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上我的眼睛,深情款款,輕啓朱脣,卻吐出幾個讓我想吐血的字出來,他一副像是要對人表白的樣子告訴我,“皇陵。盜墓。”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用無比純真,無比小白的樣子回問了一句,“可以不去嗎?”
“你不想要紫晶了嗎?”
我咬着脣,思忖了半晌,才遲疑的點頭,“想。”
“那爲什麼不去?”白律偏頭,似是不解的樣子。
“……”我使勁閉了閉眼睛,“因爲我怕。”
“親愛的吉祥,雖然我很想說可以不去,”白律刻意頓了頓,用充滿憐惜的眼光只是看着我,“可是,不行。”
他話一出口,我幾乎立刻昏死過去,古墓?不要啊,我不要殭屍,不要鬼怪,不是棺淳,不要古屍啊,我寧願被毒死,也不願意進去古墓這種東西!
“你放開我!”我抽出牽情絲,準備盡力一搏。
白律看着我,只是笑,甚至毫不猶豫亮出自己的脖子,“如果你真的下得了手的話,請……”
“你!”我氣得跳腳,又一點辦法也沒有,難道真的因爲這件事就殺了他啊?我還沒這個本事,也沒有這樣狠毒的心腸。
“呵呵呵呵……”隨着白律聽在我耳中越發BT的笑聲,他忽然停下腳步,笑吟吟的看着我,“到了。”
“這麼快?”我倒是嚇了一跳。
“恩。我從剛剛起就一直在往皇陵這麼走,且本朝的皇陵就在城郊,根本不遠。”他拉下我的手,就要走,“前面就是下馬石,我們走過去吧。”
“我不去,我堅決不去,打死也不去!”我一把摔開他的手,看着周圍本可以說是鬱鬱蔥蔥,現在在我眼中卻透露出陰森鬼氣的樹林,一屁股坐到地上,惡狠狠的睜着眼睛瞪着白律。
白律被我甩開手,也不惱,很有耐心的蹲下,睜着漂亮的鳳眼望我,“難道你怕……鬼?”
他刻意停頓的怪聲讓我緊張的左右望望,使勁皺了皺眉頭,“我就是怕,怎麼樣?”我怕鬼,耶?怕得理直氣壯!
“是嗎?”白律眯起眼睛笑,有點庸懶的漂亮樣子像是最美麗的波斯貓,說着,他站起身,上前一步,彎腰看着我,我立刻就想動手,他伸手,指尖連彈,我呼吸一滯,真氣運轉像被什麼堵塞了一般,全身也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
“你,你幹了什麼?”點穴不像點穴,卻硬是封了我的武功。
“放鬆,放鬆,”白律說着,一把橫抱起我,“我只是暫時封了你的武功,放心,跟着我進皇陵,不會有什麼事的。”
他抱着我,輕若無物的樣子,也不從下馬石走了,只見他七彎八拐,不知怎麼繞過了守陵的士兵,然後又是前進又是後退的走着,這樣的樣子。
“九宮八卦?”我驚呼。
“吉祥很熟悉嘛?”白律熟練的走着,像是走過很多次一般。
我無言,我只是能看出是什麼,可裡面的本道,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了。
“到了!”白律孩子般的歡呼一聲,他對着前面一塊石頭示意我看,我順着他視線看過去,完全看不出一絲異樣。
“從這裡下去,可以有墓道直接通到主墓室。”白律說着,就要過去,我心一慌,不知哪裡生出的力道,竟掙開白律,他促不及防,一下將我摔了下來,我順勢滾了幾滾,下一刻,忽然撞到一棵樹上,接着眼前就是一黑。
“啊——”砰——“啊——”磅——“啊——”砰——“啊——”磅——
對,你沒看錯,這就是我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啊是尖叫聲,砰砰磅磅是撞到某牆某地的可怕聲音。==+
終於,阿彌陀佛,終於停下來了。
我甩着被撞得昏昏沉沉的頭,雖然被撞得七昏八素,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身上不再軟軟的沒什麼力氣了,這白律倒是用的什麼奇怪的能力,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我摸着頭,望着四周一片漆黑,我現在在的地方,在地下,而且,按照白律的解釋,這裡,是墓道?!
猛地想起來,我一下從腳涼到頭,心臟跳動的聲音更是連我自己也聽得見,奶奶啊,媽媽啊,我到底到了個什麼地方啊。
黑暗,寂靜,更是能給人無限的恐懼,在加上地底本身的陰冷,我慢慢把自己使勁縮成一團,連哭都哭不出來。
然而,就在這一刻,我眼前有什麼光忽然亮起,我心臟狠狠一跳,連呼吸就停滯了,那一瞬,連手腳都全部僵硬了,卻還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不過也許,天無絕人之路,接着,我忽然看清了那亮光,是有人舉着什麼發光物,而那人的臉……
“皇帝陛下!”看清楚那人的面貌,我不管不顧的一下撲了上去,他四周沒什麼閃避的空間,被我撲個正着,“能見到你實在太好了。”我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臉是我自己的,怕他認不出我是誰,我立刻湊了臉上去,指着自己道,“我是那個啊,和你弟弟不小心交換了靈魂的那個,你還記得不?那個,那個啊……”邊說着,還不忘一手緊緊的抓住他。
“我知道。”簡短的三個字一出,我卻莫名其妙的平靜了下來,不再慌慌張張的語無倫次。
“放開我!”那位冰山皇帝大人一皺眉道,難得見到他有別的表情。
聽到他的話,我才發現,我像八爪章魚似的雙手雙腳纏在他身上,簡直像是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纔好。
“嘿嘿,對不起哦。”我訕笑一下,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下來,沒辦法,自然反應嘛,這個地方實在是鬼氣森森,太嚇人了。
他沒什麼表情的看我一眼,一手持劍,一手舉着我剛纔看到的發光物,率先向前走去,我才發現,他手裡拿的,是鴿蛋大的一顆夜明珠,顧不得感嘆那明珠的價值,我牢牢的伸出一隻手拽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向前走去,不管他要到那裡,至少比我一個人呆在原地好上千萬倍。
青磚修成的墓道,向前延伸,根本不知道通向那裡,他腳步輕,幾乎聽不到聲音,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咚咚咚帶着迴音響起,我緊緊跟着他,心裡直發毛,幸好不是我一個人,不然我絕對活活嚇死。爲了轉移注意力,我開口道,“我們這是去哪裡啊,皇帝陛下?”好吧,我承認我臉皮厚,硬是把他一個人變成了我們,但他好象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嘛。
他轉頭望望我,“我還沒問你怎麼到這裡來的呢?你不知道皇陵是禁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