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 臨行之前

殊雨在感慨之後漸漸的淡化身形,望着滿目蒼夷的衛星羣不禁回想,如果一切沒有開始,如今的地球會是什麼樣呢?

或許真的如同李凱元所言,一切都是Zoom自己的思想,強加於地球的霸道,殊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是不是對的,不過卻明白一點。

這些總是需要一個人來承擔的,對與錯根本不是考慮的問題。

軌道炮消聲覓跡之後,地球依舊處於焦急的等待之中,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樣的莫名情緒之下,雖然無言,可是卻有着強烈的意願在輻射着全世界。

此時的帝都之中依舊是空曠無比,殊婷兒與李成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幕愣愣的沒有說話。

李凱元昏迷不醒的躺在大殿的中央,殊雨則是恨隨意的找了一處歇腳的地方坐了下來,雖然在場的沒有外人,不過氣氛卻是異常的沉重壓抑。

“李成……他交給你了”殊雨淡淡的說道,沒有任何的解釋,畢竟以地球的訊息網很容易得知軌道炮的指揮官是誰。

李成沉默少許之後走到昏迷的李凱元旁邊默默的說道“謝謝……”。

沒有多餘的言語,李成將李凱元抱住迅速的消失在大殿之內,這是一聲謝謝看似簡單,實際卻讓李成徹底的折服。

畢竟是父親,不論多麼的不和,血畢竟濃於水,李成雖然明確大義所在,可是內心又深處何嘗不知來自於這樣的大義滅親的傷痛。

完全沒有想到,殊雨會將父親帶到這裡,甚至都沒有明說如何處置,要知道李凱元的罪孽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背叛都不足以完全的將罪孽籠罩,這是摒棄了人類之身的惡,百死無法償還,李成知道。父親非死不可。

然而哪怕是這樣,殊雨卻毫不猶豫的交給了李成,這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信任了。

李成知道,殊雨會交給自己。是因爲自己能作出那個最後的結局……殊雨相信自己的眼光。

這是信任!

當然如果李成救李凱元一命也是可以的,這些殊雨既然交給了李成,自然不會再多言,一切全憑李成自己的意願。

當然這對於李成而言,意義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殊雨的這個交接看似簡單。實際卻是一個選擇……李成如果救李凱元,殊雨絕對不會過問,因爲情有可原,甚至會幫助他們消失,可這也意味着未來再也不會有交集!

如果李成大義滅親,意義就不一樣了,殊雨的路不是一般人可以相隨的,如果不能找到自我的方向,一切都是浮雲。

這個選擇很難,不論李成怎麼選。殊雨都不會過問,有着往日的情誼在,很多東西都是不言而喻,心底澄明!

李成走之後整個大殿之中就只有殊婷兒與殊雨二人,雖然是兄妹,曾經的感情極好,甚至在心底期待了許久的,可是在這一次真正的見面之後卻發現,有着一條看不到的鴻溝隔絕着,讓一切顯得無比的陌生。難受。

“哥哥……你這樣做真的好嗎?”殊婷兒終於開口道,沒有詢問其它,而是對之前將李凱元交給李成的事情抱有疑惑。

斷罪軍團,李成毫無疑問是功臣。而且還是殊雨絕對信任之人,可以說是即時君臣,更是朋友,然而如今去丟出了這麼難以選擇的題目,實在讓人費解。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有些選擇必須做出來。不然日後的道路豈是那麼容易走下去,這個選擇不是我給他的,而是他自己選的……我的選擇在十年之中才找到,他比我簡單多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他作出什麼特殊的決定。

如果真的選的話,我倒是希望他能救他父親……呵呵,我走的路有多坎坷,你心裡很清楚”殊雨淡淡的笑道。

“哥哥……你能留下來嗎?”殊婷兒含着淚說道,縱使有着千言萬語,可是在這一刻都卡在了喉嚨之中難以說出,十年前的那一天,那染血之刃歷歷在目,或許後悔,可惜卻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也許是這一輩子最爲後悔的一天。

那一天,讓殊雨認清了現實,找到了道路,明悟了自己的責任,可是卻讓殊婷兒永遠失去了一個溫暖的哥哥。

“婷兒,爲王之路不是那麼好走的,我能做的就是幫你掃清障礙,地球文明需要你卻不需要我,更不需要Zoom”殊雨搖頭苦笑道。

“我並不需要這些……”殊婷兒不願意放棄的繼續道。

有着一種感覺,這次恐怕是兄妹的最後一次見面了,殊婷兒不笨,知道促使這一切走到今日的開端,就是當初的大殿上刺出匕首的那個霎那!

