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周陽已經看到了孟田田,準備從空降落的時候,突然從周圍殺出兩道黑衣身影。來人剛一出現,凌空對着周陽就是一掌。
周陽大驚,那掌中帶着道的意境,此乃窺道修士!
然而,在這等萬分急迫之中,周陽哪裡還會保留什麼,他立即取出天虹弓,對着那黑衣人就是一箭。
這一箭奔去,宛若驚雷,帶着毀滅的氣息,帶着周陽的滔天一聲怒氣與不甘,向着那黑衣人射去。
天虹弓之怒,乃是周陽的最大後手,況且在羽箭中,他已經施展了百葉秋劇毒,只要此人被擊傷,周陽便可專心對付那個已經抱着孟田田離開的窺道修士。
然而,周陽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事情是出乎他的預料的,比如在魯陽國內,無所不利的天虹弓竟然在這一刻失去了往日的犀利。他只是看到那窺道修士的眼中帶着一抹淡淡的鄙夷之色,繼而便只是伸出一手,那手上有一個黑色的手套,他的手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揮,竟然生生的將天虹弓射出的羽箭給接住了。
周陽的眼睛睜得賊大,他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真實而又令人難以想象。
天虹弓竟然被接住了,那隻手套難不成是極品靈器不成,只是這震撼並沒有持續多久,那黑衣人一個飛身竄到周陽身邊,衝着其胸口便是凌冽一掌。“這一掌是教訓,若是再要追來,老夫定會了解了你!”
周陽躺在地上,眼中帶着一抹濃濃的死機,孟田田沒了,其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那人一掌拍在其胸口上的時候,周陽已經施展了百葉秋,只可惜百葉秋依舊滲透不了那手套的防禦。
“田田,是我害了你。”周陽不甘的閉上了雙眼,其中閃爍着一絲晶瑩的淚花。
他躺在地上,一臉茫然的看着夜空,好似死了一般,只是那還在微微跳躍的心臟顯示着他的生命跡象。
夜空依舊美麗,月光依舊皎潔,而周陽的心,卻如同死寂的海水一般,早已沒有了一絲波瀾,在其腦海中,一直回憶着孟田田離別時的那些話語。
“小友,若是就這樣便失去了鬥志,吾等修道又有何用?”就在周陽近乎絕望之時,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
然而,周陽並沒有心思理會來人,他依舊保持着這副姿勢,亙古不變。
來人也不爲意,一身淡然的坐在距離周陽五米的地方,同樣躺在夜空之上,瞭望天際,只不過在其手中,卻有一酒壺,那人猛灌兩口之後,將酒壺扔到周陽身邊。
“喝吧,喝過之後,便會望卻無需的煩惱。”
聽到這話,周陽的腦海中突然回憶道孟田田的話,今夜,她在求醉,而我又何嘗不是呢?帶着一抹極度的悲哀之色,周陽解過那酒壺,仰頭猛灌起來。
“好好好!”來人臉上露出深深的讚譽,“借酒消愁豈不美哉。不過,小哥當真打算就此沉淪下去,而不去追回你的紅顏知己?”
周陽一聽,原本死機的臉上恢復了一抹生機,他坐了起來,轉過頭去,看着那月光之下的那老者。這一看,周陽的神色頓時變了幾番。
這人不是別人,竟然他苦苦尋之不得的孫半仙。那雙空洞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神色,倒是面部表情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竟然是你……”周陽的眼中帶着極度的震撼,說道。
“有緣人,你我又相見了,不是嗎……”孫半仙的臉上掛着一抹詭異之色,言語中透露出讓人捉摸不定的韻味在其中。
“半仙前輩,你一定知道黑人的身份,是吧,你告訴我,不論多少錢,我都願意出。”不知怎地,在遇到孫半仙的時候,周陽的第一反應不是問船舶的事,甚至此刻他都沒有想起這船舶的事。
孫半仙聽了之後搖了搖頭,道:“你還真的把老夫當成江湖賣藝的了,當年在胡山城,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也罷,既然在此能夠遇見你,也算是緣分,老夫給你指條明路。那黑衣人乃是天葫宗的人,不過就憑你這點能耐,估計連山門都進不了便慘死的屍骨無存。”孫半仙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
天葫宗,周陽神色一顫,此宗門在天元大陸名聲可是響噹噹的,但其行事向來詭異,神龍擺尾不見首的那種,因此,很少有人能夠摸清它的底細。光通過那響噹噹的名號,周陽便知,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斷然無法救出孟田田。
然而,心中有個目標總比盲目舉動要好的多。周陽撲通一聲跪在孫半仙身前,重重的磕上兩個響頭,“那女子對晚輩極爲重要,爲了她,我可以捨去一切,既然前輩口口聲聲說與我是有緣人,晚輩懇請前輩能夠出手相助晚輩一把,此番恩情,日後定會銘記於心。”
孫半仙見狀,臉上帶着怪笑的笑容,道:“老夫何德何能,能與天葫宗相鬥。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一時之間,他們不會對那女娃娃怎麼樣的。”
周陽滿目疑惑的擡着頭,他突然忘卻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天葫宗爲何要抓田田,甚至在來到這之前,我們根本沒有與他們有半點接觸。”
這下子孫半仙愣了一下,那雙沒有瞳仁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周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雖然那雙眼睛沒有了瞳仁,可週陽卻若隱若現的感覺到一抹精光從孫半仙眼中閃過,令其心中斷然不敢說出半句假話。“晚輩真的不知道前輩在說什麼……”
孫半仙回過神來,默然點頭,看着周陽的樣子,他已經相信了七八分,於是便回答道:“一切都因那曉女娃娃身上的葫蘆說起,那葫蘆可不是普通的葫蘆,乃是天葫宗的聖物,名曰天葫。此葫丟失數百年,天葫宗傾盡宗門之力也搜尋了數百年,卻一直無所獲。而今,那女娃娃的鮮血流到天葫的銘文之中,此後她便是天葫的主人,你說天葫宗會害她嗎?”
