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正哭得帶勁的楚天馬上就差點被軒轅釋的話給噎死,“我誰?就是,我誰啊?”楚天一拍腦袋,“哎呦,忘表明身份了。”
“老師,我是三座山之外的山腳下小山村裡的人。老師,我父母都被仇人殺了,你要替我報仇啊……”說完楚天還想繼續進行他的悲情戲。
“你叫什麼名字?”軒轅釋卻打斷了他的計劃。
“楚天”楚天感覺到面前的老人並不簡單,自己這麼可勁兒的秀可憐,他臉上都不帶變化的。無奈之下只好停止了哭泣,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的問話。
“楚天?是誰讓你來這裡的?”軒轅釋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是我爹。他曾經說過如果他有什麼不測的話,就讓我來找你,他說老師你會收我爲徒,幫我報仇的。”楚天小小的撒了一個謊。
“你爹?”
“對,我爹叫楚凡。”
“原來是他!”軒轅釋心下了然,原來就是那個給這座山起名字的那個青年,沒想到他孩子都這麼大了,只可惜是命運不濟啊!竟然被殺了,可惜了他那如此上佳的資質了。
軒轅釋心中感慨了片刻,隨即眼神便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楚天。這孩子看起來才五六歲吧,可他竟然卻能堅持翻過三座山而找到這裡,如此成熟心性看來並不像他父親那樣玩世不恭啊。而且,看他爬山之時所表現出來的體力和耐力,其資質比起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和不能同意他父親的要求一樣的原因,也不會收他爲徒的。
跪在地上的楚天,在說完父親的名字之後,便感覺不到了任何迴應。他感覺很奇怪,偷偷的擡眼一瞧,發現軒轅釋貌似正在心裡發着感慨,隨後便以一種暗含讚許的眼光在看着他。
“有戲!”楚天得意的想到。
可是片刻之後,軒轅釋的目光卻暗淡了下來,然後從他嘴裡淡淡地飄出了一句:“你走吧,我不會收你爲徒的。”
說完,軒轅釋便轉身走進了身後的茅草屋,只剩下還沒反應過來在地上傻跪着的楚天。
此時正是黃昏時分,落日投下的霞光在萬物身後拉下了長長的斜影,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在樹上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羽毛,或許它最自豪的就是這一身與衆不同的羽毛。當它把頭埋在翅膀下方準備梳理那裡的羽毛時,突然一聲響徹山林的哭喊聲猛地爆發而出,小鳥突然被嚇一個站立不穩就“啪嘰”一聲栽倒在樹下的一個泥坑裡,一身美麗的羽毛便沾滿了污泥。
“老師,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求求你,老師你就收我爲徒吧!!哇啊啊啊啊~~~!”此聲撕心裂肺的高喊當然是從我們的楚天同學口中發出。
在發現自己的悲情戲還沒得出任何效果便被軒轅釋一句“你走吧”給頂了回來之後,楚天呆滯了片刻,便發出瞭如此半真半
假的貌似悲傷至極的吼聲。楚天爲了增加聲勢,甚至還一邊用力拍打着軒轅釋那茅草屋上佈滿裂縫的木門,木門被拍的砰砰響,好像楚天不把它拍爛不罷休似的。
寂靜的山林也被楚天的這一聲充滿着無比哀怨的吼聲吵醒了,儘管現在纔剛剛黃昏而已,但是對於除了吃就是睡的野獸或者魔獸誰還期待着它們晚上能有什麼娛樂節目呢?所以,附近剛剛入睡的魔獸或者野獸們除了患有神經衰弱的怪胎之外,全都被這一聲清脆的童音哭喊給吵醒了。於是,各種生物也開始了用無比哀怨的吼聲來發泄着被吵醒後催生出來的憤怒。最後,一首由清脆童音領唱,野獸魔獸合奏的異世版“小白菜”閃亮出爐了!
然而,不管楚天在外面哭的多麼撕心裂肺,不管他把木門拍得多麼震天響,也不管他有多少個合奏的魔獸同伴,茅草屋內卻是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
幾分鐘之後,楚天那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給哭抽過去,而山林中的合奏也是漸晚漸稀。雖說這一切只是楚天在利用着自己孩童的外表做戲罷了,畢竟他的心理年齡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有哪個成年人會如此就把內心的喜悲如此容易的就表現出來?可是通過這幾年的生活,楚天在內心裡早就已經把楚凡夫婦當做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儘管不願意,可是哭着哭着,止不住的悲傷就奔涌了出來,楚天就哭得再也停不下了。直到他快哭的沒力氣呼吸的時候,一道聲音猶如在身邊響起一般傳進了楚天的耳朵:“我說過了,你走吧,我不會收你爲徒的,你爹如此,你也如此!”
