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傀儡靶子
現在的蘇離殤,額頭寫着兩個大字兒——苦逼……
可是事與願違,手中握着三塊地圖的年絕已經研究了好幾天了,可是對於前朝皇室寶藏所在之地卻並沒有什麼頭緒。.因爲年絕突然發現,拿着三塊跟拿着一塊的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除非有四塊,否則根本就找不到寶藏在哪裡。
蘇離殤是這麼想的,年絕之前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關注過第四塊地圖的所在,以爲得到三塊之後就可以輕而易舉找到寶藏了。
年絕是前朝餘孽,其實蘇離殤想過,第四塊藏寶地圖有可能本來就在年絕手中,只是如今看來似乎並沒有。而從一般人的角度來看,平均分成四塊的地圖,單看一塊或許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湊齊三塊之後,肯定能夠收穫很多有用的信息,甚至只需要簡單的推測就可以找到寶藏所在之地。
“湊齊了三塊,師父想必已經知道寶藏在哪裡了,第四塊沒有必要找,而且我確實不知道。”蘇離殤面無表情地說。
“徒兒,藏寶地圖已經得到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你可有什麼線索?”年絕看着蘇離殤問。蘇離殤其實是一枚非常好用的棋子,有實力有頭腦,還有在乎的人可以用來威脅他乖乖辦事。不過短短的時間,三國皇室至寶都落入了年絕手中,就算年絕自己親自上,都未必有這麼順利,因爲有些時候武功並不是萬能的。
當晚,再次出現的年絕對於蘇離殤將衛楠一家都攔了下來表示很滿意。蘇離殤也很慶幸自己今天的選擇,因爲他確定當衛楠一家人走出福王府的時候,年絕就在附近看着……
對不起……蘇離殤深深地看了一眼福王府,猛然轉身大步離開了。
蘇離殤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是對衛楠說過讓他去堯國做駙馬,他也真是這麼想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將衛楠一家人平安送走,而且保證他們能夠到盛陽城見到莫華笙和喬清……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衛楠帶着妻兒立刻到堯國去,甚至他會送他們平安過去。只是他知道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年絕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盯着這一切,而衛楠帶着莫毓秀和孩子就算白天走出了大興城,到了晚上恐怕又會落入年絕的手中。而莫毓秀是個女流之輩,衛福還那麼小,到時候受了驚嚇都是輕的,如果惹了年絕不快的話,那個老瘋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都給朕守好了,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府,任何人也不能進府”蘇離殤看着福王府緊閉的大門,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衛楠失望至極地看了一眼蘇離殤,猛然轉身朝着馬車走去,一手抱注子,一手拉住已經從車上下來的莫毓秀,大步朝着福王府中走去。
“送福王回府休息都給朕好好守住福王府,千萬別讓什麼小賊闖進去了”蘇離殤高聲說完,對着衛楠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小舅舅,請回吧不要鬧得大家都很難看,弟弟還小,被嚇着就不好了。”
“混賬”看着突然出現,將他們的馬車以及整個福王府都包圍起來的士兵,衛楠神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不想做什麼,”蘇離殤看着衛楠似笑非笑地說,“我記得我並沒有說過讓你們到堯國去的話,而且我怎麼忍心讓你到堯國去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呢?小舅舅還是安心留在大興城,就算做不了皇帝,榮華富貴一樣都不會少的。”
“你……”衛楠真的很想抽蘇離殤,“我意已決,而且這是你自己提議的,如今這又是想要做什麼?”
多保重……蘇離殤心中一痛,說出口的話卻讓衛楠瞬間變了臉色:“小舅舅,你是打算去堯國嗎?這樣似乎不太好吧?你們都走了,我自己在這邊豈不是很孤單?”
