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晴睨了眼他，繼續說道，“爲了蘇家，爲了蘇氏集團一直在物色優秀繼承人。我想，你應該正是他的目標之一。”
“別亂想，我跟茉雅是不可能的。”季郢風沉下臉說道。
見他神色突變，她反而覺得有異。
“爲什麼你就肯定不可能？這世上有許多以爲不可能，卻很有可能的事在發生不是嗎？”
“你就那麼想把我推給她？”
季郢風忽然發火似得，將筷子砰地一聲重放在玻璃茶几上！
“你……”
冷之晴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可能她不懂，她敏感，他又何嘗不是。
失去她的幾年裡，他沉浸在悲傷中。用工作埋藏着他所有的惦念，記憶。
直到她再次出現，兜兜轉轉繞着圈子，讓他爲之瘋狂。他不願她再離去，那是隻有失去過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患得患失的感覺，好像在乎的人或事隨時都會憑空消失！
他想抓牢，又怕自己抓得太緊，更容易流逝。
她的這番話，正等於將他推給另一個女人。讓他不安的心，終於被引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季郢風的咆哮，讓她徹底懵了。
“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你只是不顧一切的想把我推給另一個女人，你只是因爲身邊有更多的選擇，所以隨時都可以替換掉是不是？”
“喂，季郢風你別欺人太甚。我哪有……”
每每她話未說完，他就截斷！
“季可晴我告訴你！不管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身邊有多少個男人。到最後，唯一能站在你身邊，被稱作是丈夫的人只有我季郢風一人！誰膽敢肖想你，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毀了他！”
原本這話的前半段聽來好好的，可不知怎麼地。聽到後頭，冷之晴就覺着不對勁。
因爲那話會讓她不由得響起自己逝去的父母，他那麼說來，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個性！
“毀了他？你會怎麼做呢？再次演繹一
場交通事故？還是，想到更絕妙的方法？反正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好了。是剝奪他人的生命，還是毀掉對方的前途？”
時間戛然而止，空氣凝固住。
一呼一吸間，都有着巨大起伏。
“在你心裡，我是個魔鬼是嗎？”他如豹般危險靠近。
“你覺得你是天使嗎？就連我，都不敢自稱是天使。這世上有誰的手是完全乾淨，不染血腥？不過是或多或少罷了。”
也就是說，他是惡魔，是既定。只不過這手上的血，多了或少了。
“你好樣的。”丟下她，他憤怒離去。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快要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他也是這樣，這樣離開，沒有任何交代。
可能是憤怒，可能是不耐，就是這樣離開。
她也似乎習慣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祈求着他陪伴自己。因爲她習慣孤獨，習慣被拋棄，習慣黑暗。縱有千百次，她也再不會多說一句，乞求的話語。
倔強的她，緊閉雙脣，硬是將哽咽在喉嚨的話，給嚥了下去。望着門口方向，已然消失的聲音。她，悵然若失。
這次鬧得不愉快，讓冷之晴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是不是因爲她有那麼一絲期待過，他就算生氣也不會再放開她？
明知道他們之間牽扯着仇恨，她爲什麼還會這樣……
恐懼的自我懷疑，讓她也不敢多留片刻在這兒。
開車在外兜了幾圈，最後回了莊園，發現尼爾在客廳裡，彷彿是等着她回來。
“這麼晚，怎麼還不休息？”她走近，疲倦的將自己摔在柔軟的沙發上。
“聽說你跟季郢風要結婚了？”尼爾合起手中的書籍，擡眸看向他。
年紀漸長的他，明明也沒有多勞，竟然還戴起眼鏡！而且看起來戴法有點像老花鏡，微微下墜，怪搞笑的。
冷之晴今天沒這麼好心情，所以也沒有特別注意，“恩，是有這個計劃。”
“就算想報復，也不該這麼做。”尼爾對她的決定，不太滿意。
身爲這羣孩
子的長輩，他又怎會不知道孩子們心裡都在想什麼？
“尼爾，這件事我希望你別插手。”冷之晴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仰着頭閉眼靠在邊沿。
“我要是真插手，你也不一定知道。”
“我知道你不會的。”
“所以我才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別逞一時之氣。你應該要做的不是直接報復，而是去調查清楚當年事件的始末。作爲一個成熟的大人，不該意氣用事。”
“別忘了，當年把真相告訴我的是父親最信賴的伯父。是跟父親一手打拼的戀季……”
所以，沒有這個可能。
尼爾嘆氣搖頭道，“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種可能性，總不能聽他人之言，就武斷下結論。”
“尼爾，說實話，我很好奇，爲什麼你會幫外人說話。”
“我是擔心你意氣用事，把自己的終身幸福賠進去。”
冷之晴倒在沙發上癡癡的笑起來，“終身幸福？從他毀了季家的那刻起，我的幸福就被他一併毀了。我哪裡還有幸福可毀？尼爾，你在開玩笑嗎？可是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哦。”
“你真的放不下嗎。”
“這樣的恨，若是你，你能放下嗎？”
如果被自己曾深深信賴和愛着的人背叛，並且害死了自己的親人，那還能原諒嗎？無論是誰，恐怕都做不到原諒。
“那麼現在，你對季郢風有何感覺？”
“沒感覺。”
“撒謊。”
“有……又如何？”
“你還是愛着他的。”
“不！我沒有！”
“別否認，之晴。就算你愛着他，也不是件丟人的事。不過是……”
“愛上害死自己親人的人！不可能！”
“不要這樣，就算承認……”
冷之晴堅決否認自己的感情有變，“尼爾！不要逼我！我對他沒有絲毫感情！更不會對不起爸媽！要知道他們是如何……如何慘死的……”
尼爾能夠感受到她周身散發的悲慟氣息，對這孩子是又心疼，又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