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神嗎?
這個世界有沒有超凡的存在?
我到底有沒有精神病?
這是顏衝最近時常思考的三個問題。
地球,2030年,華國。
時值四月,春風微拂,冷意稍退,兩個黃鸝鳴翠柳。
江東市第一中學高三(二)班的一間教室內。
“砰!”
一顆粉筆頭沿着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無比地打到講臺下一個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少年頭上。
顏衝驟然擡頭,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茫然地望着講臺,卻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
講臺上站着一位身着休閒服的中年婦女,身材微微發福,眼角堆滿了皺紋,兩鬢也隱約有些花白,眼睛上帶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鏡,此刻她的臉上充滿了失望、痛心之色。
“顏衝,不想聽我講的課,就到外面站着去!別待在教室裡礙眼!”
隨着一聲獅子吼,顏衝立馬回過神來,面無表情,熟練地走出了教室。
“這傢伙,又公然在課堂上睡覺了,我一中吳彥祖闢服闢服!”
“顏衝到底是怎麼了,高三以來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晚上是不是擼多了,班主任的課都敢睡。”
“你說,不會是在家悄悄學習,白天上課時睡覺,然後扮豬吃虎,考試的時候來個狠的?”
“搞笑吧,他考試成績一直在下降,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你別說,我最近還真看到了一本非常不錯的小說,叫《廣告位招租》。”
教室裡一片小聲嗶嗶。
“同學們,”學生口中的班主任張雨晴用力地用課本拍了拍講臺,苦口婆心地說道:“離高考也就不到兩個月了,十年寒窗,最後決戰命運的時刻就要到了,大家一定不要放棄自己。未來幾年能不能在網速快的大城市打遊戲,就看這一波了!”
頓時,臺下一片揶揄的笑聲。
“我不知道顏衝是怎麼想的,反正你們學習不是爲我學的,也不是爲你們父母學的,而是爲你們自己學的。到了大學,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該談戀愛談戀愛,但是接下來的這幾十天,都擼起袖子來,給我衝刺!”
“顏衝這樣的反例,希望大家引以爲戒!”
張雨晴拿着書本的手臂揮舞着,配合着她略顯發福的身材,略顯滑稽。在慷慨激昂地餵了衆學生幾碗雞湯後,繼續講課。
她心中苦笑,顏衝這孩子在高一高二一直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可謂是德智體美勞顏全面發展。
可是高三以來,成績忽然斷崖式下降,上課也經常睡覺,作業也不交,作爲班主任她找顏衝談心了不少次,可惜都沒有什麼效果。
更無奈的是,顏衝的父母由於工作因素不在家,平時也沒有什麼人能管到他,所以,她也只能放棄了。
教室外,清涼的風吹過走廊,讓人睡意漸消。
顏衝靠着牆站着,又一次開始思考起了那三個問題。
作爲新時代少年,雖然平時也時不時看一看起點的網文,但是十來年的素質教育培養的理性思考告訴他,那裡面的故事大多都是作者們瞎編的。
可能現實中有一些東西是科學解釋不了的,但只不過是科學還沒發展到那種程度罷了。
就比如顏衝高三以來一直反覆做的夢,一個相同的怪夢。
作爲一個高三狗,他一直生活比較規律,按點睡覺,每天都有一定程度的體育鍛煉,身體也很健康,沒有什麼90後、00後大叔們的那些熬夜、酗酒、抽菸之類的惡習。
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也許是承受了這個年紀本不應該有的帥氣和優秀,所以上天爲了平衡那些屌絲們的怨念,故意施加了什麼鬼東西在他身上。
說是怪夢,卻不是噩夢,除了反覆做之外,也沒啥大不了的。
當然,他最近感覺雙眼視力模糊,記憶力下降,還非常容易犯困,這估計就是附帶的副作用了。
生性謹慎的他,在反覆做了五次怪夢之後,就果斷去市中心醫院檢查了。
從頭到腳,從外到內,各種最高科技的儀器檢查,還有一大堆專業術語的檢查結果,最後醫生告訴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還去了精神科,檢查後也沒有精神病,沒有人格分裂之類的。
顏衝得出結論,一,他得了一種怪病,目前爲止全球第一例,可能有生以來都治不好;二,他遇到了超凡現象,可能有一些超凡的存在對他施加了影響。
顏衝故意忽略了第一種可能,畢竟他可不是習慣將自己弄成抑鬱症的人。
所以,顏衝忍不住胡思亂想,這個世界是不是有神呢?
這個世界有沒有超凡的存在?
我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叮鈴鈴~”
隨着下課鈴聲響起,又過了接近五分鐘後,張雨晴抱着教案快步走了出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靠着牆站着的顏衝,在沒得到迴應之後,搖搖頭離開了。
顏衝面無表情的回到了教室,回到座位坐下,翻開了數學課本。
雖然剛纔的數學課他睡着了,但他的心中還是渴望學習的。
不說什麼“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這樣的話,就說馬上高考了,作爲一名高三學生,顏衝也是希望能考個好大學的。
雖然他感覺最近自己的大腦就像一個生鏽的機器,每運轉一下都艱難萬分,但他還是沒有放棄治療,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又忍不住睡着了,所以清醒時的每一刻他都非常珍稀。
同學們在教室裡聊天打屁,卻沒有一個人湊過來,顏衝本來就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和同學們的交流比較少,自從高三“墮落”以來,他的冷淡氣場愈發強大了,也無形中排斥了不少同學。
不過,奇怪的是,接下來的課程中,顏衝卻沒有睡着,似乎,一直以來的重擔離開了他的肩膀,渾身上下輕鬆了不少。
要知道,他平均一天課堂上要睡着三四次,偶爾也會做那個怪夢,但今天他只是在張雨晴的數學課睡着一次,接下來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且他發現,他的雙眼視力好像也恢復了,不對,是增強了不少。
講臺上物理老師身上的白色襯衣,是純棉的,上面每一條紋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而他帶着的金絲邊框眼鏡,邊框上能看到一道微不可查的劃痕,再往臉上看去,有兩根鼻毛從老師的鼻孔裡調皮的伸了出來。
對了,顏衝個子一米八三,坐的位置離講臺有六七米遠。
整個世界彷彿都生動了許多,身前身後一些同學的竊竊私語他竟然也能清晰的聽見。
這什麼情況?這讓他想到了蜘蛛俠彼得帕克。
顏衝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恩,白皙,修長,有力,不錯不錯。可是,手掌上也沒有倒鉤啊。
就在這時,幾行文字出現在了眼前。