“現在告別也不晚。”衛楠看着蘇離殤語重心長地說,“我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小舅舅這是要不告而別嗎?我真是好生傷心呢。”蘇離殤昨日已經住進了衛國皇宮,可是這會兒並沒有穿龍袍,依舊穿着他標誌性的一身紅衣。
“不用擔心,我去跟他告個別。”衛楠給了莫毓秀一個安心的眼神,很快下了馬車。
衛楠也在馬車裡,看着莫毓秀和孩子神色很平靜。只是剛出了福王府,馬車突然就停了下來,衛楠掀開車簾就看到蘇離殤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福兒,跟孃親到堯國去嘍,到那裡你會有好幾個哥哥的。”莫毓秀抱着笑嘻嘻的兒子高興地說。他們已經坐在一輛寬敞的馬車中出了福王府,因爲今日就是他們離開大興城去往堯國的日子。
至於蘇離殤……衛楠真的是疲憊至極。他不知道蘇離殤想要什麼,也不知道蘇離殤什麼時候才能不再這麼任性。蘇離殤是成年人了,衛楠想要管卻總是發現自己無能爲力,既如此,還是各走各路吧。
“傻丫頭。”衛楠把眼眶已經溼潤的莫毓秀給擁進了懷裡。過去的就過去吧,未來還是值得期待的不是麼?就算他不再是衛國的皇帝,不再是衛國的王爺,那就去堯國當個逍遙自在的駙馬爺好了。正如蘇離殤所言,衛楠相信莫華笙和喬清都會善待他們一家的。
而能回到盛陽城,甚至是到那邊安定下來,這簡直是莫毓秀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今看着衛楠眼中的認真,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她可以和自己的丈夫,帶着自己的孩子回到家鄉去,再也不理會衛國的這兇紛擾擾。
莫毓秀也一直都有聽說關於堯國的消息,知道自從堯國的皇權落入莫華笙手中之後,實力一直在不斷壯大。就連香凡前幾日都在感嘆,普天之下最安全的一處所在應該就是堯國的盛陽城了,因爲不僅在天子腳下,還有寒月山莊和暗樓保駕護航,如今神醫谷也到了盛陽城附近。可以說,盛陽城已經成了天下人十分嚮往的一個地方。
“真的嗎?”莫毓秀這下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對她來說,堯國畢竟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即使如今她的父皇母后都已經死了,但是堯國還有不少她的親人在,有能夠關照她的兄長。
衛楠繼續留在衛國,對他自己,對如今繼位的蘇離殤來說都不算是什麼好事,畢竟蘇離殤不姓衛,雖然有衛楠的那道傳位詔書在,但是肯定還是有一些人會對衛楠心存希冀。衛楠並不想這樣,既然已經放下了,那就不會回頭。這是蘇離殤想要的,他給,而且絕不會反悔。
可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能回頭。衛楠曾經坐過衛國的那把龍椅,如今再下來,也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繼續做他的逍遙王爺,因爲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不再是衛國以前的那個福王爺了。
蘇離殤說衛楠可以帶着妻兒去堯國,衛楠過後認真想了想,覺得這真是目前對他一家人來說最好的選擇。衛國皇室幾乎被蘇離殤給滅光了,衛楠對大興城,甚至對衛國都沒有什麼好留戀的。而如果他一直以來都只是衛國的福王爺倒還好,可以帶着妻兒安心回到福州城過一輩子。
“我們不回福州城了。”衛楠看着莫毓秀微微一笑,看到莫毓秀突然有些緊張的神情,伸手握住她的手說,“我要帶你和福兒去堯國,以後我就只是你的駙馬爺了。”
“相公,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福州城?”莫毓秀難掩期待地問衛楠。她不喜歡衛國皇宮,也不喜歡距離衛國皇宮並不遠的這座福王府。
回到大興城福王府的衛楠突然感覺一身輕鬆,看着身邊的嬌妻愛兒,蘇離殤搞出來的那些糟心事他也能夠暫且放下了。
