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辰艱難嚼着口中的肉,也不知道雪冥抓的是個什麼狗屁品種,這精獸的肉其苦無比,難以下嚥,“大哥,還有酒嗎?我想再喝上一口。”
寒衣取出酒葫蘆,拔下木塞,給他遞了過去。茗辰一口酒灌入,連同那堵在喉眼的肉,全都衝進肚中,“來,大哥,三弟,你們也喝一口,喝完我們就出發,我帶你們去。”
寒衣聽他這麼一說,心情立刻舒暢開來,接過酒葫蘆,也大口灌下。雪冥從他手中接過酒葫蘆,仰着腦袋,直接將剩餘的部分喝了個精光。
此時茗辰的心中是一種別樣的朝涌,“自己還要求什麼呢?紅粉佳偶有了,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了,視爲至親的姐姐也有了。如果還有要求,那就是要求自己爲他們活下去,和他們一起走下去,不問前路,只求無悔。”
“雪冥,你和茗辰走在後面,時刻注意你二哥的安全,我走在你們前面。還有,二弟,你那節鞭就先收起來吧,我看這東西很邪門,非到萬不得已,能少用就少用,若是遇到什麼東西,交給我們就行。”寒衣手一揮,將火堆撲滅,轉過身又接對茗辰着說道:“你要說的話,我們路上邊走邊說。”
其實不用寒衣說,茗辰也會將節鞭收起來的,因爲他現在再沒有足夠的靈蘊去驅動這節鞭的威力。
三者前後相擁,起身往魅嶺深處走去。
途中,茗辰將他從魅漓那兒得到的地址,連同遇見魅漓交談的整個過程,以及那封書信和準絕級精獸的事一字不差地全告訴了他倆,同時順帶着魅族女帝魅音已經進入第十二道山攔之事,以及暗中涉足的魂獄和白候府、魅族長老院三者之間的種種關係,還包括他將魅嶺之中藏有皆字秘的消息四處散發一事也說了出來。
當然,其中觸及到天極門的,都被他拐着彎地摘除和刪減了。只是茗辰也知道,這麼大的一個謊,就算他再怎麼遮掩,要想做到天衣無縫,完全不讓大哥和雪冥生疑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先前他已經出了一個漏洞,想必大哥早就對他有了疑慮。
可這些事他必須說出口,茗辰想借這些事讓寒衣看清楚局勢,魅族皆字秘這事,已經是一攤渾水,牽扯太廣,人族若想從中謀取自己的利益,必須小心謹慎,做好萬全的準備。
雖然他也知道,大哥既然聽了尚先生的話來到天魅城,不可能沒有做相應的準備,可他還是放心不下。
原本茗辰以爲聽了這些話後,他們會問自己很多問題,不過奇怪的是,聽罷了後,寒衣和雪冥並沒有問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從他的話中聽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寒衣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叢林,單手置於腰間,做出準備隨時拔劍而出的姿勢,雪冥倒是時不時地搭上一些話,但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純屬是把茗辰的話當做凡者茶樓中那些說書的來聽。
比如,當茗辰說他把皆字秘藏於魅嶺第十二道山攔的消息到處傳播的時候,雪冥就問道:“二哥,你是嫌這場戲不夠刺激不夠大不夠熱鬧嗎?還特意地想往裡面加些料,讓那些個小族小門們也來摻和摻和。”
“你二哥不是嫌棄這戲,而是覺得自己一個大好男兒,居然被兩個女子合起夥來耍了一頓,心中不痛快,尋求報復呢。”寒衣說道。
“哦,懂了,原來如此,二哥這麼淡的性子,居然也會有這種心思,想不到呀!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唄?”