周陽的臉上帶着疑惑之色,嘴中卻喃喃的念着葫蘆二字,旋即,其眼中精光大放,他想到了當時在胡山城的集市上,爲孟田田買的那個葫蘆。
震撼許久之後,儘量將心中的激動壓抑下去,看着孫半仙問道:“前輩確信,田田暫時不會有事?”
“以我孫半仙的名聲,怎會欺騙與你呢。”孫半仙不屑的說道。
周陽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原先的頹廢一掃而過,繼而他站起身來,對着孫半仙便是一拜,“晚輩周陽,謝過孫雨仙前輩指點,此番恩情,日後定會以十倍報之%”
周陽此言一出,那孫半仙臉色一震,直直的看着周陽,久久說不出話來。
“前輩莫怪,晚輩也只是稍作猜測罷了。天元大陸十大惡人排名第三的孫雨仙,曾經被仇家追殺,雙目失明,從此消失的毫無蹤跡。而在胡山城內,有人曾看到拓跋雲被神秘人打成重傷,落荒而逃。想必那神秘人應該就是前輩吧?”周陽的臉上掛着一抹恭敬之色,徐徐說道。
孫半仙長長的嘆息一聲,點了點頭,道:“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最有心機的人,老夫正是孫雨仙,不過這名字已有百年不用了……”帶着一聲無奈的嘆息,孫雨仙奪過周陽手中的酒壺,再次猛灌一陣。
看着孫雨仙那略帶哀愁的神色,周陽內心頗爲淒涼,此人背後應該也有着一段不爲人知的辛酸往事吧。
“十日之後,老夫便帶你去闖一闖天葫宗的分部,到時候究竟結局如何,全看你了。”孫雨仙將那酒壺扔得老遠,身上突然閃現一股滔天霸氣來。
那氣息猛一散去,周陽的身子被逼退數米開外,但其眼中卻被一抹狂喜之色所代替,“前輩此言當真?”
“我孫雨仙說過的話,何時假過。”口中如是說着,那老者猛一轉身,身影一閃,向遠處急速奔去。
而周陽臉上依舊掛着濃濃的喜悅,身子化作一道驚鴻,消失在朗朗的夜空之下。
在城外一處偏遠的郊區,有一處茅屋赫然而立,這茅屋就像當年胡山城城東的那一座一樣,寂寥而又蒼涼,悲愴而有悽傷。
茅屋前有一把竹椅,孫雨仙回到茅屋之後,便坐在那竹椅之上,閉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事。而周陽便在一旁沉寂打坐,也不言語。
幾個時辰之後,晨曦漸漸露出了笑臉,而周陽也睜開了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孫雨仙,臉上帶着幾分波動。此人乃是超越窺道之境的超級強者,可他爲何要幫自己呢,不但爲自己講述天葫宗,甚至到最後灌下那一壺酒之後,竟然要帶着他去闖天葫宗的分部,其心中究竟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若是我沒有感覺錯的話,你身上應該有玉玲……”孫雨仙突然張口說道,沒有瞳仁的雙目睜開,驚得周陽一身冷汗。
“孫雨仙就是孫雨仙,連乾坤袋中的氣息也能被你察覺出來。”周陽嘴角帶着一絲無奈,將那玉玲取了出來,“不過此物真的是拓跋雲的玉玲嗎?”
孫雨仙嘴角帶着一絲微笑,只見一道光芒閃過,周陽的眼皮一跳,眼中帶着極度的震撼,他看到孫雨仙的手上捏着一塊殘片,那殘片的形狀竟然與玉玲的缺口出奇的一致。
“這……”周陽驚得嘴張的老大,竟然說不出話來。
孫雨仙淡笑之間,將那殘缺放在玉玲的缺口中,剛好合適,“這殘片乃是被老夫捏掉的。”
捏掉的……周陽的心狂震不已,這玉玲乃是威震天元大陸的極品靈器,而孫雨仙竟然可以擁有將其捏掉一片,這需要何等的指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