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關
第三關,司儀宣佈說是最後一關,也是,比試了這麼多場了,也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只是,題目有些出人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由兩人合作演繹,可歌可舞,可演可戲,只要二人搭檔得天衣無縫即可。
我和寒枝面面相覷,這個,現在該表演什麼好呢?要一個唱一個跳倒不是特別難,難就難在天衣無縫幾個字上面。我使勁抓了抓頭,忽然靈光一閃,在寒枝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如果我沒記錯,寒枝的音樂方面相當敏感且有天賦,只要她聽一遍的曲子,都會記得。果然,寒枝眼睛一亮,點了點頭,我們兩人便一邊小聲的討論着一些細節,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其他人的表演,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景啊!
因爲給的時間比較充足,西清準備的東西也相當的齊全,比如戲劇的行頭幾乎是應有盡有,所以大家都在各自準備着。
亦一和花希菲倒是沒有太大的意外,花希菲奏曲,亦一舞刀。比起我沒有任何內力,光是架勢的劍舞,亦一舞的刀,雖然沒有那麼多花俏的東西,卻是乾淨利落,一舉手一擡足之間盡顯出逼人的氣勢。配合着亦一本身就相當特別吸引人的氣質,真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隨着動作飛舞的紅衣,時隱時現的精緻且魅力十足的容貌,看呆了現場的觀衆,也看呆了臺上離得很近的我。
“親親如意,”寒枝扯扯我的袖子,朝我擠擠眼,“雖然我不是很懂這些,不過她舞的刀可比你舞的劍有氣勢多了,不過可惜的是花希菲的琴,美則美矣,少了幾分與之相和的崢嶸之氣,反是不如你的歌了!”
我點點頭,花希菲的琴雖好,可是比起亦一的刀來,卻是少了幾分,說真的,她還是比較適合春花秋月的琴聲,就像她剛纔那一曲,真是動人至極,不過和亦一的刀就不是十分相和了。不過,就算要亦一舞出那種帶着柔情意味的的感覺,我剛一想象,冷汗立刻涌了出來,我無法想象,他舉着刀對我溫柔一笑的樣子,如果是溫柔一刀的話……汗,我什麼也沒想。==+
亦一他們之後,就是另兩位女子,也不知道這組是怎麼分的,兩個女子看也是一個爽朗一個溫柔,兩人一個奏笛,一個彈琴,同樣的曲子,卻硬是被奏出了不一樣的感覺。看到這裡,我像是摸出了些門道,回頭望望寒枝,她也是皺着眉頭思忖着什麼,見我回頭望她,她嫣然一笑,“你也看出來了。”
我點頭,“恩,他們分組的時候是故意的,完全性格相反或者差異很大的兩個人,要在這方面完全相和,真的相當困難。”
寒枝笑得更加動人,“這樣,不是更好。對我們而言更有利。”
我搖頭失笑,話是沒錯。
這一組表演完了,還剩一組,我和寒枝也沒辦法再看,匆匆到準備的地方,她倒是沒什麼需要打扮的,我也不多,外衣一罩,頭髮重新一束,搞定!
我們兩人一登上圓臺的時候,我的裝束讓臺上臺下的人愣了愣,隨即便是一陣喧譁之聲。
我和寒枝相視一笑,點了點頭,那麼,開始!
兩人分開,各自走到臺的盡頭,然後回頭,寒枝手上的傘抖了抖,撐開。蓮步輕移,三十六骨的紙傘,如玉女子,輕提起的裙襬,一瞬間,展現在人們眼中的彷彿是一副南唐最美麗的山水美人畫,柳絲正長,桃花正豔,女子撐着紙傘,漫步在微微細雨中。
我笑,手中的扇子刷的展開,與寒枝對面而行。
然後相遇,相視,會心一笑。
寒枝的微笑,帶着三分欣喜,七分羞澀,竟是十分的含情,手中的傘,含羞帶怯的慢慢移到我的頭上。
我亦笑,與她相視,轉了半個圈,開口唱道,“啊~~~~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
寒枝淡淡一笑,“有緣千里來相會。”
我接道,“無緣對面手難牽。”
寒枝,“十年修得同般渡。”
我,“百年修得共枕眠。”
寒枝,“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我,“白首同心在眼前。”
寒枝,“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我笑,輕輕握了寒枝的手,“白首同心在眼前。”
寒枝,“啦~~~~”
我,“啦~~~~啦~~~~”
我們兩人手拉着手,再重複了一遍,我一直以爲,這首《渡情》,詞好,曲好,那種深刻的,在裡面的一些東西,表現得淋漓盡致。
果然,一曲終了,掌聲如雷。
寒枝湊到我耳邊,輕聲調笑,“可惜這一身的男裝,這臉上不知被你塗抹了多少脂粉,竟看不出男兒本色來,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我眉一挑,調戲我?扇子刷的合攏,挑了她的下巴,“小娘子,對小爺我動心了?吃醋了?”
寒枝橫我一眼,裡面哪裡有一絲怨毒,端的是風情萬種,啪的一聲打開我的手,自己往臺下去了,我笑着搖頭,也跟着走了下去,只是,臺下的歡呼聲似是更大了。==+
奇怪的是,所有比試到這裡應該是結束了,但是卻沒有公佈比試的結果,也就是說,明天,還得來一躺,還不知道要玩什麼花樣呢。我無所謂的聳肩,反正天天在宮裡也沒事,紫晶的下落也是一點消息沒有,我還等着白寒的回覆呢,來這裡也挺好玩的,和寒枝告了別,換回衣服,我擠回馬車,讓車伕自己先回去,今天,發生太多的事,比試結束一冷靜下來,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散散步也好。
轉過一個彎,過了這裡,就是鬧市了。
正腦海裡亂糟糟的,連自己也不知道想着些什麼的時候。我忽然一擡頭,隨即,彷彿被定在當場,動彈不得。
前面優雅的靠牆而立的男子,嘴角時常掛着溫和的笑容,總會讓人不知不覺沉醉當中,以爲他是真的溫柔,甚至,連他殺人的時候,這樣的笑容也不曾改變。然而,這樣的笑容卻不能讓我有絲毫的溫暖之感,恐懼,驚惶,還有一絲不該有的,歡喜之情,就這麼涌了上來,一時間,只覺得五味陳雜。
我知道的,我該知道的,他是柳聽風,他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一個戴着聽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