“教你?你二哥心思藏得深着呢,你笨頭笨腦的,怕教了你學不會。”
“二哥心思深?不會呀,我怎麼沒看出來。”
……
他倆一唱一和,明顯已經從茗辰的話中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但卻不明說,藉着這樣的對話來臊着他。
茗辰第一次被挖苦,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好發作,只好腆着老臉在心中想着,什麼時候要是他倆有要是有什麼把柄落在自己手裡,定要好好修理他們一番,不報此仇,他喝水都覺得不痛快。
緊跟着寒衣的步子,一個時辰不到,他們已經地來到了第八道山攔處,這途中他們沒有遇到過任何的五階以上的精獸。
當真如寒衣所說,他來的時候,查看到魅嶺五階以上的精獸全部朝着最裡面的山攔跑去了。
然而這可不是好事,精獸們的聚集意味着越往裡面,他們所遇到的危險就會越大,而要想做到不與精獸產生正面的交鋒,則越不可能。精獸的羣體意識十分強,只要同類中有一個受到襲殺,剩下的就會羣起而攻。
這種情況對他們非常不利,怪級以下的還好,一旦招致大範圍煞級精獸,那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
而這時,寒衣卻對茗辰和寒衣說,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魅嶺第十二道山攔處。
可沒等到他們趕到第十二道山攔,也沒等到他們遇到高階精獸的圍攻,寒衣和茗辰遇到了他倆這一生最想殺的修者。不是一個,而是七個。
魂獄,七閻之煞。
寒衣至今都無法忘記和他從神都逃出,死於他們之手的小師弟,林一。
而茗辰也無法忘記同樣死於他們之手的刀叔。
寒衣的手剛觸及藍麟玉所鑄劍柄,殺意就已經完全展露了出來。
雪冥看着若隱若現的七道暗影,鐵盾已經被他牢牢抓起了。
“我們這是遇到什麼?三名少年郎,看上去還都秀色可餐的樣子,沒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待了這麼多天,今天居然遇到了這麼好的東西,終於可以擺脫這該死的寂寞,可以好好享受一翻了。”一陣冷得刺骨的女聲,自然是瑤光站位的女煞。
說完話後見其餘的六者沒有搭理她,又接着說道:“別這麼緊張,三個少年郎,毛都沒長齊,威脅不了獄首的大計。來來來,快到我這兒來,讓我好好疼疼你們。”
“都說冤家路窄,雪冥,看好你二哥,由我來對抗他們,你們找準時機就走,現在不是和他們糾纏的時候。”
雖然對他們七個是恨之入骨,但寒衣和茗辰都不是逞強無知的莽夫,現在他們的時間十分緊急,並且這七個五年前已經算是神道級的高手,就算現在小境上還沒有突破,但想必也已經臻至圓滿。
而區區五年的時間,太短了,也許足夠讓七煞之閻忘記在他們數不清的獵殺中,還有一個叫寒衣、茗辰的存在。
但並不足以讓寒衣他們完全成長爲這七者的對手。對於他們來說,七煞之閻這樣的獵神級的殺手,依舊很強大。可無論如何,此刻寒衣必須擔當起做大哥的責任。
“記住,找準時機就走,我隨後就會跟上你們,不用擔心我。”寒衣說完,拔劍的瞬間,就是一招絕殺。
“嗯?居然已經入了神道級。”顯然眼前男子所展現的實力,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過轉而又繼續說道:“不過,你下基處的精元看來有些紊亂,看來,剛突破不久,來,讓姐姐我看看。”說着,瑤光的女煞一步踏出,直接對上寒衣的劍光。
寒衣劍鋒一轉,一股凌厲之氣自劍中閃出,居然將女煞踏步而出時所帶的煞氣給壓了回去。
“劍勢。”
天樞主位的主殺之煞雖對眼前男子先前出手時所展示的神道級初階實力有了些許的興趣,但當感受到來自男子劍中那股靈動自如、勁鋒暗藏的劍勢時,他才真的去以正眼相看。
男子能在如此年紀就入神道級,的確可以說是天才。可天才又如何,很多情況下,他們七個殺的就是天才。所以再逆天的天才,殺得多了,自然也麻木了,而當再一次見到這一類的修者時,他們也許會對此產生些許的興趣,但卻基本上上不會用正眼去想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