悔?

殊婷兒很後悔,如果再有一次機會的話,必定會坦然面對天下,誓死與哥哥站在同一個戰線,可惜沒有如果……況且Zoom的路是殊雨選擇的,哪怕避過了那一天也終有一天還是會重蹈覆轍,宛如輪迴,一切都是註定。

沒有Zoom便沒有如今的地球文明,沒有Zoom便沒有崛起的機會,沒有Zoom異端文明豈會那麼的束手束腳……。

殊婷兒的那個匕首其實殊雨很早就已經準備了,或許沒有人能夠理解吧。

真正的王者,需要不僅僅魄力,更需要讓世界信服的業績……Zoom既然混亂了世界,屠戮了衆生,獲得了魔王的稱呼,那麼必將受到制裁,而這個人必定是地球文明的真正之王!

唯有這樣,世界纔會認可這個冒然的王者!

這一次也是一樣,軌道炮的威力強大如斯不阻止月球仙魔的覆滅不是冷血,更不是報復,而是爲之後做準備。

當恐懼達到峰值,人類的本性都會選擇依附,這個時候的選擇將是源自於本能的屈服,殊婷兒一旦度過這一劫,必然會成爲萬衆敬仰的真正王者!

這一切必定有着受益者,雖然殊雨一開始選的是殊天,殊婷兒的出現的確出乎意料。不過卻也是個合適的選擇。

殊雨成爲真正的掌控者,登高爲王之後失去了親情,友情,愛情。

殊婷兒登基爲王。看似高高在上,實際卻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爲王者,註定孤獨!

“……我知道了……那你還會回來嗎?”殊婷兒知道無法改變殊雨的信念,楚楚可憐的詢問道。

回來?殊雨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宇宙茫茫,浩瀚無邊,想要找到異端文明的真正所在地已經是難如登天,何況還要與其對抗到底,到了如今的地步,雙方几乎是不死不休的結局,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高等文明歷經無數個紀元,豈是那麼容易覆滅的,殊雨早就準備好了持久之戰,時間無限。想要回來的話,真的不知道需要多久。

苦笑萬分,這個問題殊雨無法回答。

”應該……會回來的“殊雨苦澀道。

雖然殊雨突破了桎梏獲得了悠久的生命,可是地球文明不一樣,哪怕是殊婷兒也是如此,回不回來先不說……如果真的在過個千百年的光陰,一切物是人非,那還有什麼回來的必要?

“呵呵,哥哥還是一樣的不會說謊,還記得皇庭的牡丹嗎?”殊婷兒笑道“我會等你回來。不論多久,還記得嗎?曾經的美好……其實我真的錯了,美好的世界從來都不遙遠,而是近在眼前。那就是有你的世界”。

殊雨渾身一震,說實話內心差點動搖了,不過轉瞬之後便重新堅持了下來,異端不滅,地球堪憂,一切都是泡影。

“這是哥哥的路,我不會阻止……因爲我瞭解哥哥,去吧~這裡……是你默默守護的地方,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好好保管的,不論千年,萬年~我知道終有一****會回來的。

希望到時候,你能有家的感覺”。

家……殊雨苦澀一笑,沒有說話,很怕一開口就無法繼續堅定自己的決心,自己的道路是註定的孤獨,從踏上Zoom的歷程之後,家這個字已經越來越遠,沒有想到……到了即將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有家了。

沉悶的氛圍悄然消失,不知不覺間殊雨與殊婷兒之間的那層隔膜終於暢通無阻,這就是親情,當明白了對方的信念之後,一定會全力支持。

“我……走了”殊雨沉默許久之後開口說道,說實話很不捨,可是卻必須這麼做,如果不這樣,沒有未來!

