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檸並未多說,而是覺得這裡不是說話之地,提議之後,兩人便步行前往花園涼亭。
“你剛剛話裡何意?我沒明白。”上官青檸坐在涼亭中,擺弄着剛剛摘來的花朵,隨意道。
上官六月咬住嘴脣,她怒火燃燒,心中氣氛不甘,她抓緊拳頭,上前一步,怒視沖沖,聲音略大問:“你嘴上說讓爹爹收我爲義女,幫爹爹出主意讓王爺娶我,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明知道王爺不會娶我的對嘛?故意讓我遭恥笑是嗎?”
義女之事和王府之事一公佈,天下人卻稱上官家是爲了面子用她當做耙子,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嫁給王爺,此刻王爺卻拒絕上官家好意。
她被所有人恥笑。
上官青檸深吸一口氣,雙腿優雅從欄杆下拿下,來到上官六月身邊,玩如夕陽溫柔的目光瞬間變得如冰山一樣寒冷,脣角上揚。
“是,又如何?”上官青檸眉眼輕佻道。
上官六月竟無言以對。
她一直扮演好奴才的角色,自問沒有一點瑕疵,幾日回上官家前,上官青檸說要幫她恢復身份,她還高興有翻身的機會。
可是,就算上官青檸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一點謙讓之意。
“你爲何要這麼對我?我是你的妹妹。”上官六月嘶吼一般叫到。
這個稱呼,她壓在心底多年,這個身份,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如何恢復。
“爲何?”上官青檸不明所以的反問,然後滋了一聲搖搖頭,湊近她鄙視道:“因爲我要讓你知道,即便你是爹爹的女兒,在我這裡,你依舊是個奴才,即便你是我的妹妹,可我從未承認過你,甚至,我噁心妹妹這個稱呼,我要你記得,你永遠都是我腳下的一隻螞蟻,永遠都不可能成爲我頭上的飛鳥。”
上官青檸一邊說,手一邊拍着上官六月的臉蛋。
“你,原來你之前那麼對我,都是爲了教訓我讓我有自知之明是嗎?”上官六月死死的咬着嘴脣,血腥味入口。
她不甘心,她一心扮演的角色,卻被上官青檸全部看透不說,還玩弄鼓掌之中。
“還算你聰明。”上官青檸似乎稱讚她的頭腦。
上官六月鼓起勇氣,絕美的桃花眼睜圓。
“你別忘了,爹爹已經把收我爲義女的消息公佈於衆,就算王爺不娶我,我也是爹爹光明正大的女兒,你嫌惡的稱呼,日後你也要天天稱呼,而且,我也不需要在給你當下人,我也要你記住,總有一天,我會飛上高枝。”上官六月面部繃緊,五官猙獰,怒視。
不管怎樣,她有了身份。
“漬漬。”上官青檸故作惋惜搖搖頭,不屑一顧,口吻如寒冷的冰山,警告道:“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有了身份又如何?我和爹爹說一句,你就永遠是我腳底下的丫頭,我這麼做是爲了讓你明白,不要以爲有了身份就可以任意忘形,若你藉由身份敢越軌,我會毫不留情的……”
說着,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然後將手中花朵死死捏在手裡,不成樣子。
上官六月明白,她有了身份又如何?爹爹疼她又如何?卻拖到現在都爲給她一個真正的名分。
她還沒有資本去對抗。
“哼,好好想想以後怎麼伺候我吧,和你閒聊耽誤我的時間。”上官青檸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陣子頭腦過於緊張,她真想出去放鬆一下。
而且,此刻她有時間放鬆,日後,就真的沒時間了。
上官六月不僅沒有將警告謹記在心,而是更加增加了她的怒火,她的拳頭,骨骼咯咯作響,咬牙切齒。
既然這樣,你也別想好過,你最愛的母親已經死在我手,那麼,我要將你珍惜的人全部殺死。
我要你後悔莫及,我要你知道什麼叫害人害己。
上官六月陰森着臉,雙瞳死死的瞪着,眼仁突出,緩慢的離開。
—
上官家離臨安街比較遠,上官青檸坐馬車來到臨安街道,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她不喜歡,不知不覺她來到位於臨安街邊緣之處,這裡,有一家酒樓,叫鳳凰臺。
是個雅靜之處。
她剛剛走到門口,身邊一抹身影越過。
她瞬間看過去,盯着那剛剛一掃而過的玉佩,果然,那不是平常人之物,如玉雕刻,有棱有角,而那盤旋的金龍,更加扎眼。
上官青檸微笑,跟上前去,送上門來,免了她的麻煩。
鳳凰臺有五層,在最頂層可以清晰的觀看整個臨安街景色,而且,還可以將那圍牆後的皇城收進眼底。
她悄悄跟上最頂層,躲在一根柱子後面觀察那人動態。
“誰?竟敢跟蹤我家主子?”
一個鋒利的劍,架在上官青檸的脖子上,什麼人有如此功夫?竟然了無生息的繞到身後,還悄無聲息的拔劍相見。
她雙手舉起,看着劍,慢慢的移動身子,擡眼看去,是一名長得很秀麗的姑娘,一身綠色丫頭服飾,眼底卻閃過一抹精芒。
可見,這丫頭不是普通丫頭。
“我沒有惡意,可否先把劍拿下去?”上官青檸指着劍,說道。
“別廢話,你現在是刀尖上的人,有什麼資本和我談條件?”水兒把劍更加向前動了動,凜冽道。
上官青檸不敢動,若是一動,那鋒利的劍定會抹了她的脖子。
“水兒,放下劍。”
脖子上的劍漸漸抽離,上官青檸放下心來,擡頭看去……
男子身穿青色袍子,望眼看去,那一針一線都是金絲銀線,英眉下的精緻雙眸,內眼角向內而深邃,外眼角微微上挑,雙眼皮大而清晰,雙瞳黝黑宛如黑夜,長髮盤起,一束自然垂下,髮色如墨。
五官精緻有棱有角,似青玉雕刻,高挺的鼻樑,筆尖微微勾起,脣瓣似桃花形狀,薄脣微微上揚,彷彿是在桃花樹下的美男子。
都說鷹鉤鼻的人絕頂聰明,見他雙瞳深邃且明亮,似可以洞察一切的神情,可見這一點是真的。
但是,他深邃的瞳孔中彷彿有一層薄霧籠罩,眼底一抹幽暗隱隱做現,若不是細細斟酌,平常人看不到。
手中摺扇輕輕揮動。
衣着顯貴氣,身姿顯氣魄。
而那腰間垂掛的玉佩,更是凸顯了他不是尋常人。
更何況,身邊跟着一個會武功的丫頭不說,身後還有兩個穿着布衣男子,看神色和身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姑娘爲何尾隨於我?可有事?”顧景炎溫柔一笑,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