蘇離殤從東雷國盜走了藏寶地圖,又從堯國拿到了另外一張。東方洪此時肯定恨不得將蘇離殤大卸八塊,而莫華笙更直接,對蘇離殤用上了暗樓的天下追緝令。如果不是年絕在的話,蘇離殤哪裡還有機會好好活着坐上了衛國的皇位……蘇離殤現在就像是一個靶子,替年絕擋箭的靶子。可是他不得不乖乖地站在年絕前面,任由明槍暗箭都朝着他射過來,因爲他別無選擇……
年絕的想法蘇離殤不是不明白。如果年絕這個前朝餘孽如今突然冒出來成了衛國的皇帝,恐怕馬上就會成爲堯國和東雷想要除掉以絕後患的對象。年絕很狂,但是並沒有狂得沒邊兒,他其實很清楚自己過早暴露會落得個什麼下場。於是蘇離殤就成了年絕的傀儡,也是他的馬前卒。所有的事情都逼迫蘇離殤去做,而年絕自己躲在暗中,不僅自由,而且很安全,甚至如今天下都沒有人知道有他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我想要的不是衛國,而是整個天下我要你出現在人前爲我打下這天下,屆時纔是我榮登大寶之時。”
其實蘇離殤問過年絕,如果他把皇位拱手相讓,年絕可不可以放過他。只是年絕當時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他說的話蘇離殤記得清清楚楚。
而蘇離殤看着衛楠和莫毓秀難掩喜悅地走出高大的宮門,自己回頭看了一眼鱗次櫛比的宮殿,突然就笑了,只是笑容很苦很苦。衛楠不喜歡這座皇宮,也只是不喜歡而已。而蘇離殤自己,從斜候開始對這裡就已經深惡痛絕了。可是那又如何呢?蘇離殤現在可以體會到當初衛楠被迫當上衛國皇帝的心情,因爲他自己又何嘗是真的想坐上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
離開皇宮的時候,就只有衛楠和莫毓秀帶着他們的兒子,還有他們之前帶進宮的幾個丫鬟和隨從。
“嗯,可以走了。”衛楠給了莫毓秀一個肯定的眼神。他真的再也不想踏進這座皇宮了,甚至在想就算蘇離殤真的禍害了衛國,他也不想再管了。
莫毓秀心中有些緊張,怕到頭來又是空歡喜一場。她其實不喜歡衛國的皇宮,而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應該是跟衛楠一起住在衛國福州城福王府的那段日子。
“我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了嗎?”莫毓秀問衛楠,事發太突然,讓她覺得這幾個月的生活就像是一場夢一般。衛楠就那樣突然成了皇帝,又這樣毫無預兆地將皇位傳給了蘇離殤。
“我們今日就出宮吧,”衛楠看着莫毓秀微微一笑說,“先去福王府休息兩日。”
“相公。”莫毓秀開口,看着衛楠十分自然地就叫出了先前的稱呼。原來過了幾個月,她依舊沒有習慣叫衛楠皇上,自稱臣妾。
“秀兒。”衛楠已經褪下了那身他並不喜歡的龍袍,邁步走了進來,就看到莫毓秀抱着孩子坐在那裡,神色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衛國皇宮平馨殿。
蘇離殤早就想到了,就算他當了衛國皇帝,年絕還是不會放衛楠一家離開,因爲他們對年絕來說,就是用來要挾蘇離殤的最佳手段。不過沒關係,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讓衛楠一家徹底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的……
蘇離殤心中一沉,不過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神色平靜地說:“這個沒什麼,他們都是衛國人,不在衛國待着還能去哪裡?”
蘇離殤心中一跳,就聽到年絕接着說:“你當皇帝可以,但是衛楠和他的兒子都不能離開衛國”
年絕深深地看了蘇離殤一眼,沉默了一會兒說:“以後不准你再擅自行動,這個結果我可以接受,但是也別以爲你的那點兒心思我不知道。”
“師父,你覺得這樣不好嗎?”蘇離殤看着年絕問,“你想讓我執掌衛國兵權,我直接把整個衛國握在了手中,以後師父想要做什麼事豈不是更方便?”