“爹?難道當年爹也曾經求過他收自己爲徒?”楚天在驚歎軒轅釋傳音入密實力的同時也忍不住想到。
看着面前依然緊閉的木門,楚天心底隱隱的泛出了一絲絕望感,“唉~資質好又如何?兩世爲人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不能爲最愛的人報仇?”楚天自我嘲笑着,眼神中原本隱藏着的狡黠光彩漸漸褪去,閃亮的眼中轉而卻透露出一種異樣的冷漠。
“嗵”的一聲,楚天的雙腿跪在了木門前,“老師,我是不會放棄的。你不收我爲徒我就不起來!”清脆的嗓音響徹在整個山林之中,但聲音中卻透漏出無比的堅定。
軒轅釋看着窗外並沒有絲毫死心意思的楚天,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麼,“這孩子還真是倔……”但最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裡屋。
看着毫無動靜的茅草屋,楚天知道這次是碰上比自己還要倔的人了。可是不管怎麼樣,就是碰上一頭驢自己也得把他給比下去。
目光堅定的望着破舊的茅草屋,楚天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儘管自己爲了扮演好小屁孩這個角色,和父母的交流很少,但是父母對自己的關愛楚天心底都清清楚楚的記得。尤其是父親楚凡每次去
鎮上回來總會給自己帶好些個好吃的好玩的東西,雖說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孩子,並不會從這些東西中得到什麼樂趣,但其中所蘊含着的父母對自己濃濃的關愛,他都懂得!
人總是在失去之後纔會懂得珍惜!楚天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再次默默地開始了哭泣。
初夏時分的陽光在今天顯得異常的明亮,理所當然的,明亮的陽光也同樣到來的異常的炎熱。在炎熱的陽光下,楚天依舊是堅定不移的跪在茅草屋的門前,臉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順着臉頰滴落到了身下乾裂的土地上,洇溼了小塊土壤。但是片刻之後,被汗水打溼的土地便恢復了乾裂。
楚天忍不住地用袖口擦了擦流進了眼中的汗水,一身破爛衣裳上沾滿的污泥早已被熾熱的陽光曬得乾裂,紛紛跌落到了身前的土地上。
都已經四天了啊,楚天心裡哀嘆道,這老傢伙還沒心軟啊。每天只是給我點水和一些吃的,就是不鬆口,我又不是來要飯的。就算我是來要飯的吧,那也不能只給吃個半飽的食物啊!擡頭看了看頭頂正午的太陽,一邊在心裡抱怨道,一邊舔了舔乾裂的嘴脣。
跪在地上的雙腿,起初還會傳來一陣陣的刺痛,但是在跪了一天一夜之後就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現在都已經四天了,要不是自己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早就倒在這了。
楚天真害怕萬一那老頭在一個倆月之後同意收自己爲徒時,到時候自己的雙腿還能不能要。不會要我像那個黃老邪斷了腿的徒弟一樣做輪椅大俠吧?楚天心底有些發寒。
而在楚天面前的茅草屋中,軒轅釋站立在窗前看着依舊跪在地上的楚天眼中流露出一種異樣的神色。“這孩子果真是隻有五六歲麼?如此堅韌的毅力和世間少有啊!如若不是我的時間不多,能夠收他爲徒,那世間將又會出現一個能夠令天地變色的人物啊,而且自己的恩怨或許也可以了卻了吧。可惜了……”軒轅釋不止一次的如此想到,卻又不止一次的在如此想過之後無奈的搖頭。
對於軒轅釋的一切想法,在屋外和烈日鬥爭的楚天是全然不知。現在的楚天只想着屋內的那個倔強的死老頭趕緊答應收自己爲徒,然後再讓他好好地躺在軟軟的牀上睡一覺……
第五天過去了,第六天過去了,第七天過去了……
楚天的狀態越來越差,可他的心裡卻越來越充滿着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信心和希望!
整整過去了十天!
在這十天裡,夏日的陽光肆無忌憚的向着楚天身上投射下來,讓楚天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被曬得微微發黑。
十天之後,早就搖搖晃晃神志不清的楚天,在經過了幾天烈日暴曬,幾天暴雨沖刷之後,終於承受不住,在第十天依舊烈日炎炎的正午,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上心頭,雙眼一暗,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