終於低聲而沉重的這麼開口了——
——“緣貓貓,你不過是那個時代最可悲的女人投下的對未來的思念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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