“誰允許你擅自行動的?”年絕從天而降出現在蘇離殤面前,怒氣衝衝地說。蘇離殤突然成了衛國皇帝,並沒有跟年絕請示過,年絕是在衛楠那道聖旨頒出之後才得知的,自然是十分不滿。
衛楠沒死,年紀輕輕活得好好的。而聖旨是他親筆所書,蓋着衛國的傳國玉璽,而且是他自己在上朝的時候親自宣讀的。至此,衛楠短暫的皇帝生涯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從小到大最是討厭衛國皇室的蘇離殤,卻成了衛國的皇帝。
兩日之後,當上衛皇沒多久的衛楠突然頒下了一道震驚天下的聖旨,將皇位傳於衛國攝政王蘇離殤。
看着衛楠失望至極,再也不想看他一眼的背影,蘇離殤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和決然。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衛楠一家送到堯國去,如今只有那裡對他們來說纔是安全之地。
沉默了許久之後,衛楠起身說:“如你所願,你想要的我給你,我會帶着秀兒和福兒去堯國,你以後好自爲之吧”
“你……”衛楠已經不想再看到蘇離殤了。
“我一個大男人,想要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勢而已,沒有別的理由。”蘇離殤眼中露出恰到好處的野心和,“小舅舅就算不答應,我也有辦法得到,到時候結果不會改變,小舅舅還得平白受點苦,不值當。”
“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想要當這個皇帝?”衛楠看着蘇離殤的眼睛問。不得不說,蘇離殤的話讓他很心動,但他還是不能放心將衛國交到蘇離殤手中。
“小舅舅,這次算我求你,成全我,也成全你自己。”蘇離殤看着衛楠說,“你真的那麼在乎衛國如何嗎?就算我當了皇帝,也不會把衛國的人都給殺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去堯國多好,如今天下最太平的恐怕就是盛陽城了,連神醫谷都搬過去了,莫華笙和喬清會善待你們一家三口的,你所向往的逍遙自在的日子唾手可得,有什麼不好?”
“不行”衛楠直接拒絕了。蘇離殤根本就不會做一個好皇帝,衛楠不想讓蘇離殤把衛國給禍害了,尤其是蘇離殤如今行事越發沒有章法了。
“小舅舅,是我對不起你,不該讓你當這個皇帝。”蘇離殤看着衛楠不容置疑地說,“但是現在我要你將皇位讓給我。”不管衛楠討厭他也好,恨他也罷,蘇離殤都不在乎,他現在只希望衛楠一家能夠安安穩穩地活着。
衛楠真是要被蘇離殤給逼瘋了。他不想當皇帝,蘇離殤非要他當,甚至一下子弄死了他的兄長和所有的侄子。如今他好不容易接受了,結果蘇離殤又說不讓他當了,他要自己當衛楠最見不得蘇離殤這副什麼都不在乎,彷彿可以隨心所欲掌控別人人生的模樣。
“當駙馬爺?當你他媽的駙馬爺”衛楠直接擡手朝着蘇離殤就打了過來,蘇離殤沒躲,硬生生受了衛楠這一巴掌,“都是兒戲是吧?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在你眼中都是兒戲?你想當皇帝你早說啊,爲什麼要搞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覺得我很好玩兒是吧?”
“小舅舅就當我是胡鬧吧,反正我從小到大胡鬧的事情多了去了,小舅舅早就該習慣了。”蘇離殤看着衛楠說,“我的確是後悔了,一早就應該做皇帝而不是什麼攝政王。反正你一直都不喜歡這個位子,不如還是給我吧。我剛剛已經想好了,你這不是娶了堯國的公主麼?那就帶着你的公主去堯國當駙馬爺算了,不用留在衛國看着我糟心。”
“你……簡直是胡鬧”衛楠快要被蘇離殤給氣死了。這究竟是在做什麼,如果一早蘇離殤自己做了這衛國皇帝,何至於還要折騰衛楠一場?
“如果是呢?”蘇離殤看着衛楠似笑非笑地說,“小舅舅願不願意將皇位讓給我來坐?”剛剛聽到衛楠的話,蘇離殤突然心中一動。他是對皇位沒什麼興趣,但那是以前。如今的話……如果他成了衛國的掌權者,是不是衛楠一家就能夠躲開這一切置身事外?年絕有什麼招數,想要得到什麼都可以衝他來,只要能夠放衛楠和莫毓秀帶着孩子一起離開……
“你如果想要衛國的皇位,以前不是沒有機會,如今這是後悔了嗎?”衛楠看着蘇離殤冷冷地說。衛國先皇是蘇離殤害死的,蘇離殤既然有辦法讓衛國先皇在聖旨中冊封他爲攝政王,同樣有辦法讓衛國先皇將皇位直接傳給他。衛楠不明白,蘇離殤明明對皇位也沒有興趣,如今卻頻頻做一些令他費解的事情。
“不想做什麼,”蘇離殤說,“只是想當個名副其實的攝政王而已。”
衛楠神色一凝,猛然站了起來:“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先是藏寶地圖,現在又是虎符,蘇離殤究竟想要做什麼?
