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墟不敢將孫寶元有可能是殺害二毛元勳的事告訴邱香,只能以學習使用電腦爲由,偷着用邱香的電腦查孫寶元的資料。
查過之後發現,孫寶元案底不少,年輕的時候沒少幹打架鬥毆的事。1985至1995年間幾乎隔兩個月就會因爲涉嫌大家進一次警局,給警察們添了不少麻煩。
結合孫寶元的案底和個人資料,重墟對這個人有了嶄新的認識。
不得不說,在成爲拾荒者之前他曾經輝煌過。
80年代他在北倉註冊了7家遊戲機廳,爲當時全市之最,手底下養着七八十個小弟,可謂呼風喚雨,在白水市北雄霸一方。
1991年,他喝酒時跟人發生口角用酒瓶子戳瞎了對方的一隻眼,被警察帶走,後來交了150萬賠償款,事情不了了之。
1993年,他又將一個17歲少年打成了弱智,賠了錢又坐了一年牢事情纔算過去。
他就這樣在北倉胡作非爲了十年之久,無人敢惹。直到1995年情況出現轉遍。
95年開始,遊戲機漸漸落伍,電腦成了年輕人娛樂的首選,網吧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孫寶元沒有及時轉型,收入大減,小弟也紛紛散去,他的勢力大不如前。
他沒有認清事實,像破落貴族一樣想維護自己的尊嚴,結果在歌廳因爲爭風吃醋把人給打開了瓢。
而這個不是旁人,就是二毛。
二毛也是狠角色,捱打第二天一早就帶了100多人把孫寶元的遊戲機廳給砸了,打得孫寶元一個月沒能下牀,他的老婆也在那場鬥毆中意外死亡。
事後,二毛一夥人找了個替罪羊交給警察,案子就這麼結了。
孫寶元以爲事情就這麼過去,立志重整旗鼓,找機會爲妻子報仇。然而這只是開始,未來的時間裡警察隔三差五就到他遊戲機廳檢查,說收到舉報說他遊戲機廳有未成年人!
遊戲機廳就指望賺未成年人的錢,警察天天來查,他的生意無以爲繼,不但關門歇業,還欠了一屁股債。最終走上了拾荒的道路。
而二毛卻與他的沒落形成巨大反差,先是開網吧,隨後是KTV、迪吧、酒吧……什麼新穎他幹什麼,越幹越紅火!儼然成了新的北倉之王。
重墟看到這些恍然大悟,“孫寶元殺二毛真正目的是復仇,搶毒品是順帶的事。他與二毛恩怨分明,人間強大的信息系統全部記錄在案,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懷疑到他。不行,我無論如何得趕在警察之前找到他,把我的皮衣和角拿回來。”
午夜時分,邱香已經下班,辦公室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人,重墟將大門鎖好,手掐法決默唸咒語,眼前景物一閃而過,下一刻他就來到了孫寶元家所在的明陽小區僻靜的河邊。
正要沿着河邊小道往G6號樓趕,耳畔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尋聲望去看到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草地上忙活着。
重墟縮了縮脖,暗暗慶幸對方專注沒有看到他現身,趕忙躥上主路,走出數步覺得那二人實在有傷風化,就扮出老大爺的聲音用方言斥責,“幹麼咧!在草地上啃啊啃滴,你們是羊嚒?”
“啊!”青年男女登時大驚,捂着半luo的身子就跑,狼狽的樣子逗的重墟哈哈大笑。
“耶!捂下邊幹嚒,捂臉,下邊都一樣!”
姑娘聽了他的提示果然捂臉,又引得他一陣大笑。
重墟這才心滿意足,乘電梯來到G6號樓403室,見走廊無人也沒有攝像頭之類的裝置,穿牆走了進去。
孫寶元的家與402室嗷嗷家基本一致,只不過相比嗷嗷家的凌亂,這裡比較整齊,傢俱各居其位,只是桌面上落了灰,應是孫寶元許久未歸所致。
重墟在屋子裡搜了一圈,沒有找到皮衣和角,撓了撓頭心想:“老爹說不能當着人的面用法術,現在沒人不算違規。反正破戒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多添一次也無妨。”
他徑直進孫寶元的臥室,在臥室的牀上地下摸索了一陣,捏起一根頭髮道:“有了!”
接着從百寶囊裡取出幾張符紙,用毛筆硃砂畫了十幾張符,將符折成紙鶴後,用錐子戳破手指擠出精血,又用沾了精血的頭髮爲紙鶴畫上眼睛。
一串低沉的咒語過後,十幾只紙鶴立刻活了過來,精靈一般凌空起舞。
重墟打開窗戶,道:“去吧!有發現隨時來報!”遠遠地看到紙鶴飛向夜空,他依稀聽到門外走廊上有腳步聲,順着貓眼向外瞧看,是兩名警察。
重墟不敢多呆,趕忙用地遁術潛回返。
剛回到派出所辦公室,就聽到邱香熟悉的吼聲,“重墟,開門!你在裡邊幹嘛呢?鎖什麼門。”
重墟心道:“這娘們有這麼敬業嗎?大晚上不睡覺,跑來加班?”他趕忙打開門鎖,問:“你怎麼來?”
邱香也不答話,進門直奔電腦,說:“你是不是用我電腦看亂七八糟東西呢?那玩意兒有病毒,我電腦裡有很多重要材料,弄癱了可怎麼辦?”
“我沒看別的東西,就是查了點資料。”
“那你幹嘛鎖門?”
重墟嘆了口氣:哎!又得撒謊。他說:“查了一會兒覺得困,想睡一會兒,你就來了!大晚上你不睡覺,跑這兒幹嘛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誰讓你把姐的電話留給嘟嘟的?那娘們大半夜給姐打電話,害得姐連個好覺都睡不了。”
拜訪嘟嘟的時候重墟讓對方如果聽孫寶元家有動靜就聯繫他,留的電話就是邱香的。
重墟道:“我不是沒電話嘛!全白水市我就記得住你的電話,不留你的留誰的。”
邱香一聽這話忽然改怒爲笑,態度轉變之快令重墟歎爲觀止,心道:“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我!”他問:“嗷嗷大晚上找你說有什麼事了沒有?”
“她說402有動靜了問咱們要不要去看?”
“什麼時候的事?”
“就半個多小時前。我接了電話立馬趕了過來。”
重墟心道:“半個小時前……那不就是我嗎?”他點了點頭說:“哦,知道了!”
邱香不明就裡,催促說:“知道了那就過去看看啊!去晚了孫寶元又不在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