殊婷兒沒有說話,默默的感受着哥哥的氣息逐漸消失,當碧綠的代碼即將完全散去的時候,殊雨滴落了一顆很開心的淚水。

家……有家的感覺,真好~謝謝你,妹妹。

當殊雨的氣息完全消散之後,整個大殿之中僅剩殊婷兒一人,在這個孤獨的環境下,終於卸下了沉重的僞裝枷鎖。

一個真正的殊婷兒

“嗚嗚……啊!!!啊!!!哥哥!!!……不要走!求你了……婷兒求你了”殊婷兒終於無法忍受住內心的傷感撕心裂肺的痛哭着。

哥哥真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或許是永遠,這對於殊婷兒而言,真的是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淚水決堤,雙手捂住面容,痛苦的嘶喊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哥哥……不要走,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整個大殿沒有別人,沒有君,沒有臣,沒有王,沒有摳。

到底誰輸誰贏,沒有人知道。

唯有知道,這裡……有着一個或許永遠失去了至親的女孩。

“啊~~啊~~”殊婷兒放肆的大哭着,不過卻知道有些事既然開始了那麼必定無法挽回,哭~王者沒有這個權利,可是這一刻真的不想僞裝,不想高高在上。

真的……真的不想要……。

“我……等你回來”。

殊雨沒有離開很遠,數據領域的覆蓋下,自然看到了殊婷兒的情緒失控,端坐在雲端,淚水也在這一刻不斷的留下,嘴角的笑容顯得格外的扎眼。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不是你……”。

既然決定了,那麼就不再回頭!

毅然決然之間,殊雨看了眼雲端之上,那個美麗神秘卻又無限孤寂的茫茫宇宙……內心縱然有着千萬不捨又如何?

悵然一笑,漸漸的消失……。

殊絕毅沉悶的坐在一處園亭之中,淡淡的笑容,,輕柔的細雨不斷的撒下,這裡有着一個棋盤,一壺酒,兩個杯子。

一天過後,軌道炮沒有降臨,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多考慮了,殊絕毅知道……他成功了,不管使用了什麼方法,他成功了便是預示着自己的失敗。

殊婷兒爲王,殊雨在離開之前絕對不允許任何的變數出現在地球,這是肯定的~換做自己也是一樣的選擇,沒有什麼對錯之分。

靜悄悄的,殊絕毅孤芳自飲,倒是悠閒逸緻,沒有多久,一個人影漸漸的從黑暗之中走出,輕笑間坐在了對面,拿起那個早已經備好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不錯……”。

“是嗎?這可是專門爲你準備的……”。

“你知道我要來?”。

“何必多此一問呢?”。

來人自然事殊雨,爲了解決地球上最後一個對殊婷兒有着威脅的變數……大皇子殊絕毅。

千年的恩怨,今日的宿命。

“我知道你這裡有着一個泰坦文明給你留的東西~爲什麼不用?”殊雨很愜意的笑着問道。

“地球文明的事當然是我們自己來解決,異端的東西再強又如何?我用它戰勝你……日後我豈不是要受到這東西的約束?

不知道自然不會害怕……”殊絕毅搖頭否定道。

“你變了”殊雨有些詫異的說道“我的印象,你可是有着一課梟雄的心,無所不用之極,你根本對付不了我,爲何不最後一搏?”。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這樣的人……可是唯獨對你是例外,我不想這麼贏你,哪怕是輸,我也要輸的光明正大,至少讓你明白,曾經你還有着這樣一個值得追憶的對手!”殊絕毅不在意這些諷刺性的疑問,說實話這也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事。

成大事者自然不會在意小節,過程不重要,結果才能決定一切……畢竟過程都是由勝利者抒寫的。

然而殊絕毅有着自己的高傲,不願意藉助一些超越自己能力的力量來贏殊雨,因爲一旦這樣,哪怕最終爲王又如何?喪失的不僅僅是地球文明,更是自我!

“哈哈~皇兄,好久沒有來一盤了?看來你都準備好了……讓皇弟看看,你的技術有沒有長進,可不要輸的太難看啊”殊雨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暢快一笑伸手示意道。

殊絕毅會心一笑,同樣伸手回禮。

其實都很清楚,這場對弈將是這對兄弟之間最後的一次博弈……沒有勝負,沒有輸贏,有的是給予對方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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