“小舅舅別問了。”蘇離殤並沒打算跟衛楠分享他這段時間的經歷,“我是衛國執掌兵權的攝政王,小舅舅是不是應該將虎符交給我?”
“你之前去哪裡了?”衛楠問蘇離殤。原來蘇離殤純粹是玩世不恭遊戲人間,可是如今,衛楠真的很不解蘇離殤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沒事。”蘇離殤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說。他是新傷加舊傷,一直都沒好。年絕不會讓他死,但是也沒對他好到哪裡去,回來的一路上很折騰,根本沒有時間養傷。
“你又受傷了?”衛楠看着蘇離殤明顯很差的臉色,皺着眉頭問。蘇離殤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他很想痛罵蘇離殤一頓,可是話到嘴邊卻成了關切。如果罵蘇離殤有用的話,衛楠絕對會每天不重樣兒地罵他,可是沒用,所以衛楠也不想白費力氣了。
“小舅舅。”蘇離殤開口叫衛楠,一如既往。雖然衛楠是蘇離殤的小舅舅沒錯,但是從斜候開始,蘇離殤其實已經不再承認他另外的舅舅了,衛楠是最小的,卻成了唯一一個。只是這麼多年蘇離殤都沒改過口,就算不存在大舅舅,他依舊管衛楠叫小舅舅。
看着趴在莫毓秀懷裡的孝子對他露出了一個懵懂的笑容,蘇離殤脣角也微微勾了起來,擡腳走進了平馨殿。
“秀兒先帶福兒去休息。”衛楠示意莫毓秀離開。
而當衛楠轉頭看到站在那裡的蘇離殤,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皇上。”莫毓秀突然看到殿門口站了一個人,就伸手把孩子抱了過來,用眼神示意衛楠有客來了。
衛楠和莫毓秀正帶着兒子小福子在平馨殿中享受每日的親子時光,從出生就特別愛笑的小福子看着衛楠扮的鬼臉,樂得咯笑個不停。
衛國皇宮。
而對天下追緝令對象蘇離殤的第一次捕獵行動失敗了之後,暗樓的殺手就沒再出現過了,因爲他們傳了消息給樓主莫華笙之後,收到的新的命令是按兵不動。
被年絕這樣的絕頂高手保護,蘇離殤沒有感覺到一丁點兒的安心和喜悅。只是蘇離殤很清楚,除非莫華笙和喬清親自來,否則不管暗樓來多少殺手,恐怕都不是年絕的對手,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莫華笙對你下了天下追緝令,看來你已經暴露了。”年絕看着蘇離殤聲音沙啞地說,“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在暗中保護你,你繼續做我交待的事情。”
看着那些殺手一個個倒下,蘇離殤退到角落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等周圍再次歸於沉寂的時候,蘇離殤眼前出現了很多屍體,不過並不是之前出現的全部殺手,因爲他們自知不敵已經退了。
只可惜,自從年絕找上蘇離殤之後,蘇離殤這輩子的運氣似乎都用盡了,因爲剛剛跟暗樓的殺手交上手,戴着鬼面具的年絕就從天而降擋在了他面前……
竟然是天下追緝令……蘇離殤突然笑了,笑容很是詭異。真沒想到莫華笙對他用了天下追緝令,還真是看得起他。不過這樣也好,有天下追緝令在,這些人不會要了他的性命,而是會把他抓回去交給莫華笙處置,這對蘇離殤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天下追緝令,蘇離殤。”最前方的黑衣殺手冷冷地說。
“你們是來取我的性命的嗎?”蘇離殤神色平靜地看着帶頭的殺手問。
看着密密麻麻從天而降的殺手,蘇離殤其實並不覺得意外。莫華笙和喬清遲早會發現當時紅楓嶺上那個人是他,而他也一點兒都不懷疑那對夫妻不會善罷甘休,因爲莫北玥中了毒,堯國皇室還失去了那張藏寶地圖,表面看來都是他蘇離殤做的。
蘇離殤回到大興城的消息還沒有散播出去,他也沒有出過攝政王府的門,但是就在當晚,暗樓的殺手如期而至。因爲莫華笙發出的天下追緝令並沒有撤銷,而衛國大興城的攝政王府一直都有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